美美的嘗了咖啡的趙文璽還記得外帶幾份給五十里的其他人嘗嘗,正拎著咖啡趕到五十門口,玄清拉住低頭的他說“趙哥,那個女孩在這半個月經常在門口站著,她是有事嗎?”
趙文璽抬頭挑眉“應該沒事,這是個人,只有鬼才找五十有事。”
玄清瞥著那個個子很高但是胖胖的女孩同趙文璽繞過她走進五十,他想了想還是覺得不放心中途折回笑著問她“你有什么事嗎?”
她搖頭眼睛含著淚水“沒有,這是酒店吧?”
“是,不過現(xiàn)在客滿了,恐怕你入住要困難些……”
她又連連搖頭“不是,不是,我現(xiàn)在身上沒錢我也住不起酒店。”
“你是無處可去嗎?”玄清疑惑。她咬唇垂眸“我……”
他迅速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等我,我現(xiàn)在去看有沒有空房!等我!等我??!別走!”他跑的快連忙去敲趙南潯房門,趙南潯放下書門自動開了“玄清?怎么了?”
“我們可不可以招人住在五十,我出錢!”
她合上書“五十是和鬼魂做生意的地方,不是讓人住的酒店。這恐怕有點……違反規(guī)矩?!?p> 玄清也知道自己的請求有些無理取鬧,可剛才一時頭腦沖動偏偏想自己為難南潯,心中不平衡,憑什么他們什么都知道,而當事人的他不能知道。
“好吧,那我?guī)巳e的酒店住?!?p> 趙南潯點點頭,玄清合上門快步走到五十門口給那個女孩塞了一百元“附近也應該有酒店,你去住那些地方吧。”他又塞了一百元給她,他覺得一百元住酒店差不多,另外多給一些是她的吃食。
女孩將兩張百元鈔票攥的褶皺,她還是搖頭將錢放在他手心里“謝謝你?!彼瓡⑿χD身瞬間落了淚,她其實只是想找個人說話而已。
她一直沿著這條街走了很久,漫無目的不知停留。直到腳跟被磨破她才有了痛覺停了下來,她坐在關閉了的店門口的臺階上翻著自己的書包,從書包中抽出一瓶藥,她習慣性搖搖頭繼續(xù)翻找終于臉上露出了微笑。月光之下那把水果刀閃閃發(fā)亮,她搭在手臂上慢慢合上眼皺著眉心下一狠劃下去。手腕上劇烈疼痛,傷口不深血也流了不少,她顫抖著手想要再來一刀之時手腕被人握住,玄清嘆了口氣“別這樣?!?p> 她哇的一下哭了,扔下了水果刀雙手抱頭低聲哭泣,玄清坐在了她身邊說“你別走,在這里等我。”
她透過縫隙看的清楚他的面容,他好像有點多管閑事。他讓她等?等什么?
玄清跑出去身影漸漸消失,她無奈撇嘴有些人真的喜歡見義勇為,她再次拿起水果刀的時候卻遲遲沒有下手,或許等他回來會有什么不同?她心里隱隱約約有了期待。
等了半個小時他還沒回來,她苦笑起身原來在騙她,他可能怕自己攤上人命溜之大吉。她拎起書包準備離開的時候,身后劇烈的喘氣聲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背對著玄清笑著流出了眼淚。玄清低頭翻弄著塑料袋里面的藥品說“附近沒有藥店,走了好久才買到紗布和藥品,我可能手笨不會……”
“喂,你的名字是什么?”
玄清笑著回答“玄清?!?p> “我叫陳念,謝謝你,不過我沒什么事,麻煩了,我回家了。”
玄清望著她離去的身影,總覺得未來有一天會再見,也許還會有牽扯。
趙文璽拿著許久之前買給阮紅菱的禮物當作拿回他記憶的交物,說來也可笑他都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的記憶在她手里。細細一想怪不得她總是和他談起有關記憶的事情,原來是這樣。
”紅菱紅菱紅菱,我的記憶還給我呀!”他找到在給柴苡施針的阮紅菱嘮叨著,她收起銀針不耐煩的說“沒有,滾開?!?p> 難道是他理解錯了南潯的意思?不對啊,應該沒錯,他犯了嘀咕。
柴苡現(xiàn)在已經能看清楚事物了,她輕笑說“長姐,你在怕什么?”
“長姐?她還是你親戚?!壁w文璽看熱鬧。柴苡轉而問他“真的想要拿回記憶?”
“嗯嗯?!?p> 阮紅菱推開面前的玉盤手心里跳躍出那團光亮“趙文璽,你有了記憶之后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阮紅菱了?!彼?,怕一切回到最初的原點糾纏不清。
“你始終都是你啊?!彼涎弁耆活櫵降锥嗖幌胱屗@樣遺忘,他總是按照著自己的心去活,既然想知道就一定要知道。
阮紅菱明明可以攔下來的但她選擇了成全他的想法,過了幾百年風平浪靜的日子終究還是要迎來一個洶涌波濤。好像記憶里不變的只有高聳的城墻.....
這后周啊有一個十分調皮的公主,不但敢燒了禁衛(wèi)軍首領的住宅還敢違反皇帝的命令,真真是一個女魔頭。皇帝頭疼不已便讓守將的表弟趙文璽教導公主,可公主提前一天失蹤還驚擾了他國使臣,皇帝大發(fā)雷霆直接抓了回來剝將原來的封號,在皇室之中查無此人。可宮里人都清楚,這位公主是皇帝青年時至愛之人和他唯一的孩子,自然還是一直不敢對這位公主找一點麻煩。自然還是成為阮公主,這阮姓隨了她的娘親。趙文璽心內懊惱,怎么要他去教授這么一個打不得罵不得的公主?
他抬頭看著太陽嘆了口氣,在酒館多喝了一杯沒想到一醉就是到了傍晚,這錯過了進宮時間今天不能進宮就算是違背了皇命,真是難辦。他側頭看著大哥趙匡胤在換班便悄悄繞到禁軍后,可剛踏進宮墻里就被人長矛一攔,他尷尬笑笑”大哥,放我一馬?!?p> 趙匡胤一身禁軍制服威風凜凜,面容也是正派,他收了長矛道“你這是死罪?!?p> 他心下一想橫豎都是死罪,大哥總不會讓他去死,他坐出可憐狀“陛下讓我教導的那位阮公主讓我出宮給她搜尋些野杏,命我必須今日送達。可這皇城之中哪里有野杏,我出城才找到。這不,回來晚了進不來了,被逼無奈,大哥放過我吧。”
趙匡胤濃眉大眼瞪得他心慌,他問著“野杏呢?”
趙文璽連忙從口袋里拿出今早二哥給的野杏說道“這兒呢,這兒呢?!彼胄虐胍桑瑢τ谮w文璽的油嘴滑舌誰都不免猜忌幾分。只聽得身后的聲音“大哥,你們在干嘛?”
正對著趙文璽那方來了一個同樣穿著禁軍服裝的男子,相比趙匡胤長得粗枝大葉,趙光義還有幾分文秀,小算是個美男子。趙文璽捂臉今兒真是倒霉,果不其然趙匡胤轉身問他“今天白天你值班,文璽白日可曾進出宮內,文璽你不許打手勢?!壁w文璽悻悻收回手。
趙光義垂眸點頭“文璽是曾進出宮?!?p> 趙文璽嘻嘻偷笑,不打手勢還可以點頭。
趙匡胤面色嚴肅放了趙文璽“下不為例?!?p> 他直點頭,趙匡胤這才罷休轉身離開。趙光義瞧見他手拿著他給的野杏問著“野杏好吃嗎?這可是城南摘的?!?p> “二哥....”
果不其然趙匡胤殺了回來,追得趙文璽落荒而逃。幸虧他武功高強甩掉了大哥,不然一定會被帶回家處罰,免不了半個月起不來床。他隨手摘了狗尾草吊在嘴里跳上了宮墻坐了下來,聽得下面女子聲音洪亮“那個禁軍總領是個什么東西,竟然敢強娶我的侍女,燒了他房子便宜他了?!?p> “公主...主人,別說了?!?p> “我才不怕....?。≌l扔我?”那位曾經的阮公主郭菱氣沖沖抬頭便看見了坐在墻頭肆意笑著的少年郎,她霎那晃了神但又掐腰故作氣勢說道“你是誰?竟然敢砸我。”
她話音剛落他扔給了她一顆野杏“這么兇,當心嫁不出去?!?p> 落日余暉披在了他身上,逆著光卻又自成一方耀眼。她錯開他的目光將手向后一背“父皇讓你午時來教導我武藝,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你是怎么進來的?看來是你家那兩位好哥哥知法犯法吧?!?p> 趙文璽嗤笑跳下墻來“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小姑娘?!?p> “彼此彼此?!?p> 他拍拍長袍上的灰塵問她“這學武自然要選一種自己喜歡的兵器,刀槍棍棒斧鉞鉤叉,你喜歡哪一種?”阮公主挑眉手里不知何時拿著幾根銀針“我喜歡這些?!?p> 他點頭“好吧好吧,今日天色晚了明日我再來阮公主可要選好一類心儀的兵器?!?p> 她哼了一聲轉過身去帶著侍女快步離開,恨不得離他越遠越好。趙文璽俯身拾起她扔在地上的野杏咬了一口喃喃自語“真是難吃。”嘴里念著難吃可是不知道為何一口一口全都吃了下去,還站在原地呆呆笑了。
第二日阮公主日上三竿才起來,趙文璽在殿外等了一個時辰有余,頂著烈日汗流浹背??磥?,這阮公主明擺了讓他知難而退,可他偏不。他瞄著殿外昏昏欲睡的侍女手腳利落快速的移動到了后殿,在窗外聽見了殿內阮公主的聲音。
“就讓他在外面等著,我不出去她也不能闖進來?!?p> “這樣……不好吧……畢竟是陛下……”
“閉嘴,我討厭這個人,很討厭……??!誰打我!”
趙文璽幾下到了房頂,嘴角的笑意漸漸漾開,他掂掂手里的野杏覺得這東西沒準是個好用的暗器。幸好今早又去了城南帶回來了一大筐,來日方長,他不介意全部用在這位公主身上。
“趙文璽!”嘭的一聲窗戶被推開,阮公主氣沖沖的站在窗口卻看不見任何人,但是她知道一定是他。
趙文璽在房頂翹起了二郎腿吹起口哨“臣在?!?p> “下來!”她只覺得耳邊碎發(fā)被吹起,沒想到趙文璽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后,她不禁想著他真是越發(fā)的沒有規(guī)矩。既然他不講規(guī)矩,那她就更不必顧慮了。
“趙文璽,你是打定主意當我?guī)煾盗???p> 趙文璽搖頭“不,圣旨難違?!彼皖^目光落在她還未穿戴整齊的衣衫上,抬手替她拉了上去。她白了他一眼“多管閑事,出去,我要更衣?!?p> “呵,狗咬呂洞賓啊……”
她恨不得白眼翻上天“這是狗拿耗子?!?p> “行行行?!彼辉俑隣庌q只覺得這個小徒弟有意思,和一般的王公貴女不同,性子真的灑脫的很。
她換好了衣服不情愿的走了出來,他又坐在了長廊欄桿上擺弄著腰帶,聽到聲響抬眸見她一身利落黑衣,頭發(fā)用金色錦帶束起,整個人倒有幾分巾幗英雄的意思。他不動聲色移開目光“昨兒讓你選的兵器選好了嗎?”
“選好了?”
“什么是選好了?應該是選好了?!?p> 阮公主咂嘴“我是真不喜歡學什么兵器,我志不在此!”
“那你志在四方?那更要學防身術了?!?p> 阮公主白他“我擅長的是醫(yī)術,我的夢想是懸壺濟世?!?p> “哦?!彼Q邸皩W武功和學醫(yī)并不沖突,既然你不知道應該用哪一種兵器我推薦你用鞭,女子易攜帶?!?p> 她擺手“不學不學。你討厭我何必這么認真教導我,你就隨便教我一點我不會和父皇告狀的,行不?”
他搖頭,她懊惱“果然不行?!?p> “不?!?p> 她一下子覺得事情有了轉機雙眸都亮了幾分,趙文璽伸手拿起她的發(fā)帶細細端詳“我不討厭你。”
她打掉他的手慍怒“你這般是對皇族不敬!”
趙文璽學著她的模樣背手聳肩“怎么不敬?我不討厭你就是不敬嗎?還是……”他身體前傾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你覺得我是喜歡你?!彼f話時氣息溫熱噴在她的耳尖,她一下子從耳朵紅到了臉連忙推開他口不擇言“走!去學武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