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飯后借口回房卻選擇跟在那女鬼身后,那女鬼不時回頭看他像是在確認他真的還在她身后。女鬼最后在教堂外停了下來,她抬起手作出敲門動作。再回頭看玄清,再轉(zhuǎn)身敲門。
玄清走到她身邊盯著斑駁鐵門“你要我敲門?”
女鬼點頭。
玄清剛剛抬起手后面就有人喊他的名字“玄清!你是走錯路了嗎?”金經(jīng)理悟跑過來氣喘吁吁的擋在他和門之間。
玄清身邊的女鬼已經(jīng)不知道去了哪里,他點頭“想出來透透氣,就迷路了?!?p> “我?guī)慊厝??!?p> 他沒有動反問金經(jīng)理“這個教堂不能進去坐坐嗎?在地圖冊上看著是很美的建筑物?!?p> 金經(jīng)理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他“不可以,小姐不允許任何人再進入這里?!?p> 高跟鞋聲音越來越近,苗思悟在離得他們大概一米多的位置停下腳步說“金叔,玄清想進的話就帶他進去吧?!?p> “……”這位金經(jīng)理沉默了。
玄清搖頭賠笑“不用了,我累了還是回去休息?!苯鸾?jīng)理和苗思悟有沒有問題他不知道,他做了最壞的打算,絕對不能貿(mào)然闖入。
苗思悟?qū)⑹直吃谏砗笞叩搅诵迕媲?,她身體微微前傾在玄清耳邊低語“想進去找我啊,我陪你去?!彼暮舫龅臍夥鞯盟浒W癢的,他感覺不自在躲開對金經(jīng)理說“你帶我回去吧?!?p> 回到房間的玄清將門反鎖,他拿出手機給趙文璽打電話卻發(fā)現(xiàn)沒有信號,短信也同樣發(fā)不出去。他耳邊又響起滴答滴答的聲音,從門下滲透進的水漬一直蔓延到他腳下,抬眸之間那女鬼已經(jīng)從門穿過。
沒有預想中女鬼的瘋狂,她只是進來安安靜靜的坐在了地上,頭倚靠在床邊。
“你不會害我是嗎?”他問。
她僵硬點頭。
他壯著膽子坐在床上“你……是水庫里的那個人嗎?”
這一次被問她明顯的遲疑一下,隨即又點點頭。
“你是不能說話嗎?”
她伸手指著自己的喉嚨,玄清側(cè)頭才看清在長發(fā)纏繞之下有一截露出,血發(fā)黑凝固在貫穿前后的傷口周圍,她生前是被傷了嗓子。她顫抖著清紫色僵硬的手伸向玄清,他下意識起身躲開?!澳恪悴皇恰f不傷害我嗎?!?p> 女鬼點頭又重新靠在床邊,玄清哭笑不得,她這個樣子他這一夜都不用睡了!他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動到了床的另一邊,他嘆了口氣坐在床邊“你也不能說話,我根本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你也不能總這么纏著人吧?!彼娝龥]有反應再低頭看看手里的短柯斧默不作聲收了起來。
“像你這種的鬼魂生前一定受了冤屈,可你已經(jīng)死了,再停留在人世間也做不了什么。對你來說,最好的選擇就是投胎。我認識陰差。如果你想走我能幫你?!?p> 提到了這里玄清頓時覺得房間溫度又降下來幾度,那女鬼猛的撲向他。他完全沒有準備猝不及防的撲倒在床上,女鬼將冰涼的手放在了他的脖子上,他以為他死定了。一分一秒過去,那雙手始終都沒有加大力度,她的動作更像是將手放在上面,僅此而已。
“不……走……”女鬼艱難開口,發(fā)出的聲音如同有一塊鋼筋卡在喉嚨,兩字而已,她嘴中滲出的血透過緊密纏繞的頭發(fā)落在玄清額頭。
玄清反應過來推開她連連向后靠著窗,他拿出短柯斧對準她“你再對我動手我……滅了你。”
他離得她也就兩米多的距離,可她身上的悲傷脫離了自身籠罩在整個房間,玄清忽然想起了一句話,她會不會悄無聲息的消失而沒有任何人發(fā)覺?那他就是唯一一個知道她存在的人,他對她惡意相向,恐怕是把她最后的牽念也掐滅。
原來把骯臟脆弱的藏起來,這世界就又歌舞升平了。
別墅外,苗思悟站在樓下抬頭看著窗,玄清在窗邊比劃著什么,像是對面有人在和他對話。她扯動嘴角笑了笑,除了她和金叔還有誰去找他?她抬腿走動進了別墅,一步一步踏上樓梯之時她俯視坐在大廳的金叔。
“你怎么還沒休息?”
金經(jīng)理抬頭對她說“今天,是她的頭七,我打算……”
“閉嘴?!彼嫔粣偫^續(xù)上樓,她敲敲玄清的門“睡了嗎?”
玄清對著女鬼揮手讓她離開,女鬼懂了他的用意飄到了窗外,懸浮半空之中望著窗內(nèi)。
玄清應著“還沒?!彼哌^去給她開了門,她第一眼就看向屋內(nèi)。屋子雖然比較大,可是也是一眼能夠看到全局的,她看過去根本沒發(fā)現(xiàn)任何人。她面帶歉意“我看你剛才好像和人在聊天,我正找金叔沒找到,我以為他在你房間。不好意思,你休息吧,打擾了?!?p> “沒關系,那……晚安?!?p> “晚安?!泵缢嘉蛐χ鴮㈤T關上,合上門后臉立馬垮了下來。她咬著唇雙手掐腰想著什么,她就對著玄清的門站了良久像是懂了什么笑了出來。
事情變得復雜了,可她喜歡簡單化。
五十內(nèi)趙南潯和慕容對坐,慕容眉目間的銳氣都柔和下來,生人勿近的氣場完全被打破。趙南潯支著頭打了個哈欠“也不知玄清該怎么化解這場危機?!?p> 慕容手中收拾著棋盤,他毀了殘局饒有感慨說道“世界上沒有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惡人。平時大家相處都是普通人,是善人。然而一到善惡一念間緊要關頭就又變成了惡人,所以這個世界才可怕,所以不能大意。不知玄清可悟到了這個道理?”
趙南潯嗤笑“會的,他長大了,誰也不能總是小孩子?!?p> “的確,不過像我們這種活了千年的人看玄清永遠是孩子?!蹦饺菰捠沁@么說其實更多心中寬慰,玄家這些后人里面他最喜玄清。清清白白,不沾染半分污穢。
趙南潯眼睛亮亮的一掃之前困意,她手敲打桌面問他“你就不想知道我怎么知道這件事的?聰明的慕容老師?!?p> 慕容無奈搖頭“大抵是小欒和趙文璽告訴你的,你也肯定偷偷去看了那里的狀況,不然怎么能放心玄清自己在那里。”
“你猜錯了。”
“嗯?”慕容沒想到還有其他的可能性。
“給你個提示,我在他們?nèi)ブ熬椭懒诉@件事?!壁w南潯笑的得意“慕容,這一局你輸了。”
或許吧,他從來沒和她計較輸贏。
棋盤收起來棋盤下的古書也露出,他拿起握在手中“七葉菩提!誰給你的?!?p> “不知,可以確定的是有人故意送到我手里的,你看里面的文字你能看懂嗎?”
他謹慎的撫摸過書冊每一寸,上面的血跡、刀痕都讓他想起了千年前的血腥下午,鮮血、背叛、死亡都刻畫在這冊之上。
他說他要護她周全,可趙南潯始終孤身一人顛沛流離。
“這冊書上一個主人是,趙南沂?!?p> 這書是所有禍端的起源,除了趙南沂沒人知道它的下落,隨著趙南沂身死他也一直以為這東西再不會出現(xiàn)??涩F(xiàn)在送到他們面前又是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