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戚城展開雙手,翩翩停落在來人跟前,五公主一時看得入迷,居然直接說出口:“陽哥哥,你今天……好英俊啊?!闭f完,還遞了一個價值千斤的媚眼給他。
戚城沉重的收下。
“一段時日未見,五公主可別來無恙?”
近看,更覺得她這一身刻意的模仿簡直是荒謬。
五公主嬌羞的交握住手,擋在胸前,扭扭捏捏的回答:“都是陽哥哥不好,害我得了相思病,照顧我的嬤嬤說我又瘦了,都怪你老叫人茶飯不思的?!?p> 他倒是半點沒看出來她哪里瘦了。
偷偷嘆了口氣,為平息她對霽晴雪的怒氣,他只好繼續(xù)裝出一副很熱情的模樣,又主動問:“今日你四哥大婚,你怎么來得這樣遲?”
“還不是因為人家要為你準備賀辭嘛。”
“賀辭?什么賀辭?”戚城突然有了不祥的預感。
“你之前被冊封世子,我未能當面表示祝賀,今日總算得見,我當然要好好祝賀你一番了。就為這個,我可是扎扎實實地練習了三天呢!”
戚城苦笑,“公主……真是有心了。不如就在這兒說吧?!焙迷谒南聼o人,這簡直是上天垂憐啊。他心道。
五公主自顧自的將臉貼上他的手臂,細聲說道:“你這么想聽啊?如此的迫不及待心急如焚火上澆油嗎?”
戚城重重點了兩下腦袋,一臉誠摯,“可不是嗎?我已經(jīng)等不及了,公主快請說吧?!?p> 五公主聞言,立馬樂得如同一朵花似的——一朵亂顫的花似的,挺直腰背,像模像樣地說道:“恭祝陽哥哥總算費盡千辛萬苦當上世子,實乃普天同慶皆大歡喜人仰馬翻的大喜事??!你比你那位大哥實在強多了,父皇冊立你當世子,絕對是實至名歸!”
戚城長長地舒了口氣。
好險哪。
“多謝公主一番好意,微臣心領(lǐng)了!”
“哈哈哈哈……”不遠處飄來一陣刺耳的嘲笑聲。
五公主狠狠地瞪向霽晴雪,“你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
“喲~你不是聽不到我說話嗎?”
五公主指著自己問:“你竟敢如此頂撞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霽晴雪冷冷一笑,“知道啊,又胖又丑的學人精!”
五公主惡狠狠地瞪了她一記,倒反過來說:“胡說,明明就是你學我的!你才是學人精!”
“你一個藍胖子,穿扮成這樣怪里怪氣的,你也不撒泡尿好好照照,我憑什么學你?”
五公主氣得卷起袖子,急赤白臉的罵開:“好你個臭丫頭,竟敢如此頂撞我!我若不拿出點手段來,你真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來人??!”
見勢頭不對,戚城連忙勸阻:“兩位有話好說,一切都是誤會?!?p> 五公主氣呼呼的說道:“才不是誤會呢!她這是在明明擺擺地羞辱我!一定是嫉妒我貌美如花沉魚落雁天妒人怨!”
就沖這文才,霽晴雪一時沒崩住,又是撲哧一哂。
戚城偷睇了她一眼,急忙勸說道:“公主恕罪,她此前從未見過你,并不知道你的身份,是才口出狂言,多有得罪,還望公主大人有大量,就看在微臣的薄面上,饒了她吧?”
“陽哥哥休要幫她說話,你明明一口一句‘公主’的尊稱我,她怎么可能聽不到呢?”
霽晴雪倒是很得意的揚起嘴角,“公主恕罪,方才我也‘沒聽見’哪!”
“你!”五公主氣得不輕,便拉上戚城幫忙:“陽哥哥你看,這女子蠻不講刁鉆任性妙語連珠,實在可恨的很?!?p> 戚城扯著嘴角點點頭,僵僵的。
霽晴雪憋著笑,這才福了一福,算是見禮,接著卻又氣她:“多謝公主稱贊。”
五公主氣得直跺腳,恨恨地罵開:“呸!臉皮真厚!”
戚城撫了撫額角,無奈圓場道:“公主萬金之軀,切莫與她一般見識?!?p> “陽哥哥,這里風大蔭冷,又無漂亮的風景可看,還有一個悍婦在此,實在沒有什么可呆的。我見正苑里的牡丹開得不錯,不如我們?nèi)ツ莾喊?。”才說完話,五公主便不由分說地拽起了人。
“這……”戚城哪里是她的對手,猶猶豫豫間身子已邁出丈遠。他又深知五公主的秉性,若有人不依從,便是一場哭天搶地,實在是沒有膽量挑戰(zhàn)她的暴躁與體重,但又怕會因此拂了霽晴雪的意,忙的回頭與她說:“我去去便回?!币荒樀淖笥覟殡y。
哪知霽晴雪倒很大度:“世子爺請便。公主說得對,今天風大,有她在,正好能為你擋擋風!”
“這話不對……唉,好像也沒什么錯……可我總覺得哪里怪怪的……”五公主一時被她繞暈了頭,想不明白了,就干脆懶得再想,索性稀里糊涂的拽著戚城繼續(xù)往前走:“罷了,陽哥哥我們別搭理她了,快走?!?p> -
目送戚城一臉傷神的被五公主拖走,霽晴雪這心里又氣又恨卻又忍不住幸災樂禍,環(huán)顧一圈,屋頂還是那個屋頂,冷風撲掃,一股股涼意幽幽地直侵襟懷。
他不在,四下好像更涼了。
正尋思該不該離去,兀兀的,一記微乎其微的腳步聲躥入耳內(nèi)。
來了。她心道。
隨之莞爾一笑。
-
“有刺客!抓刺客!西苑有刺客!”
戚城才與霽晴雪分別一刻,就聽滿府的侍衛(wèi)都在大聲囂鬧著西苑有刺客出沒一事。
于是他神容一斂,當即把五公主推給隨從,并囑咐道:“公主,我去擒刺客了,你呆在這兒別動,哪也不許去。”說完縱身一躍,便徑直奔往西苑。
戚城修為高深,腳力自然快過尋常護院,急急忙忙趕到西苑時,刺客卻已經(jīng)全數(shù)離開了,可恨方才只有霽晴雪獨自擋殺,招架無力之下,手臂遭了重創(chuàng),火紅的一條大剌剌的血口,既醒目又瘆人。
戚城立馬為她點穴止血,急急忙忙扶穩(wěn)了她,自責的問:“為何不等我趕來再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