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王坐在書桌前,面前放著幾份公文,接過藥碗,也不看她,只是淡淡道:“都說過多少次了,煎藥這種事情,讓侍衛(wèi)們?nèi)プ鼍涂梢粤?,你身子不好,還是多歇著吧?!?p> “煎個藥而已,累不著?!蓖踯圃戚p輕一笑,她才不會放棄每日見到翊王表哥的機會,如果不是煎藥送藥,她根本沒有機會也沒有理由到表哥的書房或者寢殿里來。
事情很順利,翊王不疑有他,接過藥碗揚頭喝下。
王芷云在翊王府一住就是五年多,就是想著有朝一日嫁給翊王表哥,對他帶回來的女人格外上心,聽了蘇小沫和施羅敷的“光榮事跡”暗暗驚詫,她們兩個倒是有幾分本事:“聽說表哥帶回來兩個人?不知道表哥想要怎么處置她們?”
通?;实鬯偷呐硕紩瓦M芙蓉苑,這次兩人被送進去,不會就這么算了吧?難不成表哥還真想納妃?
“留下?!瘪赐鹾芊锤型踯圃频膯栴},她心里想什么,翊王清楚的很。
王芷云那顆小心臟被狠狠的攥了一把,好疼呀!
這幾年皇上不知道送進翊王府多少女人給表哥,這還是表哥頭一次留下人,怎么辦?表哥不會真的喜歡她們兩個吧?
王芷云幽深的眸子里閃過一抹失落。
外面的李巖推門而入,手里拿著一張紙條,遞給了翊王:“這是迎春苑的紅英姑娘送來的。”
“喝了我開的藥,就不要喝別人的藥了,否則,后果自負(fù)?!?p> 翊王掃過字條,抬眸對著王芷云:“以后不必給本王煎藥了,本王換了方子,讓侍衛(wèi)去弄就好。”
王芷云張口想要爭取煎藥的活計,被翊王開口打斷:“退下吧?!?p> 蘇小沫正計算著藥物起效時間,這是死變態(tài)的翊王,對待別人都還不錯,唯獨對待皇帝送的女人這般卑鄙無恥。
難道皇帝送的女人,就那么愿意待在你這破王府里么?
不教訓(xùn)教訓(xùn)他,蘇小沫三個字倒過來寫。
好整以暇等著看熱鬧的蘇小沫,沒有等來翊王府雞飛狗跳的消息,卻等來了王芷云來“訪”的消息。
“蘇沫、施羅敷你們給我出來?!?p> 王芷云帶著六個婢女和四個侍衛(wèi)浩浩蕩蕩的闖了進來,為首的婢女身著青色衣裙,梳著雙丫髻粗魯?shù)耐崎_屋門。
是王芷云的貼身婢女素環(huán)。
蘇小沫和施羅敷正在下棋,兩人頭也不抬,繼續(xù)棋局。
“我怎么聽到一只狗在亂吠?”施羅敷笑吟吟的指桑罵槐,也沒有刻意壓低聲音。
素環(huán)急速走到二人身旁,這翊王府里還沒有人敢如此怠慢表小姐的貼身婢女,抬手就想掀翻棋盤。
“我也聽到了,叫的可真難聽?!碧K小沫及時補充了一句,瞬間點燃了素環(huán)的怒火。
紅英和碧荷及時上了推了素環(huán)一把,棋盤完好無損,蘇小沫和施羅敷旁若無人的繼續(xù)下棋。
碧荷和紅英這兩日跟著主子學(xué)的膽子大了許多,越是忍氣吞聲,別人就越是欺負(fù)到你頭上,反正王爺也不喜歡主子,干嘛低聲下氣的討好他們,橫豎都是一死,不如給他們添點堵。
碧荷抬高聲音,蓋過素華的音量:“你算哪根蔥,也敢來教訓(xùn)我們主子,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
素環(huán)雙手叉腰,像極了罵街的潑婦:“主子?呸!她們連個名分都沒有,算的哪門子主子?”
戳人就要戳痛處,罵人就要揭短,紅英很清楚素環(huán)的主子王芷云在府里的身份和地位,是王太妃的娘家侄女,曾被王太妃允諾要做這王府里的女主人。
但也僅僅是允諾,這府里還有一位正經(jīng)女主人健在呢。
“是,你說的不錯,我們主子是沒有名分,可也是皇上賞賜給王爺?shù)?,名分是遲早的事,我倒是想問問,你的主子有什么名分?”
紅英的話一針見血。
“放肆,妄議主子,該打。素環(huán),掌嘴。”王芷云不緊不慢的踱步進來,聽到這樣羞辱的話從一個婢女嘴里出來,當(dāng)即炸了毛。
自己的人要被打了,蘇小沫和施羅敷才停下棋局,站起來收拾殘局。
施羅敷說的尖酸刻?。骸八f的不錯,你既不是王爺?shù)慕忝茫膊皇峭鯛數(shù)腻?,這王府輪不到你做主,要做主也是王妃說了算,你算哪根蔥?”
王芷云泛青的眼皮,烏紫的嘴唇輕輕顫抖,顯然這是王芷云的逆鱗,逆鱗不可觸摸。
她從十歲就喜歡翊王表哥,十三歲那年翊王中毒,她就發(fā)誓要照顧翊王表哥,十五歲那年更是以身犯險,入毒谷,變成了和翊王一樣的人,為的就是給表哥試藥。
太妃感念她一片真心應(yīng)下了這門親事,等翊王解毒就讓她做翊王府的女主人。
翊王妃正經(jīng)的女主人翊王妃靳莞琪很不樂意,兩人沒少互相使絆子。
如今五年過去王芷云都十九歲了,在這個時代是不折不扣的老姑娘了,還沒嫁給翊王,所以無論誰提起這件事,她都又羞又惱,恨不得撕了對方。
“知道我是誰嗎?”
“不就是王芷云嗎,太妃的娘家侄女,好像你這樣的身份沒有處置我們的權(quán)力吧?我們好歹也是王爺?shù)呐耍蹂庞袡?quán)力處置我們。”施羅敷不屑一顧的補充一句,沖著蘇小沫肆意的一笑。
紅英得意忘形的顯擺:“哼,就是,昨個白日里,我家主子可是在王爺寢殿里伺候了整整一日,據(jù)我所知,表小姐還沒進過王爺?shù)膶嫷畎???p> “寢殿?你居然進了表哥的寢殿了?”王芷云聲音都提高了兩度,眼睛瞪得圓圓的,伸手就要去抓蘇小沫,被紅英攔住。
蘇小沫呵呵一笑,吃醋了呀她這是,那就好好逗一逗她,放下手里的棋子慢慢走過來,異常認(rèn)真的說:“是啊,王爺知道我會按摩,前天在宮里的時候,王爺頭疼,皇上就讓我給王爺按了按,王爺還夸我按的好呢。”
王芷云挑了挑眉毛:“你胡說,我不信!”
王芷云一生氣,蘇小沫就更高興了,興致勃勃的繼續(xù)說,還要添油加醋:
“呵,不信,我騙你做什么,王妃也看到了,你去問呀。昨日上午王爺頭疼的很又想起我來了,讓我去給他按一按頭,我就說要是脫了衣服按一按全身,全身就不疼了。結(jié)果你猜怎么著?王爺真就脫了衣服讓我按,在床榻上按壓,那叫一個舒服,王爺又夸了我一次,然后王爺一會兒就睡著了,聽說睡了五個時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