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集子并不算厚,扉頁也已經泛黃,注腳處印有一書章,像是標明書的來處。
再翻過頁,約莫記載了幾十來種比較常見的藥材。而在最后,卻又出現(xiàn)十幾來種叫不上名字,就連批語也都寥寥幾句的稀罕物。
唯一耐人尋味的是,它們的形狀皆是稀奇古怪,而其中竟然還有一兩個活物成分,其形成的方式竟與蠱蟲相似。
搖頭將腦中密密麻麻蟲子印象的畫面驅散一邊,再穩(wěn)了穩(wěn)心神。她先是全書簡單翻過,然后又從頭看起。
這些藥材有的長相一致,就連名稱也都只將前置一個大小區(qū)分開。好在它們都有圖畫在上,旁邊還有小字標注其生長的習性與功用。
此刻不知幾時,蔣欽絕卻越看越來了精神。索性起身將燈拉近,便是不睡打算徹夜通宵。
因為不是夢,她愿意相信自己眼下的世界是真實的,也比較爽快地接受了自己當在異界活完這一輩子。
眼下,即使明白自己在這里待不常久,她終歸礙著某些人的眼,而自己眼里也不容沙子。但每天還是要有打算的生活不是?而如今所研究的,她相信來日必將有些功用。
若是沒有一個大概的考慮,直接擄袖子一揪到底,扯著膀子耍無賴也未必能贏,反倒極有可能會成為鷸蚌相爭里兩位主角中的其中一個。
她對當這個沒什么興趣,但也看出來那一直隱而不出的漁翁存的什么心思。
對于一個八九歲大的孩子,她唯一優(yōu)點便是叫人輕視,叫人足夠輕視。她自然希望上方能掌握她小命的人將她輕視個徹底,最好是想也想不起來。
而對于她可以及時處理的另一部分,自然不會手軟。眼下,那些試圖挑釁的小嘍嘍全部叫她修理個遍,相信以后有機會再見到自己時她們肯定是跑得飛快。
其實整個宮,也并不是人人都喜愛欺負一個無依無靠的孩子。大多人的態(tài)度是放任自流,不去理會也不去關注。就比如她那些師姐中,真正看她不順眼的人從頭到尾只有一個,便是那高高在上的少小宮主了。
這位少小宮主的來歷非常特殊,據(jù)說后臺頗硬,所以看不慣再有一個走后臺上位的小孩強搶風頭。
是以,小欽絕剛來宮中的第一天,她就買通好宮主身旁的兩個隨侍,強調不計任何代價,就是不要讓其混入她們這些師姐師妹中。
因為害怕師父對其過多關注,她也不許任何人在宮主身旁提及。然而這番做派竟歪打正著,極度撫貼了宮主躁亂的內心。
兩相一合拍,到底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蔣欽絕想起了曾經世界的民間俗語,笑得遠處不慎顯露身形的宮人一個激靈。
然而這么多天過去了,那位罪魁禍首依然沒有前來找茬。倒不是說這位良心發(fā)現(xiàn),覺得折騰小師妹實在有辱大家風范,而是她出任務去了。
如今大約已有半月沒有回來的少小宮主,絲毫不知有人在天天叨念著她。對于這個將自己承諾過保護的自家小朋友欺負到自閉的人,她是決定要廢了她的功夫。
既然這位說自己是廢物,那她就勉強捏著鼻子當這是夸贊了。作為禮尚往來,她怎么好意思不去成全對方心中的艷羨。
嗯,既然是嫉妒我,她八成是迫不及待想要做廢物了。也對,屆時就能引來除師父以外更多人的關懷照顧,有道理!
欽絕心中滿意,看著腳下匍匐著的兩只甚是順眼。這兩個便是宮主身邊的隨侍,但嚴格意義上來說只是宮主擱在宮中的隨侍。
近日不知江湖發(fā)生了什么大事,導致梨花宮闕的主要大人物們全都不在。而梨花宮的其中一條規(guī)定便是隨侍不得習武,也就是宮中的奴仆全都沒練過武功,怕是也因為沒有武脈才當?shù)碾S侍吧。
這不,瞅著這絕等的機會,她就將落單的兩位截留了去路。只待誘詐其中了劇毒,兩個便唉天唉地的將背后主使供個徹底。
老實說,她并不全信這些說詞。但那個蠢少宮主說不定是真的主動尋見過她們,最少安排屋子這件事上是真的。但其后續(xù)的打壓,若有似無地暗示宮人怠慢自己,絕對就是這兩個仆從自己的主動迎合了。
“嗯,既然你們是被蒙蔽,也未真正做些什么傷天害理的大事,那就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吧?!笔Y欽絕語氣淡淡,她的臉全部隱在陰暗處,亦看不出有何情緒。
“謝謝主子,謝謝主子,請主子賞藥,免奴一死...”兩位聽了之后,連忙磕起頭來,毫不含糊。
對于為什么地上兩個人十分堅定地認為自己中了劇毒一事,當說說她自身研習的武功派術。也許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本土居戶,也沒有師父在旁指點。由之前小欽絕身上照本宣科方的練法,她也并沒有很好的繼承下來。
對于武藝的研究,她曾經的蔣欽舟現(xiàn)在的蔣欽絕自有一套。于是無師自通地,在這個世界還從來沒有人將自己的內力傳入到他人身上時,蔣欽絕開啟的先例。
她也就損失了兩顆糖丸子,再注入了一點內力導向那兩人的右下腹。疼痛是無可避免的,但隨著時間的流逝會漸漸消退。到時候,保證叫醫(yī)術再高明的醫(yī)師也查不出來什么問題。
“罷了,本來以為你們是主謀,是以下的藥解起來有些棘手。”蔣欽絕一臉無奈地看著她們,直看得兩人心中一怵,連忙納頭再拜,繼而砰砰磕地,響聲不絕。
“這兩顆解藥你二人分食,但需得蹲在河中央十三個時辰化解藥力,不然整個腹部會越來越熱,直至爆體而亡,聽明白沒有?”蔣欽絕并不打算讓這兩人好過,但也不至于把人弄死,于是又扔下兩顆注了內息的糖丸。
看兩人在吞下糖丸之后忙不迭達地起身,向不遠處的水潭投去,靜蹲在水中央,被動忍耐一陣又一陣鉆心鉆肺的苦痛時,她覺得得自己的智商似乎又增加了。
這與說好了的不一樣,那些覺得自己被侮辱,拼著老命不要誓死反抗,臨終一句宮主會替我等主持公道或宮主不會放過你的戲碼呢?欽絕興致缺缺,她覺得自己穿了一個假越,于是一邊郁悶離去,一邊寄希望于接下來的對手能夠硬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