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猛烈撞擊聲,將睡夢中并不安穩(wěn)的人驚醒。小孩很不高興,正待說道還有沒有王法,怎么覺也不讓人睡了時,就見一座比崖還大的孤島出現(xiàn)在眼前。
有幾道高手氣息不慎逸出,也是被這震感強烈且搖搖晃晃的寒崖弄得不知所措。他們起先合力運功阻擋孤島繼續(xù)前進,卻發(fā)現(xiàn)根本沒什么軟用。
孤島攜勢而來,緊緊相抵。這安逸許久的寒崖哪是其對手,它一路節(jié)節(jié)敗退,被迫退往海域中央。
眼見思過崖一寸寸矮下,即將沉沒海里。那些高手此刻也不在意是否現(xiàn)身于監(jiān)禁人面前的尷尬。他們于最后一刻,順手撈起小孩并告罪一聲失禮,就齊齊往孤島上掠去。
一呼吸之間,蔣欽絕就見那方才待過的地方只剩一截露在海面。這時候別說放人繼續(xù)在上頭待著,便是體型稍微大些的野禽,在海面飛得累了,也不會落下來休息。因為嫌棄!
無聊地打了一個哈欠,蔣欽絕并不看那些與她一道上登島的人。她現(xiàn)在困的得很,因為沒吃飯的緣由,還有點暈是以隨便走了幾步就臥在哪個土墩旁,幾秒便又睡著了。
“吱嘎!”就在她睡下之后,那露在海面的小半截如同柱子一般的崖頂終于拼不過氣勢洶洶仍往前移動的島嶼。徹底被摧毀,沉入海中。
哪知那島在碰沉了寒崖之后并不打算停止前行,沒了抵擋物的它,速度更是極快,也不知道最終要去往何處。
眼見著島嶼前移,離占星閣的據(jù)點越來越遠。眾多高手情緒微妙,有些甚至忍不住怪那閣主亂彈什么琴!
這孩子是能困住的人嗎?他們也都是懂一些占卜之術(shù),自然明白那被困無名崖之上,也就是他們少閣主的小孩身份絕對不低。
若非要說個究竟,卻什么也道不明白。她就像一團霧,怎么也算不出半點事情來。
只隱約感覺她并非池中之物,試想,便是做出關(guān)人決定的閣主,也要在宣布當她師父的條件下,利用那么多罪名,才勉強沒有多受影響。
卻也不敢,將她隨意放置在占星閣任何一處。而是派人仔細篩選,最終擇中這一個荒無人煙,離繁華熱鬧永不沾邊的寒涼之地。
本以為即使不能做到萬中無差,但只要上心一點,便不會有什么意外發(fā)生。哪知還沒過一夜時間,臉就被打腫了。
也真算是奇葩,這座崖之所以被選中,就是因為看中了它的獨。這于海面相映成趣,孑然一身,實在是困人的不二之選。
是以方圓幾百里處,他們都查遍。實在想不通這么大的島嶼是依靠什么力量在海面滑行,且十分準確地把寒崖撞沉了。
這其中必然有詐,眾高手皆以眼神示意同伴當心,然后小心翼翼地朝孤島深處移去。
“撲通!”是物落水聲連綿不絕,那島卻繼續(xù)前移,不管不顧。定晴細看,這海面上漂浮掙扎著的,可不就是縱林深處的那些高手們。
他們心中叫苦連連,提不起絲毫內(nèi)力,只能眼睜睜望著那島載著他們家少閣主絕塵而去,氣急敗壞,再之后便是恨不能捶破自己的腦袋。
原來他們自從進入密林中就受到一個奇怪動物的阻擊,還未看清那物全貌,就被一腳一個地全瞪下島去。
那一聲尖利的叫聲,簡直讓他們差點內(nèi)力亂串,頭疼不已,幾乎走火入魔。
欽天鑒的人趕到時,海面平靜,沙上僅剩下他們派去的人,此刻正昏迷不醒,那座崖連同少閣主,早就沒了影子。
不得了,這天要塌的節(jié)奏?。砣诵南耄瑧{閣主對那小娃的重視程度,說不是私生子誰信?如今小娃失蹤,當務(wù)之急,是火速去報還是派人來撈為好?
來使決定雙管齊下,一邊派人稟告閣主,而剩下的人全部隨他打撈近海處。于是沙灘上躺著尚未清醒的那些人,竟被華麗地無視了。
蔣欽絕做夢也沒有想到,她竟叫一個孤島劫持了去。今晨一起,她便被一種濃郁的果香吸引,然后迷迷糊糊地走到那堆了一如小山般不知名果子的地方,一口一口地吃著。
這吃著吃著,蔣欽絕的意識逐漸回籠了。她盯著手上不知名但怪好吃的野果子,愣了半天。
確定不是夢里,因為陽光溫暖,依舊曬人。望著四周茫茫一片的海域,說實話,她方了。
她現(xiàn)在十分懷疑,腳下踩著的究竟是浮島,還是哪個怪物的背脊。蔣欽絕決定站立不動,試探地出聲詢問島上昨夜那些高手的看法,卻是無人應(yīng)。
這島上處處透著詭秘,沒有一點生人的氣息。而那些高手遲遲沒有回應(yīng),導致蔣欽絕心中懷疑的秤砣不斷后者滑去。
這還真是可喜可賀,相信再過不久,她就能完全不會懷疑這是一個四處流浪的海怪背脊了。那些高人是被全部吃了,自己年幼所以當了儲備糧?
搖頭晃掉心中叫她忍不住起雞皮疙瘩的恐怖想法,蔣欽絕決定按兵不動。
而她此刻應(yīng)該是站在外沿,那里樹木茂盛,俱是她沒看過的品種。不知道穿過叢林,那處會有什么?
好奇心漸漸生起,蔣欽絕高估了她自己的定力。是以還未在心中掙扎半個鐘頭,她就決定從心所欲,將這地方探個究竟...
欽遠面上有些難看,他望著不斷巡回打撈的船,生氣極了。竟直接叫他們都回去。
閉上眼睛,他運用十足耐力,不厭其煩地探尋著所發(fā)生的事情。可是即使他多透支了五年功力,也只能看見那孤島載著小孩,逐漸駛向云霧里,直至消失。
他現(xiàn)在擔心小孩的身份被神秘勢力發(fā)現(xiàn),到底是哪一方勢力竟有如此大手筆,竟能使島嶼乘風踏浪,叫人沒有防備,竟是突發(fā)奇想嗎?
這卦象也未顯示出來的東西,可不是在他們這等凡夫俗子手上所能操縱出來的。相傳海外有仙山,難道是他們看出小孩渾身戾氣,進而想要點播指正一番嗎?
如此怕是最好的結(jié)局,可若不是,卻也無可奈何了。唉,煩!為何早前讓他撞見這等異事?
當一絲探尋的目光掃來,威壓極重,他只覺靈魂深處都是顫栗。對于這種層度上的大佬,他還拿什么去爭?索性爭也不爭,欽遠搖搖頭,攤著手,表示自己并無惡意。
于是那道目光淡去,取而代之的,是空中那一排小字正散發(fā)著金光,上書云:“吾鋒山凌云門,第一百九十六代弟子聽令。”
“責速收一名弟子,與星者同歲,特賜名欽玨。五年之內(nèi),其聲名必須遠揚。”欽遠見神跡顯現(xiàn),低頭稱是,不敢有絲毫惰怠應(yīng)付之嫌。
那骨子里隱隱對強者的敬畏,叫一個凡人保持最大的虔誠。欽遠現(xiàn)在腦子里什么都不想,匆匆提令后只希望將門主交代的事情辦好。然后呢?然后那一行字隨云蒸發(fā)了,他陷入了迷茫,門主叫他如此行事,是為何?
罷了罷了,照做就是,何必想太多?反正到時候總有真相大白之際,只要時間不亂,他在位安穩(wěn),便安心等著應(yīng)召去那凌云門的法旨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