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成寫字本來就很慢,再加上他磨磨唧唧的性子,僅僅謄抄這十份廣告,就讓他費(fèi)了不少的氣力,當(dāng)這些終于做完了后,他才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氣。
可是張勉越看越不滿意,哪怕是謄抄的,跟自己寫的比起來就相差了許多,這字跡,這圖畫,散發(fā)著一種滿滿的山寨味道,一看就不是真跡,確實(shí)有些拉低平均水平的嫌疑。
“這個不行,重新寫!”張勉把手中的廣告往桌上一扔,厲色道。
金成差點(diǎn)就暈了過去,讓他寫這些已經(jīng)是夠難為他的了,花了一早上的時辰才好不容易做完,現(xiàn)在又告知他重新再做,諒他就算心有余力,都已經(jīng)疲憊不堪,哪里還能再做得下去。
“二哥,我實(shí)在是做不動了,要不你叫其他人來幫你吧……”金成一臉萎靡的樣子,張勉見狀,便是嘲弄道:“那些肉蓯蓉你是沒吃吧,才做了多久,咋這么虛呢?”
金成一臉苦相:“二哥,你讓我跟人大戰(zhàn)三百回合,我都不帶一口喘氣的,可這筆桿子的東西,我是真的做不來啊!”
張勉見他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不禁暗嘆一氣,擺手道:“行了行了,不做就不做了,免得到時候說是我逼你,我可不背這個鍋?!?p> “背鍋?”金成一抬首,疑惑道:“二哥,我沒讓你背什么鍋??!”
張勉聽之,差點(diǎn)就笑岔氣去。
現(xiàn)在他算是知道什么叫做對牛彈琴。
張勉把金成做的那些都給丟了,寫的什么玩意兒,字跡跟爬地蟲似的,一個大一個小,參差不齊,那圖畫就更是不堪入目,就連后世的小學(xué)生都不如,照葫蘆畫瓢都能畫成這樣,整一個靈魂畫手。
這東西要拿出去,張勉還真拿不出手,嫌丟人。
金成見張勉把他弄的那些東西給丟了,也不心疼,反而覺著全身輕松,他打小就怕這些筆桿子的東西,要他寫點(diǎn)東西就跟要他命似的,就算抓破腦袋都憋不出個字兒來。
這家伙就是個天生的武夫,這些舞文弄墨的東西,他只能遠(yuǎn)遠(yuǎn)觀之。
片刻之后,張勉再次把這些廣告重新拾起,沒花多長時間,就把所有的全部弄好,金成對此佩服得五體投地,就差對他參見膜拜了。
“行了,把這些都拿去貼了,哪兒熱鬧人多就貼哪里!”張勉最后收筆,然后待得墨汁干了之后,就把這一疊的紙交給了金成。
這種體力活金成就樂意了,他趕緊接過這一沓的紙,連聲應(yīng)道:“二哥,你就放一百個心吧,這事我肯定辦得妥妥的,你就好好歇息吧!”
在河源郡中,最為鬧熱,人數(shù)最為密集的當(dāng)屬西市,每日流經(jīng)的人數(shù),至少也是以萬為單位,而其他市集相對就少了很多,所以金成一拿到這些廣告,肯定先是往西市飛奔而去,張勉不放心他一個人辦事,所以在他出去沒一會,張勉也同時跟了去。
晴空萬里,集市上的人也都是摩肩擦踵,到處都擠滿了人,張勉腳步加快,目光四望,朝著西市的方向行去,當(dāng)他剛接近西市口時,就見到金成左手持著那一疊的廣告,右手提著米糊和刷子,然后在集市口刷了一道米糊后,再將那廣告貼上去。
路過的人見狀,紛紛駐足停留,目光朝那廣告上看去,有認(rèn)得字的,就在旁邊誦讀出來,其他人則默默地聽著,“招聘,四方閣今急招總監(jiān)一名,月薪一貫,年齡三十以上,主管一名……平臺大,資源多,只要努力,月薪一貫不是夢!”
這些百姓聽著這個打了雞血的招聘,頓時感到耳目一新,他們從未見過如此清奇的招聘,以往就算貼了告示,其文字都是一板一眼,很是嚴(yán)肅,聽完之后便是感到索然無味,但今日聽了這個告示后,他們感覺很是新鮮,當(dāng)時就有想法要去四方閣看一看。
“走走!去四方閣看看去!”有人先是響應(yīng),馬上就往四方閣的方向走去,一呼百應(yīng),很快地,其他人也都是同時響應(yīng),集結(jié)成隊(duì),也一同走了去。
張勉站在一旁咧嘴一笑,看來他這個想法確實(shí)沒錯,至少能吸引到其他人前去,這就達(dá)到了廣告的效果,若是這個廣告對他們沒有吸引力,他們也不會就這樣移步離開的。
“這家伙倒是挺有眼力勁?!睆埫惆底孕Φ?,對金成做的這事感到很是滿意,雖然舞文弄墨不行,但好在會看事,之后,只見他又往西市的鬧市區(qū)跑了去,手持著那一疊廣告,剛準(zhǔn)備糊上去時,忽然不小心碰到一名男子,結(jié)果兩人各自站得不穩(wěn),一下子摔了一跤。
金成手里的那一疊廣告撒得滿地都是,摸了摸腦袋,這么一磕,還真有點(diǎn)兒疼了。
“你他/娘的,走路不長眼的是吧?”那名臉上留著刀疤的男子,馬上從地上爬起,面露怒色,指著金成罵咧道。
金成還想著怎么發(fā)泄心中的怒氣,見對方不由分說的指責(zé),他的暴脾氣也馬上堆了上來,欺身向前,伸出手抓住對方的衣領(lǐng),面露狠色說:“你他乃乃的,打翻了老子的東西不說,你還敢指著老子的鼻子罵,看我不打你個王八羔子!”
說著這話,只見金成的手臂上青筋突出,揮起那粗壯的手臂,一拳打出,直接打在那人的腹中,他當(dāng)時吃痛得臉色變得鐵青,腹中如翻江倒海般,全是苦水,或許因?yàn)樘^用力,他當(dāng)時就捂著腹部,痛苦不堪地在地上翻滾。
“你,你竟敢打我們的人,我要去告我大哥!”另外一人見狀,當(dāng)時撒腿就跑。
“啊呸!最好連你大哥一起叫來,看老子不捶死他!”金成朝地上啐了一口,甩了甩胳膊,嘴角上揚(yáng),滿臉的不屑。
金成這貨一碰到跟人打架,就跟打了雞血似的,整一個平頭哥,要多能打就有多能打。
那人趴在地上,大顆大顆的汗珠滑落而下,看樣子是挺痛苦,短時間里要起來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
“你下次能不能下手輕點(diǎn)兒,萬一鬧出人命來,那有多麻煩你知道嗎?”張勉怪責(zé)地說了他一句,金成卻抱著手,不以為然說:“二哥,你瞧瞧這些人,命可硬著呢,哪有脆得跟紙片似的,捶幾下就嗝屁了?”
張勉也是拿這個金成沒辦法了,沒鬧出人命他是不知道厲害的,所以做這些事情都是任由著自己的性子來。
“你沒事吧?”張勉見那人一直躺在地上,就順便問了一句,然后從自己口袋中掏出個自制的跌打藥,相當(dāng)于后世的云南/白藥,對于治療跌打損傷的效果很顯著。
“二哥,傷就傷了吧,你幫他作甚,都因?yàn)樗?,把那些廣告都給灑落一地,你看看,都弄臟了?!?p> “臟了就臟了吧,等會吹一下就好了,是你傷人在先,怎么錯都是咱的錯,這理不在我們這?!睆埫愠谅暤馈?p> 金成咕噥著嘴,碎語念叨,可也只是小聲嘀咕,沒敢說出聲來。
那人在涂抹了張勉給他的傷藥后,只覺腹部的疼痛減輕了許多,剛才的痛苦也漸漸減弱。
對此變化,男子甚是驚異,摸了摸腹中,當(dāng)時就笑了起來,隨后對張勉雙手作揖道:“多謝公子搭救,在下感激不盡!”
“沒事了,你走吧!”張勉揮手。
“誰打我兄弟?!誰打我兄弟!”
就在此時,一名身著青布衣的男子,腳步匆匆地從人群中插進(jìn)來,面上一臉的怒色,身邊跟著剛才那名男子,其怒氣之極,像是要跟誰拼命似的。
直到那人闖進(jìn)來時,張勉轉(zhuǎn)眼一看,那人的目光與其交織,兩人幾乎同時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