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聲悠揚,隨著那宛如天籟般聲音的傳出,這些飛鳥歡快地圍繞在旁,它們仿佛已經(jīng)被這悅耳的聲音所深深地吸引住了,酒樓各處都有著飛鳥的身影,這里儼然已經(jīng)成為了鳥兒的世界,其他人在這里都顯得有些多余。
鳥是林中之靈,其對聲音的敏銳度遠遠超過了人,若是噪音它們則飛而遠去,但若是愉悅之音,它們則會被吸引而來,但不是所有的悅耳之音都能吸引到它們,而像是慕容齊這樣由天音笛這樣的器樂珍寶,吹奏出來的樂曲才能吸引到它們。
這些飛鳥自行排列整齊,一行行一列列,扇動著雙翅,同時伴著鳴叫,仿佛與笛聲應和,那飛翔的身姿,感覺就像是在空中翩翩起舞,優(yōu)美而婉約,是為鳥之空中舞蹈。
眾人抬首而望,那一雙雙詫異的目光,聚精會神地看著這些鳥兒,片刻都舍不得離開,他們活了大半輩子,何時見過如此神奇的一幕,這一次讓他們得以大開眼界,不得不驚嘆這世間的奇妙。
“你們看那,好多鳥兒又飛來了!”有人見這時候又有一群鳥從開著的窗戶飛了進來,驚訝地指著它們大聲喊道。
眾人的目光隨即又被吸引過去,只見出現(xiàn)在他們眼前的鳥兒五顏六色,色彩斑斕,各式各樣的都有,張勉朝那看去,有麻雀、喜鵲、夜鶯、布谷等等,這些都可稱為祥瑞之鳥,古時的人見到此鳥,都會認為好運將至。
盤旋在上空的鳥兒越來越多,整個酒樓上下幾乎在這一刻變得擁擠,放眼望去,眼前皆是各種鳥兒,這一幕是如此地壯觀,堪稱史無前例。
琴笛聲仍在繼續(xù),只不過這時候的曲調變快了許多,節(jié)奏歡快明亮,鳥兒也跟著加快了速度,舞動的翅膀不斷盤旋在上空當中,有些鳥兒可能是仗著勢大,膽子也變得大了起來,竟自顧自地地踱步到桌上,用那嘴喙啄食那些盤中的美味佳肴,甚至有的往酒碗中啄去,酒對人是上癮的,鳥也不例外,它們居然是越喝越多,不一會兒,它們身形站得不穩(wěn),東倒西歪,振翅飛翔后,因為酒勁的緣故,竟在這已經(jīng)排列整齊的隊列中將其打散。
一顆螺螄打破一鍋粥,只要陣型當中有一只出現(xiàn)狀況,那整個陣型就會馬上被打亂,很快地,這些盤旋在上空的鳥兒,就像是一個個多米諾骨牌一樣,一個挨著一個被打亂了,結果一陣慌亂,剛才那整齊的陣型也不復存在,剩下的就是這些鳥群四處亂飛的慌亂局面。
就在這時,琴笛聲戛然而止,這些鳥群方才四散開來,陡然振翅,往林間樹林中飛了去。
從一開始到現(xiàn)在,眾人感覺就像是經(jīng)歷了一場夢境一般,回想起剛才那般奇特的景象,心中一陣顫動,他們都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你快掐我一下,看看我疼不疼?!庇信匀苏f道,其他人也跟著學了起來,一時間,怪叫聲接連不斷,這也更印證了此事的真實性,篤定了他們內(nèi)心的驚訝。
結束了,這酒樓中一切都恢復了平靜,只是也因為剛才的事情,讓這酒樓變得雜亂不堪,看那店家的臉色都是不太好的。
“琴藝很不錯嘛!”慕容齊將天音笛收好,轉首看向古琴前的張勉,對他笑道,經(jīng)過這次的合作,慕容齊對張勉的印象多了幾分好感,“我們?nèi)馀酉騺砼宸胁胖?,你這琴藝算得上是馬馬虎虎,至少在我看來還行,日后若有機會的話再見吧!”說完話,慕容齊身形一動,不過轉瞬,就已經(jīng)消失在了張勉的眼前。
“這人真是有意思?!睆埫銊倓倱u頭苦笑,不過十幾秒鐘,她又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兩眼一瞪,看得張勉頭皮發(fā)麻,當時就愣住了,問:“你要干什么?”
“你還沒告訴我刑獄官是誰,我如何找到滅我雙親的線索?”慕容齊語氣冷漠地說。
“哦,這樣啊?!睆埫惚镏?,悠悠說道:“你要找的那人不就是近在眼前,遠在天邊?!?p> “什么眼前,什么天邊亂七八糟的!本姑娘沒空跟你猜謎?!蹦饺蔟R俏臉變得更加冷峻,緊咬貝齒,狠狠地瞪了張勉一眼。
她還是沒有理解張勉說的話,還以為張勉是在跟她開玩笑罷了。
“天地可鑒,我什么時候出謎讓你猜了,你不是塞外的女中豪杰嗎,就連這么簡單的一句話都不懂,你可知道,此話就連我中原稚童都能理解,不信現(xiàn)場找一個讓你見識見識?!睆埫隳抗獬車粧?,指著李天樂說:“你來解釋解釋這句話的意思?!?p> 李天樂心領神會,點頭過后,便是站了出來,張勉曾跟他提過這句話的意思,當時馬上就記在了心中,如今說出來就當是溫故而已。
李天樂年紀僅有十歲,說他是稚童倒也相符,慕容齊對此沒有異議,便是問道:“這位小弟,你可知道剛才那人說話的意思?”
“當然!”李天樂昂首點頭,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慕容齊微微一顫,心中萬般嘀咕,如果在大漠國,與李天樂年紀相仿的孩子都只會玩泥追逐而已,又怎么會說文解字,這讓她又不得不重新審視中原這地方,不僅才子濟濟,就連稚童都如此腹有才華,看來可汗當初對他所說的那些話都是對的。
中原大地藏龍臥虎,才子佳人比比皆是,那些不起眼的人都可能身懷絕技,不容小覷。
“這個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很好理解,前一句可以不用管,主要的就在后一句而已,你看看你的面前站的何人?!?p> 慕容齊美目顧盼,看了看周圍,而離她最近的不是別人,正是張勉本人。
“你說的是他?”慕容齊不敢相信地朝張勉看去,眼中充斥著不可思議的目光。
張勉淡淡笑道:“怎么,有問題嗎?”
“不是,就你這個樣子,怎么可能是刑獄官?!蹦饺蔟R面色一怔,困惑道。
“張大人在河源郡中是為當世名士,也是陛下欽點的朝廷命官,這刑獄之事,他當然也可以管?!蓖鯘h在旁解釋道。
張勉笑著擺手:“只是暫時的,我都還未入仕,日后我會向陛下請辭的?!?p> 聽了王漢所說的話,慕容齊更是心中一驚,她想不到面前這名與自己年紀相仿的男子,竟有如此背景,名士,欽點大臣,這雙重身份疊加起來,那就不得了了。
自己跟他相比起來,如同繁星對皓月,天差地別,可見一斑。
“對了,我還未知曉你的名字,能否告知一番?”慕容齊問道。
“弓長張,名為勉,張勉?!?p> 張勉?
慕容齊聽到這個名字好像有些印象,腦海中仿佛留存一些記憶,只是一時間竟想不起來。
她思忖半晌,片刻之后,方才恍然大悟,抬首道:“哦!原來你便是那個張勉!可汗曾提及過你,說你博學多聞,精通琴律,年紀尚輕,卻早已名聲在外,是為當世之名士。”
噗!張勉聽這些話,身上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我滴乖乖,老子的名聲都傳到塞外去了,看來自己這名氣還不錯嘛,居然連塞外都有粉絲了。
“當然了,此話不是我所說,是可汗說的,雖然今日見你是有些才華,但也沒有傳言中那般夸張?!边@一句才是慕容齊的真話,反而這樣的話張勉還容易接受些。
其實說什么張勉都無所謂了,呦呦之口,難以調和,他就是他,無論誰說什么都不會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