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村口的和頭酒
天亮得很快,文家村很多村民一夜沒睡著。就算實(shí)力再強(qiáng),與官府直接做對,還是超過了她們的心理承受范圍。
文佩佩也一夜沒睡,她擔(dān)心的倒不是與官府做對這樣的事,而是文瑞雅,她一夜未歸。
文云意也沒睡好,她慢慢走到了文佩佩的身邊坐下,和她一起望著微微發(fā)亮的天空,“她還沒回嗎?”
文佩佩點(diǎn)了點(diǎn)頭。
文云意有些緊張,“她會不會跑到鎮(zhèn)子上,直接找魏頭兒去了?!?p> “不會的,她只是一時(shí)沖動,跑了出去。肯定是覺得自己拖累了大家,說不定正躲在哪個山洞里哭呢。”
“那我們不出去找她沒事嗎?”
“找不到的,文瑞雅最擅長捉迷藏了,如果她不想出來,我們是找不到的。”
文云意摸了摸文佩佩的頭,自己沒大她們幾歲,卻突然覺著自己沒想象中那么了解她們。這樣的自己,又如何能管理得好這個村子呢。
村子漸漸醒了,陪著兩個人坐在村子中間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
大家為了文瑞雅中毒的事情討論了一整晚,但大家都忽略了,如果文瑞雅不回家的話,那所有討論就都沒有意義。就算拿到了解毒劑,那或許文瑞雅還是會在野外毒發(fā)身亡。
一整個早上,大家伙都沒有心思再去干活,就連早飯也是擺在桌上無人問津。整個村子沉浸在一片幽怨之中。只是人們始終沒有等到她們想要等的人。
尤佑攸也醒了,他走到村子中央,望了望天,又看了看村子里的人,“今天的天氣挺好的,濕度不高,應(yīng)該不會下雨,不需要穿蓑衣?!?p> “走開啦,我們不是在看天氣?!蔽脑埔獠荒蜔┑卣f著。尤佑攸這家伙老是破壞氣氛。
“我夜觀天象,今天也不會有日食哦?!?p> “滾!”
前腿肉也走過來,“今天的土豆呢?”
“啪”地就是一巴掌賞在它的臉上?!霸俪尘湍媚憬o土豆施肥?!?p> 這一等就是一整天。太陽在不知不覺中升了起來,又在不知不覺中開始下落。大家都錯過了去喝和頭酒的時(shí)間,只是沒人提起。既然文佩佩反對加入,疑似中毒的文瑞雅又沒回村。大家一下子都失去了參加和頭酒的意義。
待到接近傍晚的時(shí)候,敏感的人漸漸覺察到異樣,越來越多的人往村口的方位望去。人們集中了精神,原本的“嗡嗡”聲逐漸清晰,開始變?yōu)椤奥÷ 甭暋i_始有細(xì)小的碎石在地上微微發(fā)顫。
大奶奶首先坐不住,領(lǐng)著一群村民走向村邊。
可以看到,在遙遠(yuǎn)的天邊漫起了滾滾沙塵。只要集中精神,已經(jīng)可以聽到無數(shù)馬匹齊頭并進(jìn),發(fā)出的聲音。
文佩佩默默拉緊了大奶奶的手。
未及大家想好該怎么做,騎手的臉都已經(jīng)可以清晰地看清了。
只聽“喻”的一聲,數(shù)百精兵同時(shí)拉緊了韁繩,把高頭大馬停在村口,與文家村民分庭抗禮。而漫天黃沙這才一股腦打在村民的身上。
為首一人身著官袍,從腰間拿出一條絲巾捂住口鼻,咳了半響。等黃沙慢慢沉下來后,他這才開口說道:“各位文家村的村民,本官名為李毅,便是這虎都府知府。因,此前聽人說,這唐盛參軍不小心得罪了諸位。正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本官特意擺了這和頭酒。為的就是了卻這般仇恨。今,聽說諸位不甚方便,特地派人把這桌酒,擺到村口。以表誠意?!?p> 說著李知府回頭做了個手勢,幾個人騎著馬就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為首的竟是參軍唐盛。
身后幾個士兵從馬背上取下幾塊木板,一下便拼成了一張圓桌。鋪上紅布,拿出椅子,數(shù)壺美酒,大魚大肉,士兵們接連不斷地從馬匹上拿出了各種各樣的東西,并一一擺到了桌面上。仔細(xì)看去,那魚肉竟還微微冒著熱氣。
“肉肉肉肉肉……”看到肉前腿肉忍不住就沖了上來,卻被文云意一拳打飛了出去。
對于突然出現(xiàn)的妖怪,士兵很是緊張,一下子把知府圍在了中間。李知府卻只是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
“不用啦。你們弄得那么大塵土,一桌子菜全是灰。吃一口菜就有半口沙。這叫哪門子的誠意。”文佩佩看來確實(shí)沒有喝著桌酒的意愿。
丟了面子,李知府卻也不生氣,“小姑娘說的對,那不如這樣,我在虎都府里包下最好的酒樓,宴請村民連吃三天三夜,各種珍禽美酒大家隨意點(diǎn)。不知這樣,算不算誠意?”
“不算。”
李知府覺著這場面越來越尷尬,他微微皺眉,希望有人能及時(shí)站出來,阻止這小姑娘的胡鬧。但這樣的事確實(shí)不好由自己開口。
可遇到這樣的大官,村民同樣不敢出聲,都直勾勾地看著大奶奶。感覺得出她們心中的不安。只是大奶奶不說話,誰也不敢多說什么。
只有文云意不得不拍了拍文佩佩的背,希望她能稍微見好就收,別太過火。
李知府可以明顯感覺得到村民的敵意,他當(dāng)然知道此行不會簡單,卻也不想輕易放棄。他試圖讓自己保持著低姿態(tài),說:“那……不知道這位姑娘覺著怎么才算誠意呢?”
文佩佩考慮了一陣,卻也沒想出什么比較惡毒的話來,只得說:“讓我去想,這也叫誠意嗎?”
李知府狠狠地盯著文佩佩,“昨日,不是已經(jīng)派人來請你們了嗎?聽他說,還請你們?nèi)迦顺粤艘活D呢。不知,那算不算誠意呢?諸位鄉(xiāng)親,希望你們能明白,我,現(xiàn)在是沒有惡意的。但,那也只是現(xiàn)在而已。希望你們能……”
文佩佩大喊一聲:“你找死!”打斷了李知府的話,并把手中早已準(zhǔn)備好的數(shù)顆石子用力擲了出去。
李知府還未反應(yīng)過來,他身側(cè)侍衛(wèi)的劍就已打了過來,在半空中攔住了數(shù)顆石子。而剩余的石子不是落到地上,就是飛向了別處,無一是能擊中知府的。
就算是向著其他侍衛(wèi)的馬去了,也會被騎手們各自擋下,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級別不同,和之前遇到的征兵隊(duì)完全不同!
“哦!”李知府微微一笑,“我懂了,想必這就是姑娘你的所說的‘誠意’吧。先鋒隊(duì),你們懂了嗎?”
“懂了!”站在身側(cè)的幾十個侍衛(wèi)同時(shí)高喊,并從馬匹上下來,從地上拾起一塊石頭握在手中。甚至還能聽到后排侍衛(wèi)拉弓的聲音。
“怎么樣?姑娘,還想要更多的誠意嗎?”
文佩佩冷冷地盯著李知府,并不作答。
李知府慢慢把手揚(yáng)起,說時(shí)遲那時(shí)快,一柄20多米高的巨劍突然從天而降,刺入地面,正好攔在了村民身前。
一人站在劍首,略微顯得渺小。又有十幾人御著飛劍,降至劍首處,與這人并肩而立。
為首一人,微微昂首,輕輕說話卻聲若洪鐘:“我乃玄云宗六階弟子,劉志鵬。今奉家?guī)熤?,特來邀請諸位文家村散修,前往伯永嶺,參加今年的眾仙大會。文家村散修若是受邀,那便是我玄云宗的客人。也請這位官爺海涵,行個方便。有事待到眾仙大會之后再說不遲?!?p> 不知誰問了一句,“不知道這個眾仙大會……包吃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