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明月還殷府

　　殷明陽三人連夜趕回洛陽城，殷府下人見幾人回來，趕忙牽馬迎了進去。此時家中管事的仆人只剩莫福一人，忙給主人施禮道：“老夫人已經睡下了，先前有吩咐，若是二公子平安歸來，定是一路勞頓，就先回西院休息，不用去問安了?！闭f罷就要把人往西院引。

　　殷明月瞪了他一眼道：“一邊待著去?！蓖崎_莫福直接往內堂走去。殷明陽和管家也往內堂走，莫福只得趕緊跟上。

　　走到里院，見到內堂燈還亮著，門也開著，堂中坐的正是自己老母親殷，一旁是丫鬟小楠在服侍。想到母親因掛念自己，這么晚不得入睡，殷明月三步并作兩步向前跑了起來。小楠看到有人進來，對老夫人喊道：“是二公子回來了，是二公子回來了?！?p>　　殷明月?lián)尣竭M屋，撲倒便拜：“兒子不孝，讓母親受驚了?！?p>　　殷母見兒回來，一把拉起，抱在懷中。一見嬌兒是淚流滿腮：“我的兒喲，想死為娘了，你吃苦了，一路擔驚受怕了吧。”

　　管家和莫福站在屋外沒有進去，管家給小楠使了個眼色，小楠趕緊出來，把門關上了。管家還埋怨道：“這么晚也不關門，老夫人受涼了可怎么好？“

　　小楠委屈道：“老夫人不讓關，說二公子回來就能看見，我也沒有辦法啊?！?p>　　明月見母親流淚，忙給擦拭道：“娘，孩兒沒事，我這不是回來了么，有我大哥在，誰敢動我分毫，娘不傷心啊?！?p>　　殷母捧著殷明月的臉看了看，上下打量一下，除了身上衣服有些地方還沒有干透，倒沒有受什么傷。突然照著明月肩膀打了幾下，又把明月推倒在地，罵道：“你這個混賬東西，就知道給你大哥惹禍。就不能安安穩(wěn)穩(wěn)的回來，非要惹事。你那沒見面的侄兒才幾個月，你大哥就要跑出去給你料理這些煩心事，你這么大人了，讓我說你什么好。”

　　明月只是賠罪，坐倒在地上也不起來。門外幾人聽得偷笑。明陽趕緊勸解。殷母朝門外喊道：“都給我進來?！惫芗遥：托￠s緊進來。殷母道：“怎么了，都拿自己當外人了？咱家的規(guī)矩，關起門來都是自己人，沒什么可避諱的。怎么？還看不得明月出丑了。你們也都看看，這小子以前在家就不省心，這出門幾年都學了什么啊，還是這個樣子。要我說，你拜那師傅是個什么玩意兒，就教成這個樣子，一點長進都沒有?！币竺麝栍众s忙勸解。殷母稍微平和了一些，看看地上的明月，又看看幾個下人道：“你們就看著啊，還不把二公子扶起來?！?p>　　小楠趕緊把明月扶了起來，明月笑著湊過來道：“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您可消了氣了?！?p>　　殷母佯裝生氣道：“還沒呢，等我哪天想起來還要收拾你。”說完用手狠狠指了下明月。

　　明月道：“好好好，您都記下，您也累了，早點休息，我明早就來院子里跪著，天不亮就來，聽母親大人發(fā)落。”

　　明陽道：“好了，別貧嘴了，趕緊下去吧，收拾收拾早些歇著去吧?！?p>　　殷母這才做罷，又囑咐道：“你看你身上這樣子，你那院里已經收拾好了，快去洗洗，別再著了涼?！毙￠湍Ｚs緊出去安排人準備。殷母又對明陽道：“明陽，你這兩天辛苦了，也快回去歇著吧，素心也沒睡呢，這兩天怕我擔心，一直都陪著我，我都讓她回去了，今兒一天就過來十好幾次了?！?p>　　明陽答應了一聲，幾人退了出去。

　　明月回西院洗澡休息去了。明陽也回到東院。明陽看了看孩子，將前院的事簡單說了下。素心道：“娘也是那么一說，你不知道，你一走她就坐不住了，不是去花園就是去西院，來回跑，看起來不急不慌的，我看得出來，你們兄弟兩個都不在家，娘根本就坐不住，她心里不知有多擔心。”

　　明陽道：“難為你費心了，你也為我擔心不少吧，好了，都沒事了，趕緊睡吧。”

　　第二天早上，明月躺在床上還在迷糊著呢，丫鬟茘兒端進來熱水，見明月還窩在床上，笑到：“二公子，還不起啊，太陽都曬到腰上了?！?p>　　明月聽到聲音悶聲道：“出去?！狈藗€身，蒙著頭又要睡。

　　茘兒道：“二公子，昨天誰說天不亮就去前院跪著的，老夫人等不著你，說不定會親自來問你呢?！?p>　　明月一下子坐了起來，不高興的說：“這小楠，什么都說，回頭要把她嘴給縫上才好?！闭f罷起身洗漱。

　　茘兒服侍明月洗漱完畢，換好衣服，背著手左右看了看道：“嗯，這才是大家的公子呢，你看你昨天那身衣服都什么呀，我都給你扔了，你在山上受了不少苦吧?！?p>　　殷明月道：“哪有什么苦，一點也不苦，我自在著呢，就是有些無聊，天天對著一個老頭，山里又偏僻的很。不過地方倒是挺好的，山水景色倒也不錯，估計我大哥他們會喜歡那里?！?p>　　這時菡福把早飯端了進來。明月看了一眼道：“我先不吃了，我先去給母親問安?！背鲩T前還左右瞧瞧，伸了個懶腰：“還是自己家里睡的舒服啊?！比缓笞叱鲈鹤?，來到前院內堂。

　　殷老夫人一早起來，已經用罷早飯。明月一路還在思索昨晚說過的話，想著怎么混過去。這一進來就看到母親，趕緊快步上前。殷母看見明月道：“怎么這么早就起來了，昨日回來那么晚，還不好好多睡會兒。”

　　明月心忙道：“我睡的很好，日頭都這么高了，我也就睡不著了，過來拜見母親?！币荒樁研?。

　　殷母道仔細看了看他道：“哎喲我的好兒子，看來你還沒吃飯吧，我這還有些，你先吃著。小楠啊，快去廚房再端些過來?！?p>　　明月見母親壓根沒有提昨晚的事，便道：“不用了，已經給我端到屋里了，我見過母親，一會回去再吃?！毙南耄际瞧崈哼@該死的丫頭，非要攪我好夢。

　　殷母道：“就在這吃吧，你這沒良心的孩子，都出門三年了，現(xiàn)在還不愿陪我好好說說話？小楠，叫茘兒把飯端來這里。”小楠答應一聲跑了下去。

　　明月無法，只得坐下，一邊聽母親念叨，一邊吃飯。明月吃完，殷母還在說：“回來了就好，這幾天不要一個人到處瞎逛，聽你大哥說，你惹的人來頭很大，免得人再找你麻煩。只要你安安穩(wěn)穩(wěn)的，在這洛陽城，他們也奈何不得你。不過你要真的做錯了什么事，瞞著我和你大哥，人家找上門來，我可不護著你?！?p>　　殷明月只說不敢，殷母又道：“一會兒啊，讓殷九帶你去做幾身衣服，你這身衣服還是幾年前做的，我看都不太合身了。”

　　明月陪殷母說了會話，說了說在山上學藝的趣事，樂的殷母合不攏嘴，“你那師父雖然不是什么好東西，不過確有真本事的，你若真的都學會了，也不枉這三年跟著這糟老頭子受氣。好了，你大哥剛才已經來過了，你去東院去見過你大嫂，也看看暮雪?！?p>　　明月這才離開內堂，到東院來。院里大丫鬟小桃忙去傳話。明月到屋里給大哥大嫂施禮道：“這兩日也連累大嫂也跟著擔驚受怕，明月給大嫂請罪了?！?p>　　素心忙道：“兄弟說的哪里話，咱們都是一家人，快來看看你侄兒?！?p>　　明月接過孩子看了又看道：“暮雪長的和他大舅好像啊，嗯，還是像大嫂多一些?！?p>　　素心笑到：“你大哥也這么說，你們可真是親兄弟。昨晚睡得可好，在山上幾年憋壞了吧，讓你大哥帶你去街上逛逛，現(xiàn)在洛陽城比你走時安穩(wěn)多了，也繁華了不少。”

　　明月道：“母親本說讓九叔帶我出去轉轉，順便做幾身衣服?！?p>　　明陽道：“算了，還是我?guī)闳グ桑阋姣偭怂补懿涣四??！?p>　　明月答應道：“怎么不見薇兒，這幾年沒見了，她快認不出我了吧？”

　　明陽道：“嘿，這丫頭倒是跟你一個樣子，一天到晚跑出去玩，吃完飯就拉著芊兒出去了，又不知去哪里瘋了?！闭f著兩人走到外面，素心也跟著出來。

　　素心對明月道：“這都是你教出來的，娘也說你帶薇兒和當年帶弟弟一個樣，還總是埋怨我。”明陽只是賠笑。素心又道：“對了，春兒姐姐回來了，一會跟你大哥一起去看看她，請她有空來家里坐坐，娘也想她了。昨日她還讓人送了不少東西過來，我本當親自去請她的，剛巧這兩天出了這事，我也沒敢出門?！?p>　　明月看看大哥，沖素心詭笑道：“喲，我要請春兒姐姐來了咱家，可就央她做我二嫂了。”

　　素心捂嘴一笑道：“那就太好了，家里人都讓著你，春兒姐姐來了以后家里可就有人管的了你了。”

　　明月做了個鬼臉道：“原來嫂子這般想，那我就多找十個八個小嫂子回來幫你一起管我。”明月調笑著和明陽走出了殷府。二人先去給綢緞莊給明月選了料子做衣服，然后便往四海鏢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