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葉家瘋女人

　　葉府門人見又來了客人，一邊往里請，一邊趕忙跑到前面去稟報。殷明陽快步跟了上去，走到庭院當(dāng)中，就聽道前廳里有人在吵，就放慢了腳步。

　　“大哥，你知道他是誰啊你就讓我嫁給他。”

　　“我怎么不知道，那王大人不是說了么，這位公子也少年英豪，師承名門，出手有闊綽，嫁過去還能委屈你不成？”

　　“哼，是你看上人家的錢了了吧，不是還送你個珠子么，拿來讓我看看?！?p>　　“什么珠子啊，有錢有什么不好，難不成我要把你嫁給個窮鬼？我這不是為你好嗎?！?p>　　“為我好，是為你自己吧，再說，又不是沒有人娶我。”

　　“你是說殷家那二少爺嗎？你醒醒吧，你真當(dāng)人家會娶你呀。咱爹去了之后，他們家都懶得理咱們，逢年過節(jié)來咱們家看過嗎，這還是親家嗎？那殷明月都回來好幾天了，他來咱家了嗎？實話告訴你，這兩天沒出門，街上都傳開了，殷明月回來這一路，惹了大禍，殺了不少人，就連凈土寺高僧都?xì)⒘撕脦讉€。就算他們想娶你，我還不讓嫁了呢。這回他殷明月就算不出事，他們殷家的名聲也臭了，我不能讓你往火坑里跳啊。剛才他們在這的時候，你也在里屋偷瞧，你要是不同意，怎不不出來自己說?！?p>　　“我一個女孩子家，怎么說啊，反正你也不能讓嫁一個才見過一面的人啊?！?p>　　葉書璘還要說話，下人跑進(jìn)來道：“大爺，小姐，殷家大爺二爺?shù)搅?！?p>　　殷明陽道：“我殷家說話向來信守承諾，今日便來定下迎親的日子。”說著從外面走進(jìn)來‘，“書璘兄，我殷家言而有信，不過看樣子，你倒是還有別的想法？”

　　葉書璘剛聽道下人說話，見殷明陽就進(jìn)來了，嚇得不知道怎么說話了：“殷大人，您誤會了，這吧，是這樣，你先坐，我慢慢給你說，二公子，你也坐?！?p>　　殷明陽坐下來道：“書璘兄，別著急，慢慢想好了再說。玖兒妹妹，這幾年沒怎么見過面，你都長成大姑娘了，也沒來看看你，這個玩意就算哥哥給你賠個不是了?！闭f著取出了個一只純金打造的鳳頭釵。

　　這小姐正是葉玖兒，圓臉粉面，柳葉眉，大眼睛，嘴巴也巧：“謝謝殷大哥?！奔t著臉又喊了聲：“靈玉哥哥，我去給你們倒茶。”說著跑了出去。

　　殷明陽道：“書璘兄，想好了么？”

　　那葉書璘抹了抹汗，陪著笑道：“殷大人，是這樣，您看，當(dāng)年兩位老爺子也就那么一說，這么些年也沒再提過，我們想著以前也就是開玩笑的，我妹妹哪能配的上二公子呢。我妹妹這都快十九了，我們也怕嫁不出去了，這不剛巧，王玄儒老爺上門提親，我哪敢不答應(yīng)啊。我見那張公子人也不錯，我妹妹實在是不能再耽擱了。”

　　殷明陽道：“哦，原來你怕那王老爺子。”

　　葉書璘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們誰家我也得罪不起啊。”

　　殷明陽道：“書璘兄，話不能這么說，好像我們殷家和王家都是仗勢欺人了？這娶親是要兩廂情愿，我們怎么敢強娶強嫁。只是我們這些年也沒少了禮數(shù)，雖說人沒來，怎么能說沒了來往呢？”

　　殷九伯?dāng)R置完禮物之后也來進(jìn)了廳，聽到說話也插了句嘴：“怕是葉大爺平日繁忙，沒有在意過。這次可要記清楚，別又當(dāng)是別家送的?！闭f著把禮單遞了上來。

　　葉書璘沒敢接，咬了咬牙道：“殷大人，我知道你是斯文人，應(yīng)該不會跟我計較，我就明說了吧，二公子惹了禍?zhǔn)?，還殺了人，不光街上在傳，衙門里這么說。你要說我妹妹和二公子青梅竹馬，互有心意，我們要不和殷府共患難，躲的遠(yuǎn)遠(yuǎn)的，那是我該死。可他們倆打小就沒見過幾次面。老爺子不在了，我們家人單勢微，也幫不上什么忙，不敢趟這渾水啊。您大人有大量，要體諒我們的難處?！?p>　　殷明月一進(jìn)門就不高興，一句話也沒說，這時也懶得聽下去了：“行了，葉大哥，你們愛嫁不嫁，我又不是非娶她不可?！?p>　　葉書璘見他松口，這才放下心來：“還是明月兄弟明事理，體諒哥哥的苦衷?！?p>　　殷明月臉色一變：“不過有件事跟你說明白，我沒有殺人，是有人栽贓與我，栽贓的人就你選的好妹夫張不凡。我若真的要殺人，第一個也是要殺這張不凡，小心別讓你妹妹成了寡婦?！闭f完就走了出去。

　　葉書璘聽了個糊涂：“明月，這時怎么說到的，你給哥哥說明白點啊，別走啊?！闭f這話還用眼睛瞄著禮單。

　　殷明陽笑了笑說：“既然如此，怎么說我們也是世交，就當(dāng)我們是來看望老夫人的。”將禮單放在桌上。大步出門。

　　葉書璘深鞠道：“代母親謝過殷大人，愚兄就不送了?！?p>　　殷明月邊走邊道：“想不到葉伯父的的兒子竟然這么廢物?！?p>　　殷九伯道：“嘿，人窮志短嘛，這葉府不比以前了?！?p>　　幾人還沒走出大門，突然聽到后面有人嘶喊：“明陽公子救我，我有話跟你說，明陽公子！”

　　幾人回頭看，一個女子從后院跑出來，后面還有丫鬟仆人追著拉扯。這個女子披頭散發(fā)，衣服凌亂，依然看得出面容清麗，只是臉色發(fā)白，非常憔悴。殷明陽還沒來得及問話。葉書璘已經(jīng)跑出來喝到：“怎么回事，連個人都看不住，快把她扶回去，驚到了殷大人你們吃罪的起么？”

　　說話間幾個丫鬟仆人已把她按住，她不住反抗，嘴里還喊：“明陽公子救我，他們有秘密，我告訴你。”

　　葉書璘怒道：“把她嘴堵上，休要讓她胡言亂語。”

　　殷明陽道：“這位是誰，好像是......”

　　葉書璘趕緊道：“不瞞殷大人，這是我五娘，自從父親去世后，沒多久，不知怎么就害上瘋病，一天到晚的撒潑，胡言亂語，到處說有人要害她，這沒辦法了，才一直關(guān)在后院。說是這些年好些了，也不怎么鬧了，今日不知怎的又犯病了，輕饒殷大人了，還望勿怪?！?p>　　殷明陽見人被又推又拉地帶了下去，便道：“原來是五夫人。書璘兄，我弟明月善于醫(yī)道，要不讓他給五夫人看一看？”

　　葉書璘忙道：“有勞殷大人費心了，我們也請過許多名醫(yī)看了，都說這瘋病急不得，只需要慢慢靜養(yǎng)，少與外人接觸，避免受刺激，慢慢就會好的，其實現(xiàn)在比早幾年已經(jīng)好多了，就不勞煩二公子了。來，我送各位?！?p>　　殷明陽見他這樣說，畢竟是人家事，就不再多言。三人出了葉府，上了馬車。殷明月道：“我看那五夫人沒有瘋，其中必有古怪。”

　　殷明陽道：“我覺得也不想，不過他們家事，他們既不開口，咱們也不便多問。只是你這婚事......”

　　殷明月笑道：“剛才我說的不是氣話，我和玖兒確實不熟呀，還不到非他不娶的地步。”

　　殷明陽長出一口氣道：“還好如此，我真怕你咽不下這口氣，非要強娶，可就要逼我做一回惡人了?！?p>　　殷明月忍不住笑出來道：“我的好哥哥，你把我當(dāng)什么人了，我還不至于為了個媳婦大動干戈。這玖兒姑娘雖說漂亮，在我看來，還不如那蕓兒妹妹呢。”

　　殷明陽嘴中念道：“蕓兒？你若不說，我還想不起來，上次那事還要謝她呢。”隨機吩咐前面車夫道：“不必回府，去萬花樓?！?p>　　沒走多遠(yuǎn)，馬車停了下來，車夫向里面道：“大爺，前面有位姑娘攔路?！?p>　　殷明陽拉開門簾，是那葉玖兒。玖兒走到車旁道：“殷大爺，我想和二公子說幾句話?！?p>　　殷明陽看了看明月，明月懶洋洋的倚在車上道：“那就上車吧，一起去萬花樓?！?p>　　玖兒聽了臉微紅，就要發(fā)怒。殷明陽把明月拉過來一腳踢下車：“下去說話，等會過來找我?！背塑嚩ァ?p>　　殷明月跟這玖兒來到一個偏僻無人的巷子。葉玖兒道：“靈玉哥哥，你真的不愿意娶我么？”

　　殷明月：“葉小姐，不是我不愿意，是你大哥不愿意，你大哥什么樣子的人，不用我多說吧。”

　　葉玖兒低著頭道：“你若是真的喜歡我，殷大哥一定有辦法的，我大哥他不敢不答應(yīng)的?！?p>　　殷明月奇怪的看她：“玖兒妹妹，你沒事吧，你一個女孩子跑出來跟我說這事，你也不害羞。咱倆可沒怎么見過，這次不來你府上我都不記得你長什么樣子?！?p>　　葉玖兒漲紅了臉，怒氣沖沖的道：“殷明月，你混蛋，你在我大哥那受了氣，卻在這里羞辱我。把你家的東西拿走，我才不稀罕呢?！?p>　　說著把殷明陽給的那只金釵拿出來，卻又不往前遞。殷明月看看她，慢慢伸手把金釵提起來，葉玖兒道：“殷明月，你可想好了，你別后悔?！?p>　　殷明月把金釵塞進(jìn)懷中道：“哎，平時我懶的跟人說，畢竟今天這事你沒什么錯，都是你大哥太混蛋，哥哥我的脾氣又橫的很。我從小就愛惹禍也從沒害怕過，知道為什么嗎？因為我根本就沒想過明天還會活著?！闭f完扭頭便走。

　　葉玖兒氣得直跺腳。殷明月剛離開，從巷口另一側(cè)閃出一人道：“葉姑娘可是有什么煩心事，在下可以效勞。”

　　葉玖兒一驚，扭頭看是張不凡，便有些不好意思：“是張公子?！蓖蝗幌氲绞裁?，臉色一變：“你怎么會認(rèn)得我，你剛才在偷聽我們說話？”

　　張不凡解釋道：“姑娘誤會了，在下跟這殷二公子有些過節(jié)，本來是跟著他的，不想遇到姑娘，才知道你便是葉家小姐，恕小生失禮了?！?p>　　葉玖兒心下一轉(zhuǎn)笑嘻嘻地道：“張公子，你剛才可聽到了，我殷明月不喜歡我，你可是真心想娶我？”

　　張不凡心想這姑娘說話當(dāng)真大膽，隨即就道：“在下若能有幸與葉家結(jié)親，當(dāng)然是三生有幸，若是姑娘不愿，在下也不強求?！?p>　　葉玖兒低聲道：“跟那殷明月一樣沒用?！?p>　　張不凡馬上接著說：“但在下不會放棄，定會努力表現(xiàn)，以獲胡娘芳心。”

　　葉玖兒聽了面露笑容：“好，那你幫我做一件事?！?p>　　張不凡應(yīng)聲道：“姑娘吩咐，在下倍感榮幸，別說一件，就是......”

　　葉玖兒攔住道：“好了，沒有一百件，也沒有十件八件，就這一件事。跟我來。”

　　張不凡還沒來不及問什么事，只得快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