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大人初問案
殷明陽還在思索剛才徐三說的話,見明月問便道:“劉府的人已經(jīng)告到了衙門,明日要傳你問話?!?p> 幾位姑娘聽到不再吵鬧,青瑤面有疑色道:“劉府,哪個劉府?我想起來了,前日張大人府上有客人,曾傳我過去。有一位是幽州劉仁恭軍中的護衛(wèi)將軍,他言靈玉弟弟殺了他們家三公子,要求張大人做主。張大人只說自有有司衙門處理,我當時還以為以您和張大人的交情,他只是說場面話而已,怎么做得真了。這兩日我們也聽館中客人談?wù)摯耸?,今日見殷大人并無在意,所以沒有提及。若真鬧到了衙門,這可如何是好?!?p> 秀兒著急道:“哎呀,這可怎么辦,要不二公子趕緊跑吧?!?p> 蕓兒怪道:“秀兒姐姐你別瞎出主意了,樂師大人自有分寸,想是已經(jīng)有了應(yīng)對之策了?!?p> 殷明月道:“我大哥能有什么辦法,秀兒姑娘說得對,眼下只有離開洛陽了。”
蕓兒見他說的認真,也著急了起來:“真的這么危險?你一個人走也不安全啊,說不定他們真盯著你呢?!?p> 青蓮嘆了口氣:“說的是啊,你這剛回家就要離開,殷老夫人怎么能放心,你說你一個人,身邊也沒個人照顧你,要不蕓兒妹妹陪著二公子一起走吧?!?p> 蕓兒沒來得及想,剛要答應(yīng),見幾人嘴角都忍不住要笑了,這才明白過來,生氣道:“這都什么時候了,你們還在開玩笑?!?p> 殷明陽笑出聲來:“蕓兒姑娘莫怪,我這弟弟從來都不安分,也只是嘴上調(diào)皮而已?!?p> 青瑤道:“傻丫頭,你也不想想,這殷府在LY市什么地位,那能什么人就能怎么著的?!?p> 蕓兒這才放下心來。殷明陽道:“有勞蕓兒姑娘擔心了,在下感佩。你放心,沒有什么大事,只是過去問話而已,當真要拿明月如何,我豈能同意。不過我還是要回去稟報一聲,要不等別人傳到母親耳朵里,她會以為是什么大事呢?!闭f完二人就走。
青瑤在后面還道:“靈玉弟弟今天就別回去了,反正什么事都有樂師大人呢,你還擔心什么,蕓兒妹妹還等著你呢?!闭f完不懷好意的看了看蕓兒。蕓兒羞的滿面通紅。
殷明月回頭一笑:“好啊,你把我哥哥留下我就不走了。”說完哈哈大笑:“走了,回見。”
殷明陽與明月回到府中,就在明月的西院,叫來了管家。殷明陽問:“圓福那里去過了沒有,可好些了?”
管家道:“上午分開后我就去了,已無大礙,要完全康復還要十日左右。我與他說起了那日在伏虎峪的陳獵戶,他說那不是陳獵戶,只是在附近……”
殷明陽打斷道:“九叔,這些已經(jīng)不重要了,我已知道,眼下衙門要傳明月問話,我們有三件事要做,第一,我要知道張大人的想法;第二,去衙門說一聲,三天之內(nèi)看好張不凡,不要讓人和他接觸;第三,派人去北大營找李將軍,最好明天回來一趟。”
管家道:“我馬上去安排。”
殷明月問:“大哥,你是覺得我明天會去衙門會有危險么?”
殷明陽搖搖頭:“這幾日應(yīng)該沒事,但過不了多久他們就該動手,從哪里下手我還不知,我只是摸不清張大人的態(tài)度,照我來看,張大人怎會把這些人放在心上,我心里總覺不安。”
殷明月不再說話,默默地到一旁練槍去了。殷明陽向外走,邊走邊道:“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好好練吧。”
天快黑了,葉玖兒在自家附近的一個巷子口來回走,臉色十分焦急。只見那邊走來一人,身高七尺有余,身形削瘦,面色蠟黃,雙目深陷,卻目光如炬。玖兒一見大喜,趕忙贏了上去:“二哥,救命啊,你這次一定要幫我。”
這人正是葉府二公子葉書珽,見妹妹在巷口喊他:“你怎的不回家,在這里等我做甚,出什么事了。”
葉玖兒著急地抓著葉書珽道:“二哥,我的一個朋友被官府抓去了,你快叫人把他放出來。”
葉書珽道:“我還當什么大事,我寫一封書信差人送去就好了,干嘛這么驚慌?!?p> 葉玖兒道:“真的?太好了,你快回家寫吧。”就要拉著葉書珽回家。
葉書珽想了一下道:“不對,要是這點小事,叫大哥去辦就好了,他在衙門人頭也熟,你為何找我?”
葉玖兒不耐煩道:“找他管什么用啊,整天就知道喝酒吹牛,實際上膽小怕事,他能干什么呀。”
葉書珽緊著問她:“這又不是什么大事,你那朋友犯了什么事?”
葉玖兒支支吾吾道:“也沒什么大事,就是在酒樓跟人打了一架?!?p> 葉書珽追問道:“在哪里酒樓,跟誰打架?”
葉玖兒低聲道:“在萬花樓,跟……哎呀,二哥,你就別問了,你先幫我把人救出來好不好?”
葉書珽越想越不對,臉色一沉道:“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不然你這事我就不管了?!?p> 葉玖兒沒有辦法,就把王玄儒帶張不凡來提親,后來又怎么到萬花樓鬧事前前后后說的清楚,自然都說是那殷明月的不是。葉書璘聽到是和殷府矛盾,先是一憂,一會又面露喜色:“你說今天是王大人來提親?大哥總算做了件明白事,你說你也是,既然已經(jīng)定了親事,你還要惹事。我去王大人府上,人你放心,不會有事的?!比酉氯~書玖轉(zhuǎn)頭走去。
王玄儒見張不凡自早上去了葉府以后便不見蹤影,還以為有其他事,也沒有在意。聽人傳報葉府二爺葉書珽拜訪,叫進來一說,才知道出了事。葉書珽也如葉玖兒一般,只說殷明月的不是。言他求親不成,出言侮辱,葉玖兒心下不忿,才去找他麻煩,添油加醋說了一番。還說已經(jīng)找人疏通,請王玄儒不比擔心。
王玄儒知他來賣好,也不以為意:“賢侄費心了,老夫今日倒給你舔麻煩了。也怪老夫糊涂,也沒事先打聽清楚,確實不知他們兩家曾有口頭約定。不過,既然殷家當時已經(jīng)不做計較,事后又出言不遜,實是不該,我那侄女雖然莽撞。也情有可原。你也不用打點旁人了,我與令尹大人書信一封,你明日帶封道長去衙門領(lǐng)人吧?!?p> 葉書珽謝過,王玄儒又讓人請靈丘道長與封燭子來說了此事。兩人也不停道謝,幾人又閑敘一番。
第二天一早,葉書珽便與封燭子來到洛陽府衙,葉玖兒也跟著一起來了。葉書珽到門口讓人去通稟,守衛(wèi)只說大人一早出門,不知什么時候回來,也不知去了哪里,也不讓他們進去。幾人無奈,只得在外面等著,等了半天,日頭高升,也不見人回來。守衛(wèi)還道:“你們不用等了,明天再來吧,今日大人不知何時才能回來呢。”
幾人也不知該如何才好,葉玖兒道:“定是那殷明月使的手段,昨日還說不為難張公子,嘴里一套,背后一套。這殷明月真是小人?!?p> 封燭子道:“既然如此,也不必這么麻煩,二位告訴我大牢所在,我晚上救他出來便是了,昨日我便想這么做了?!?p> 葉書珽趕忙把他拉到一旁:“道長,千萬不可,且不說這大牢看管甚嚴,能不能救的出來。就算道長有通天的本領(lǐng),把人救出來了,你們大可一走了之,我等也不怕連累。可你們是王大人的客人,這事定然算在王大人頭上,讓王大人受了責怪,道長何忍啊?!?p> 封燭子道:“這也不見,救又救不得,那還能怎么辦?!?p> 葉書珽道:“道長不要著急,這張公子就要是我的妹婿了,我和玖兒一樣著急。這樣,咱們先回去向王大人稟報,再做商議,我也找朋友打點一下,看有沒其他辦法。”
封燭子只得作罷。三人剛厲害,遠處墻角探出一人:“大哥,他們都走了?!痹瓉硪竺麝栒f好帶明月來衙門接受問話,過來時剛好看見葉書珽三人,便躲在一旁沒有出來。殷明陽道:“那是葉書珽,應(yīng)該是為了張不凡二來,走吧,我們進去?!?p> 二人向守衛(wèi)說明來意,便被引進大堂。殷明月還問:“這位大哥,剛才那幾人來做甚,怎么沒有進去?!?p> 那守衛(wèi)道:“大人吩咐,今日凡是有關(guān)一個叫張不凡一案的人,一概不見?!卑讶祟I(lǐng)到內(nèi)堂:“殷大人,里面請?!?p> 內(nèi)堂一個精瘦的老頭,未著官袍,見殷明陽二人到了,一點頭慢慢道:“伯文,你來了,坐?!?p> 殷明陽帶明月向老人行禮:“謝徐大人,晚輩有禮了。”說完落座,明月站在一旁。
這徐大人道:“我年歲大了,不想管太多事,他們報案,我也放在一旁,讓下人慢慢去查了。不想昨日節(jié)度使大人派人送了批文關(guān)注此案,只有酌情秉公辦理六個字,這可難為老夫了。若是秉公,我便將明月收押,一五一十查個清楚,若是明月有罪,我也無法。若是酌情,我就隨便判一個查無實據(jù),將他們趕走便是。可是又要秉公,又要酌情,我就不知該怎么辦才好了,也不敢細問。伯文,你說我該怎么辦?你也與張大人有交情,可曾問過,大人究竟何意,你也透露一二?!?p> 殷明陽道:“大人不必為難,我相信明月沒有殺人,更不會殺害慧遠大師,大人秉公即可,若是明月真的違法亂紀,大人拿他治罪便是?!?p> 徐大人贊嘆道:“伯文果然深明大義,這下老夫就好辦多了,我也相信二公子不是胡作非為之人,待我查實,定治他們一個誣告之罪?!?p> 殷明月將事發(fā)經(jīng)過一一道來。徐大人聽完后道:“這事發(fā)之地皆不在梁王管轄,無從調(diào)查,眼下只有慧遠大師一案勉強審得,但也只有凈土寺一具尸首尚在,我已讓人查過,并無所得,恐怕此案要不了了之了?!彪S后吩咐人帶明月下去問話,并做筆錄。
殷明陽道:“一切全憑大人做主,只要不留人口實就行。”
徐大人道:“這個我自有分寸,還有昨日收押的張不凡,聽說也是與那劉府的人同時一路,既然犯了案,為何不借機懲治一下,伯文只是要關(guān)他幾日么?!?p> 殷明陽道:“正是,懲治于他也無甚益處,只是這幾日不要讓人與他接觸,三日之內(nèi),劉靜山若回,大人便當堂提他,斷了明月一案。”
徐大人點點頭道:“伯文放心,我已讓人嚴加看管,沒我手諭,誰也見他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