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時節(jié)的堅持下,水墨退了房租,然后搬去了他家。
時老師家里的擺設(shè)一直都是簡約風(fēng),小姑娘低著頭跟在他身后,時節(jié)幫她把行李提到房間,倒了杯水給她。
家里只有男士拖鞋,時節(jié)把拖鞋讓給了水墨,他則赤著腳在家里跑來跑去。
小姑娘拖著很大兩只拖鞋,捧著個水杯,看起來有些吃力。
在絕美樣貌的襯托下,此刻的動作并不顯得過于滑稽。
沒有女式拖鞋?那不就代表著就連小墨老師都沒有來過時老師的家?!
這種喜悅完全是時節(jié)想像不到的!
小姑娘小口小口的喝著水,眼里一片清澈。
她抬頭,目光有些癡迷地看著眼前正在忙碌著的男人。
“時老師,我是第一個來你家的女孩子嗎?”
明知故問,時節(jié)卻絲毫不覺得她有任何失禮的地方。
許是不經(jīng)?;丶?,沙發(fā)和桌子上都有些許沉積的灰塵。
時節(jié)粗略地用抹布擦去,眼前的東西也不再那么不經(jīng)入目。
水墨聲音柔柔的,時節(jié)也不看她,笑著“嗯”了聲以作回應(yīng)。
小姑娘大底不怎么相信,就連時老師最喜歡的小墨老師都沒來過。
斟酌幾番,還是沒忍?。?p> “時老師很喜歡小墨老師嗎?”
“喜歡。”
幾乎沒怎么猶豫,便脫口而出。
果然,本就是預(yù)料之中的答案,水墨心底有些酸澀。
“那,時老師喜歡我嗎?”
水墨低下頭,手指糾結(jié)的摩挲著水杯。
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微弱渺茫的執(zhí)念還是在她心底燃起微乎其微的希望之光。
水墨不敢再看沙發(fā)旁邊忙碌著的男人。
“喜歡?!?p> 與之前所問問題回答停頓的時間幾乎一樣。
他如此的回答,無疑是水墨聽到的唯一令她吃驚,并且在意料之外的答案。
她神色有些惶恐,一時間竟擔(dān)心,擔(dān)心他說的是否真實。
時節(jié)默默放心手中的東西,邁著步子走向她。
笑容,依然是水墨所熟悉的。
“畢竟,在我?guī)н^的這么多學(xué)生里,只有水墨最聽我的話,最討人喜歡?!?p> “而且,你和小墨很像,不是嗎?”
時節(jié)的指腹摩挲著水墨的發(fā)頂,畫面異常溫馨,可誰聽到了水墨心碎的聲音。
她連連苦笑,倒退了幾步。
原來,一切都是她的一廂情愿,原來,他只是把她當(dāng)做了小墨老師的替身。
“我不?;丶遥侨笔裁礀|西的話就告訴我?!?p> 時節(jié)返回遠(yuǎn)處,風(fēng)輕云淡的聲音似乎告訴水墨,剛剛的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
“先休息一會兒,晚些我?guī)愠鋈コ詵|西。”
水墨不在多語,此刻她只覺得嗓子有些哽咽。
回過頭看了一眼,自顧自的回到房間。
時節(jié)背著她整理抱枕身子直起,默默看著水墨孤單落寞的背影。
他緩緩松開已經(jīng)握的發(fā)白的雙手,手心里滿是冷汗。
陽臺上的紫色風(fēng)鈴不知為何響起,同時被擊碎的,還有一個女孩子對自己所向往愛情的美好追求。
……
手機屏幕上墨其華的手機號碼已經(jīng)不知道被重新輸入了多少次。
墨姑娘還是下定不了決心。
她聽star和小白說,在她昏迷的這幾個星期里,小叔去了巴黎出差,臨走時特意來給她告別。
但她在昏睡中,并不知情。
手指不停的按動刪除鍵,輸入好的那串?dāng)?shù)字又消失在眼前。
她嘆了口氣,瞧著自己不爭氣的雙手,暗自咬唇低聲。
她怎么就這么慫呢!
法國,巴黎。
墨其華坐在辦公桌前,堆放的文件已經(jīng)看完了一半。
眼底滿是血絲,一看就是熬了夜。
手機不適宜的響起鈴聲讓他眉頭皺的越發(fā)的緊。等到看到來電顯示人,才得以緩解。
點開接聽鍵和免提,笑著等待對面那人的聲音。
“小叔……”
電話那頭的姑娘喚了他一聲。
墨其華瀏覽文件的速度慢了下來,多了抹許久不見的微笑。
“嗯?!?p> 簡單的一問一答,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兩人都沒有太過多余的回復(fù)。
僵持了一段時間,墨姑娘最終敗下陣來。
眼淚汪汪的,怎么說,她都心疼電話費,跨國長途的,一秒一秒流逝的都是錢。
墨姑娘坐在陽臺上的搖籃里,電話置在耳邊,發(fā)絲披散,遮蓋住了她大半張精細(xì)的小臉。
“小叔,城城和心心需要接到我這里來嗎?”
僵持的結(jié)果換來的是一句關(guān)心孩子的話,墨其華輕笑。
真不知道這孩子心里在想些什么。
不過笑聲不大,總之墨姑娘聽不見。
“我請了保姆在家,如果你不忙的話可以去看看他們?!?p> “總歸……他們在你身邊,我更放心一些?!?p> “哦。”
這是回國以來墨其華對她說的最長的一句話,也不知道怎么了,總覺得今晚的小叔格外溫柔。
兩人沒了話題可聊,唯一使作借口的城城和心心也用了。
話費一點一滴的在流逝,墨姑娘的心也在隨之糾結(jié)。
哎,就算是為了節(jié)省話費嘛……
也許正是因為這個理由,讓墨姑娘鼓足勇氣,把最后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