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叫柳月非,朱冥費(fèi)盡心思才問來,她剛醒過來,就要離開,朱冥攔住她,這濟(jì)南城全城捉拿他們,出去無疑于自投羅網(wǎng),再加上她身上的傷還是沒有好利索,實在不放心她一個人。
“姑娘不妨在此地修養(yǎng)些許時日,這里倒也還自在,待你傷好了之后,你再離開也不晚。”朱冥看那柳月非略顯焦慮,在練功之余便是來找她說話,主要是打聽一下這女子的來龍去脈,只是那女子口風(fēng)緊的很,聊了些時候,才打聽的出這女子名姓——柳月非。
柳月非也不作應(yīng)答,身體虛弱,外有追兵,確實出不去的,只是她性格孤僻些,高冷些,她倒是想一個人呆著,怎奈朱冥總是過來叨擾她。
“也好,待我養(yǎng)好了傷,再離開也不遲?!?p> 朱冥看她答應(yīng)了,就微微一笑,心地滿意,心想,這也是又有時光相處了。
他同她說話,都是在練功之時偷跑過來的,向顧前嗜酒如命,稍一喝酒就酩酊大醉,他便趁著那向顧前不注意,偷偷溜進(jìn)柳月非的屋里。
他也不知怎的,在外面,總是朝著屋里頭望,心神不寧,有一回被向顧前識破了,上來兩刀背,打的他疼的跳將起來。
話說他那輕風(fēng)白云練到第三天,才熟練了,后面則是練那所謂的豬拱槽,朱冥真的是對此很不屑,他越來越覺得那向顧前是在戲弄他,他是一個出氣筒,“他武功不及我爹爹,拿我撒什么氣?!?p> 最要命的,他不會運(yùn)氣,最基礎(chǔ)的丹田之氣他都無法沉下去,所以,簡略的凌空功夫他是無法使出來的。
他在這天井中呆到了第四天,那天終于小雨,今年天干的很,晴天多,良久不見雨水了,這日終于下雨。
向顧前早上起來,身上披著衣服,見著有雨,還是叫朱冥起來,把他教的刀法操練一遍,天氣陰沉,又是早上,朱冥草草練完一套,他看看向顧前坐在大門門檻上,已經(jīng)瞇著眼睛,睡著了,手里抱著的酒瓶,卻沒有放下。
朱冥只無奈一笑,便收起了樸刀,他收拾早飯,給柳月非端過去。
柳月非剛醒來,正披好衣服,就見朱冥進(jìn)來,“你倒是很勤快,每天都是這個時候。”
“呵呵,今天下雨了,應(yīng)該是比往常要早一些?!?p> “哦?下雨了,今年熱天可就不多見?!?p> “是呀,也正好改涼了?!?p> 柳月非似乎今日有些興致同朱冥說話,不知是這幾日來,她看他細(xì)心照顧她,有所觸動,還是心情所致。
“你今日倒是氣色不錯,哪怕是雨天,外面沉悶的慌?!?p> 柳月非眼角掠過一絲笑容,朱冥心中竊喜,“對了,你那師傅呢?”
“咳!他呀,已經(jīng)醉了,在大門那兒抱著酒壺就睡了。”
“你該把他扶進(jìn)房里……”朱冥見她這么說,心底卻是更加欽佩,心想道,“這女子,雖是外表高冷些,卻是善良賢惠之人,那向顧前曾是她敵手,現(xiàn)在卻還為人著想,著實不易?!?p> 他出去準(zhǔn)備安排向顧前進(jìn)屋,免得在外受冷風(fēng)吹,落下什么病癥,那人痞里痞氣一些,也是心底不壞的。
朱冥心緒開朗起來,他第一回離家,以前總是聽家里人講,江湖險惡,人心叵測,如今他親身歷經(jīng),卻是覺得江湖好人也多,只消善待于人,仁義之士還是多的。
朱冥出得門去,見天井中的向顧前被幾個人用刀架著脖子過來了,朱冥一見,自知情況不妙,忙往回跑,可已經(jīng)來不及,朱冥還沒有跑出去兩步,就背后的衣服被人往回一扯,他差些背向摔了下去,接著,就是冰冷的刀子貼在他脖子上。
一時間,他就沒有動了,再要是動一下,他該是死在這里了,唉!江湖還是險惡,殺機(jī)四伏。
朱冥還沒有見到來人,他看見的一瞬,只知道有一幫子人過來,他背對著那些人,聞到一股子芬芳馥郁氣息,似是花的香味,又見那赤短刀的手,他立刻就明白過來,這是一群女人,胭脂花粉,難免香味撲鼻。
領(lǐng)頭的一個女子,應(yīng)該是中年年紀(jì),她提著一把長劍,轉(zhuǎn)到朱冥的面前,朱冥拿眼一打,那女人戴一頂金鳳冠,儼然若神人,眉目間露出殺伐之氣,一件華麗衣服,腰束緊了,腰間跨一把紫金寶劍,腳蹬黃靴。
她叫人——其余的人也都是女子,其中不乏面容姣好之輩,卻是個個拿劍或者持刀,“這位姐姐,你這要綁我作甚?”
那帶頭女子也不說話,只吩咐人進(jìn)屋搜查,不一會兒,那柳月非就被幾個女子架了出來,朱冥見那柳月非神情慌張,方才他在想,這該不是官府派來的人,又一想,官府怎的會派女人來呢?這其中定是有蹊蹺??匆娔橇路?,他才明白過來,這定是跟這柳月非有關(guān)。
“師……傅……”柳月非話還沒有說完,只見那帶頭女子,反過手去,啪的一聲,一耳光抽在柳月非的臉上,頓時她的臉就通紅。
“師傅,弟子錯了,沒能完成使命?!?p> “你住口!誰叫你跟這些男人混在一起的?”那女子厲聲道。
柳月非也不說話,緘默著,似是一個聽?wèi){處置的犯人。
“你這好沒道理,她為你去殺達(dá)魯花赤,差些搭上性命,而你倒好,竟然打她!”朱冥替柳月非申辯道。
只是那女人并不搭理他,只一個白眼,朱冥直覺得自己被按的更近了。
女人一揮手,朱冥就被她們拉到外面天井里面去,此時,向顧前還是醉醺醺的,一點(diǎn)意識都沒有,只看著他歪著頭,身子軟乎乎的,被那幾個女子按住,這時,也被拖到天井里去了,朱冥再多申辯幾句,可是,仍舊無人搭理他,他無奈叫師傅向顧前,可那如同死人一般。
他是徹底絕望了。
他在只聽見那身后的女子的嗖嗖拔劍聲音,那帶頭女人嚴(yán)肅淡定,朱冥急的眼淚都要掉了下來。
此時,只聽得那柳月非,往地下噗通一跪,“求師傅放過這兩人!”
“哦?你竟如此在意他們,還求情,本門規(guī)矩你不是不知……”
朱冥心想,這回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