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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主君共月明

第二十三章 逛街

我與主君共月明 豌豆卿 2420 2019-05-22 18:31:00

  “一會兒我要進城,中午趕不回來,所以多做了一些飯食放在灶里捂著了。要是涼得厲害可以喊小四過來幫你們熱一下?!?p>  夏姜正站在灶臺邊上,一邊說一邊往外盛粥。

  昨日的事情已經(jīng)成功的影響了她的心情,現(xiàn)在她急需出去逛誑街買買東西來散發(fā)散發(fā)內(nèi)心的郁結(jié)。

  真是倒霉透了,怎么會惹上那么個難纏的,當(dāng)初就該直接把他踹出去!

  “李老二不是跟祭酒大人出游去了,你要怎么去城里?”

  申悠閑地嘬了一口粥,語氣帶著些幸災(zāi)樂禍。

  李老二是學(xué)宮里負(fù)責(zé)車馬的管事,所有趕車牽馬的小廝都?xì)w他管,他不在,很難將東西弄出來的。

  “我已經(jīng)跟送菜的趙叔打過招呼了,他現(xiàn)在正在外面等我呢。”

  “你不吃點兒再走?!?p>  “不了,我拿了一些路上墊吧墊吧就行了,省的趙叔等急了,走了啊?!?p>  “自己小心些?!?p>  沐夕堯鮮見地開口叮囑了一聲,惹得申連連看他,不過夏姜走得急,壓根就沒聽見。

  擔(dān)心趙叔等急了,夏姜一路小跑。正跑到月亮門那兒的沒剎住車,迎面撞上了一個人,“哎呦,”她揉搓著腦袋,抬頭一看來人是王鈺。

  心情郁猝的夏姜驟然碰上王鈺這個冤家就更郁猝了,沒好氣地來了一句:“怎么走路的,都不看路么!”

  王鈺反常地沒有反駁,只看了她一眼就進廚房去了。

  這小子今天不對勁啊,夏姜暗自思忖著,怎么一副慌慌張張的樣子,更奇怪的是今日他竟然沒跟自己吵架,這要是放在平時早就氣的跳起腳來了。怪到啊,王鈺今天這是怎么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夏姜也懶得去想了,趙叔還在門外等著呢,已經(jīng)耽誤了人家那么長時間了,得趕緊走。

  她提起裙擺朝小跑著朝后門跑去。

  趙叔此時正坐在車轅子上打盹,許是每日起得太早,到了這會子兒總會覺得乏。

  “趙叔,等急了吧?!?p>  “沒事沒事,沒等多大會兒?!?p>  趙叔揉了揉眼睛醒了醒神兒,憨憨笑了一聲算作回答。

  “那咱走吧,麻煩你了趙叔。”

  “啥麻煩不麻煩的,順路的事,坐穩(wěn)了啊,咱們這就走了。”

  這年頭牛都是用來耕地的,不能隨意驅(qū)使和宰殺,普通百姓又用不起馬,所以拉車的牲口多是騾子或者驢。

  趙叔還好一點兒,腦子靈活,種地之余還種些菜,供給城里的大戶和學(xué)宮,雖不能算大富大貴,但也是這一帶鮮有的富戶,所以他趕的是一輛成色不錯的騾子車。

  騾車在達官貴人那兒自然是上不得臺面的,但對庶民百姓來說,已經(jīng)是很不錯的出行工具了,要知道這年頭大多數(shù)人沒有自己的牲口,出門還是完全靠兩條腿走的。再說了騾子比驢要高大一些,體格也更健碩,所以力氣就更大拉得東西也多,而且走得路也比較遠(yuǎn)。

  不過再健碩的騾子碰上了這坑坑洼洼的山路,比驢也快不上多少。

  夏姜起先還坐在板車底兒上,但板車吱吱呀呀一顛一顛的,屁股都要顛成好幾瓣了,所以只能起身坐到了板車凸出來的車轱轆蓋上。

  瘦小纖細(xì)的身體隨著車不停地晃蕩,夏姜很懷疑這樣晃下去,晃的時間長了,骨頭會不會散架,不過幸好這板車沒棚,不然鐵定會暈車的。

  本來心情就不好,再碰上這走一步晃三晃的騾車,夏姜心里頓時怨氣橫生,甚至怨起圣上來。好好的學(xué)校不建在城里,非要建在這荒無人煙的野外,也不知圣上咋想的,去個城里來回得三個時辰,買東西也不方便。

  彼時的夏姜當(dāng)然不知道,當(dāng)初圣上還真有過把學(xué)宮建在城中的打算,可看了一圈哪哪都不得勁,而且仔細(xì)一想,學(xué)宮會收納一些番邦的質(zhì)子以及藩王勢力,如果容他們住在城中,就大大方便了與朝中權(quán)貴大臣的往來,這樣的話難免會生出些勾連不利于國本,所以最后圣上為長遠(yuǎn)計,大筆一揮將學(xué)宮發(fā)配到了這個荒無人煙的上坡上來了。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騾車突然停了,她不解地抬頭看了趙叔一眼,“趙叔,怎么了?”

  “我總覺得這騾子走的有些不對勁,不如往常穩(wěn),你先別動,我下車瞅瞅去?!?p>  趙叔從車轅上跳了下去,圍著騾子仔仔細(xì)細(xì)檢查了一番,鞍子什么的沒發(fā)現(xiàn)啥異常,難道是蹄子上扎了東西,應(yīng)該不會呀,帶著掌呢。

  趙叔蹲下身子伸出手想摸摸看,可手還沒觸到騾子,那騾子突然驚了,先是抬起兩只前蹄狠狠踹向趙叔的胸口,然后向下狂奔起來。

  趙叔年紀(jì)不小了,猛然受此刺激經(jīng)受不住一下子暈厥了過去,夏姜仍在車上,此刻只能緊緊地抓著車轅,希望不被甩下去。如今那騾子跑得飛快,想跳車也來不及了。

  怎么辦,怎么辦,夏姜心焦得不行,可此刻竟然沒有半點辦法,只祈求著騾子能盡快平靜下來。

  風(fēng)在耳邊呼嘯而過,呼呼呼,發(fā)絲和衣擺都隨著風(fēng)飄了起來。騾子在山路上橫沖直撞,車身劇烈地顛簸著,夏姜緊緊扒著車轅把身子盡量貼近車壁。即使這樣,仍是覺得馬上就要被甩下去了。

  前方是個斜坡,斜坡兩面林立著一些松柏,只在中間有一條窄窄的小路。那騾子如今已經(jīng)癲狂了,也不走路,只在林子中間橫沖直撞。

  地上的荊棘扎進它的肉里生疼生疼的,這疼更是刺激了它,本能地就想避開,豈料那荊棘到處都是,不管它跑到哪都能被荊棘刺到。

  這騾子更加癲狂了,馬不停蹄地超前竄,結(jié)果走到前面沒有路了,身子往旁邊一閃蹄子踏空了,瞬間就帶著板車翻滾下去了。

  夏姜就是再用力抓著此刻也成了徒勞,板車在空中翻了幾番,她也被甩出去了。

  纖細(xì)單薄的身子先是像風(fēng)箏一般在半空中劃過,然后就掉落在枝丫橫生的斜坡上,之后又沿著斜坡不停地向下翻滾,咕嚕咕嚕咕嚕,夏姜昏迷前最后的記憶就停在了不斷翻滾的斜坡上。

  暈倒的夏姜仍舊沿著斜坡向下翻滾,身上被橫出來的枝椏和荊棘割出了好多口子。

  山坡下有一個荒廢的陷阱,不知是什么時候被獵人挖出來的,像是獵熊的陷阱,深得很。

  夏姜滾下去的時候不偏不倚剛好落入了這個陷阱中。

  我在哪兒。

  夏姜再次睜開眼時有那么一瞬的恍惚,她這是在哪里,剛才明明是沿著山坡向下滾的。

  她定睛向四圍看了看,這地方似乎是個深坑,圓桶一樣的。四壁坑洼不平,上面全是深一道淺一道的鑿痕,不知是用什么工具弄出來的。

  她想爬出去,試著動了動身體,身上軟塌塌的沒有一點兒力氣,手和腳跟不是自己的一樣。

  我這是怎么了,她自言自語地嘀咕了一聲,不過沒有人回答她,除了黑黢黢的四壁和陰沉沉的方寸天空,就再沒有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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