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湛這么說,我確實是無法反駁的。
不只是他,我們所有人都知道,臨城里女孩子們對他的喜歡都只是因為那些浮在他這個人之外的光環(huán)。
他太優(yōu)秀了,幾乎算是臨城,甚至啟朝最好的那種翩翩公子。
有那種極盡完美的出身,又是太子的伴讀,文韜武略都是拔尖的,更有著讓女兒家心動的模樣與氣度,這些身外浮名,讓他這個人顯得幾盡完美,也讓喜歡他,變成一件理所當(dāng)然的事。
這是他的榮耀,也是他的不幸。
因為有那些東西在,就不會再有人愿意去了解那個光環(huán)之下的他,他就只能做那個人們口耳相傳的那個完美的人。
我對他而言,也許就是個例外吧!
我甚少帶著那種崇敬的眼神看著他,因為我從來都只是把他當(dāng)做一個與我一同學(xué)習(xí)的同窗。
我對他所有的真實,都是因為不喜歡??!
在遇到他之前我心里就已經(jīng)有了別人,所有再看他時自然不會有什么思慕的,喜歡的目光,只是單單純純的朋友之誼。
“許湛哥哥,我的真心只是朋友之間的真心,無關(guān)風(fēng)月?!蔽医忉尩?p> “我知道了?!痹S湛笑了笑,繼續(xù)說,“你自然可以知把我當(dāng)做一個普通的朋友,但我喜歡你是我一個人的事,你又?jǐn)r不住我的心?!?p> 許湛很認(rèn)真的說,“我既然已經(jīng)曉得了你的心意,以后便不會再糾纏你。但遙兒,喜歡上一個人不容易,放下一個自己喜歡的人更難,我不求你回報我以同樣的真心,但至少你能允許我繼續(xù)喜歡你啊?!?p> “何必呢?”我有些沮喪,“何必呢,許湛哥哥,我不值得你的真心,不值得的?!?p> “或許吧?!痹S湛說,“遙兒,或許有一日我會放下你,拿此刻對你的這一片真心去去對待別的女孩,但那都是以后的事,我自己也左右不了。此年此月,此時此刻,我就只想喜歡你啊,遙兒。
許湛有些苦澀的說,“你不必管我,也不必躲著我,遙兒,就讓我這么喜歡著你,等哪一日我累了,倦了,不喜歡的,自然會悄悄的離開,可你若是越推拒我,躲著我,我就越是放不下你?!?p> 我想著許湛說的也有道理,所以只得點點頭,道了句,“但愿你能早日放下。”
我和許湛一起坐在呢,再也沒什么好說的,相對無言,各自吃著自己面前的菜肴。
正在我倆尷尬著的時候,卻看見一個宮中的內(nèi)官急匆匆的跑進(jìn)來,我撐著頭,擺出一副看熱鬧的神態(tài)。
那內(nèi)官跪到皇后跟前奏稟,說是議政殿里出了了不得的大事。
陛下與太子正在商議吏部的改革,卻突然有幾十個黑衣蒙面的死士沖進(jìn)議政殿,門外的侍衛(wèi)救駕不及,害得陛下被刺客挾持,受了驚嚇,如今已經(jīng)暈厥過去。
出了此等大事,我們自然沒有理由再留在這里宴飲,只是刺客身份未明,宮門封鎖,我們離不了宮,只能烏壓壓一群人被扣在荷露殿里。
皇后娘娘已經(jīng)去議政殿主持大局,整個荷露殿里,這些未曾經(jīng)歷過什么風(fēng)雨的世家兒女們個個都慌了神,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不明所以的討論。
倒是許湛哥哥先靜下心來,安慰我們。
“陛下遇刺乃是歹人作難,自有朝廷核查,皇后娘娘留我們在此大約也是怕外面的刺客尚未清理干凈,怕我們出意外?!?p> 我知道許湛哥哥實在安慰我們,所有嘴上也不住的應(yīng)承。只是心里卻起了疑惑,想來宮中警衛(wèi)森嚴(yán),多少年也不曾出過什么亂子,偏巧,偏巧卻在這么個夜宴之際出了此等大事,陛下遇刺,想來若是不能擒到主謀,那罪責(zé)自然要歸咎到我們這些人身上。
夜色漸沉,我這一顆心也不知怎么了,突然慌亂的厲害。一直在旁邊沉默不語的月姐姐坐在我身邊,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叫我不要放心。
我扯出一個勉強的微笑,想要說些話來讓月姐姐安心,只是話還能說出口,嘈雜的荷露殿卻突然又安靜下來。
殿門再次被推開,我抬頭望去,只見又是一個內(nèi)官進(jìn)來,本以為是查出了什么結(jié)果所以特意來放我們離開,可那人卻匆匆走到我面前,一臉愁容的對我說,皇后娘娘宣召。
這種時候找我,想來也不會有什么好事,我囑咐了月姐姐幾句,便惴惴不安的跟著那內(nèi)官離開。
從荷露殿到議政殿的路很長,我覺得自己似乎是走了很久,那內(nèi)官提著燈籠走在前面,我步履匆匆的跟著他,夜里涼風(fēng)起,肆意的在萬里無星,黯淡無光的夜里席卷。
走了好些時候,終于到了議政殿。
可那內(nèi)官卻不領(lǐng)著我走正門,反而走了條偏僻的路,繞到議政殿的偏殿去了。
偏殿里此時已經(jīng)擠滿了人,又侍女有內(nèi)官,但最多的還是品階不一的各色太醫(yī)。
我心里隱約覺得不安,又恰巧遇到了負(fù)手站在門口的元昭,我像是抓住了主心骨似的湊上去,開口便問,“出什么事了?陛下如何了?”
我一直以為出事的陛下的,但元昭卻面色凝重的看著我說,“遙兒,我父皇沒事,受傷的不是我父皇?!?p> 不是陛下又是誰?難道是抓住的刺客?若是刺客那大可不必在議政殿救治啊。
我正想抬頭向元昭要一個更清楚明白的答案,卻突然看見幾個侍女端著染了血的水盆從偏殿里出了,這得是多重的傷啊,竟然把滿盆滿盆的清水都染成這種顏色。
然而由不得我加緊腦汁的猜測,元昭就已經(jīng)把事情告訴了我。
元昭說,“遙兒,出事的不是我父皇,而是你父親?!?p> 我心里一顫,覺得頓時是天崩地裂的無助,只能直勾勾的看著他。
元昭解釋道,“當(dāng)時我和我父皇還有老師一起在商議一些改革事宜,一批黑衣人就突然的沖了進(jìn)來,當(dāng)時侍衛(wèi)還沒反應(yīng)過來,是老師先沖到我和父皇面前,替父皇擋了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