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分失望之后,云錦并沒有心灰意冷的選擇放棄,當(dāng)初她被嗜賭如命的親爹賣進倚翠樓之時,就曾暗暗發(fā)誓,以后哪怕歷經(jīng)千辛萬苦,就算是死,也一定要離開這個鬼地方。
這次雖然慘遭見利忘義的老鴇拒絕,而且還被關(guān)進了柴房,看似前途一片渺茫再無希望,但是云錦還是不愿放棄,一直努力尋找機會逃出倚翠樓。
可是事情哪有那么容易,莫說她現(xiàn)在身陷囹圄,就算之前好不容易成了倚翠樓的頭牌,人身有了很大的自由,可以隨意出入倚翠樓,都沒有找到機會逃離,更何況被關(guān)在柴房的現(xiàn)在。
就在云錦一籌莫展之際,秦昭和簡川溯找到了她,雖然她不認識這兩個人,更對他們一無所知,但是本能就覺得他們不是壞人,而且他們對自己也有所求,所以就將希望放在了他們的身上。
“雖然不知道你們是誰?但是我知道你們定非普通人,我只有一事相求……”云錦神色鄭重的說道。
聽完云錦的請求,也知道了她的身世,同為女子的秦昭對她很是同情。
“好,我?guī)湍?!”秦昭毅然決然的答應(yīng)了。
所以這才有了秦昭代替云錦上臺演奏,之后云錦再趁機逃離倚翠樓,然后和接應(yīng)在外面的簡川溯匯合,最后在簡川溯的幫助下順利的離開邊防小城,之后就是遠走他鄉(xiāng),投奔身在荀國的舅舅。
所以當(dāng)舞臺上彈著琵琶的秦昭遠遠的看到,那個清逸出塵的身影立在一片高墻屋宇之上時,就知道云錦應(yīng)是如愿以償?shù)囊呀?jīng)成功的遠遠離了這里。
雖然當(dāng)時云錦計劃這樣做時,簡川溯并不同意,但是秦昭卻覺得可行時,雖然勸阻無效,但還是盡力配合了,秦昭沒想到他堂堂御靈宗靈主,為了蘊靈鏡碎片也會甘愿受人驅(qū)使。
想到事情已經(jīng)辦成,秦昭的心情不禁放松了下來,彈著琵琶的動作愈加流暢,樂聲也更加悅耳動聽,一曲《春江花月夜》被她演奏的讓人有身臨其境之感。
秦昭也暗自奇怪,自己以前雖然有學(xué)過兩年琵琶,但那是在父親逼迫下學(xué)的,不情不愿之下學(xué)的本就不精,又加之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碰過了,原本以為到時登臺演奏定會露陷,因為云錦就是靠彈得一手好琵琶才成了紅牌。
沒想到,登臺演奏之后,彈奏的效果不僅讓她自己不敢相信,也讓在場的聽眾聽的如癡如醉。
再加上云錦當(dāng)時面對秦昭對自己技藝不熟的擔(dān)憂時,在把自己的琵琶交給她時卻信心滿滿的,還讓她不要擔(dān)心,只管大膽去彈奏就行,好像知道秦昭一定會彈得很好似的。
秦昭把這些事情細細思量起來,總覺得哪里有不對的地方,卻一時說不上來。
一曲已畢,臺上叫好聲不斷,秦昭抬眼看去,聲音出自一個被美女環(huán)繞著的大腹便便的男人,旁邊還有一位同樣被美女環(huán)繞的年輕人,因為離得太遠,秦昭并不能看清這二人的面目。
“彈得好,彈得好,”那個大腹便便的男人說著轉(zhuǎn)頭對旁邊的年輕人說道:“季將軍覺得怎樣?”
年輕人喝下隨侍在旁的美女送過來的酒,這才帶著醉意說道:“甚好,甚好,如天籟之音……”
“那就請季將軍點一首曲目,讓她彈給我們聽,可好?”
“也好,那就來一曲《十面埋伏》吧!”年輕人也不推辭,直接說道。
看臺上的看客自己商量著讓舞臺上的秦昭再演奏一曲,卻沒有人問她愿不愿意,原本計劃是彈完這一曲之后,就隨著舞姬下臺,然后臺上繼續(xù)表演其他節(jié)目,而她就乘著這個空當(dāng),找機會溜出倚翠樓。
誰知現(xiàn)在又要臨時增加曲目,現(xiàn)在就算秦昭想找個理由拒絕,也不能了,因為她一開口,熟悉云錦的人,一定會立刻發(fā)現(xiàn)她不是云錦。
秦昭只好依言彈了起來,這首曲目與剛才的那首截然不同,若說剛才的那首是曲調(diào)柔和,讓人聽之有如沐春風(fēng)的感覺,那這首就是激烈昂揚,震撼人心,讓人如置身于交戰(zhàn)正酣的戰(zhàn)場之上,深深的感受到戰(zhàn)場的慘烈和戰(zhàn)士們的非凡氣概。
“好!好!好!”一連三個好字,卻不是那許將軍發(fā)出的,而是出自一直少言寡語的少年將軍。
老鴇看向許將軍,與他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后,點點頭,悄悄地退了下去。
這一曲彈完,秦昭頓覺耗盡了自己的精力,如此完整又出色的演奏出這個曲子,還是她第一遭,這個曲目之前學(xué)習(xí)琵琶時,演奏過幾次,可是每次演奏到一半時,她就放棄了,因為當(dāng)時的她不喜歡這種大氣磅礴的樂曲,而且彈奏起來十分耗費精力,那時的她偏愛曲調(diào)比較柔和婉約的樂曲。
秦昭沒想到這次竟然一氣呵成的彈奏完了,而且就連自己也不知不覺的沉浸在了其中。
隨著最后一聲樂聲結(jié)束,少年將軍的叫好聲也傳入秦昭耳中,她躬身向臺上行了一禮,然后緩緩走下舞臺。
正在穿過狹長的走廊,走向位于盡頭的云錦的房間時,老鴇遠遠地走來攔住她,拉著她要她先去給許將軍敬酒,之后才可以回房休息。
秦昭不能出聲拒絕,當(dāng)然她也不知道這老鴇向來不允許手底下的姑娘不聽話,就算她真的是云錦,現(xiàn)在也只能跟老鴇走。無奈的秦昭只得跟隨老鴇走到看臺上,依言去向許將軍敬酒,她輕撩起面紗下擺,喝下了這杯酒。
見秦昭喝下這杯酒后,許將軍很是高興,伸出油膩的肥手握住她纖細白皙的手腕,將她拉到少年將軍的面前,要她給這年輕人也敬杯酒。
剛才的一杯酒下肚之后,秦昭就覺得有些不對勁,憑自己的酒量,這一杯酒根本不至于醉倒她,為何這酒剛喝下,她就覺得昏昏沉沉的了?
頭變得昏沉,眼前也開始變得模糊了,甚至連老鴇遞過來的酒都沒接住,隨著一聲脆響,杯子碎裂,酒也灑了一地。
旁邊的老鴇一聲夸張的驚叫,許將軍不悅的說道:“怎么回事,這么不給面子?”
只有那少年清潤的聲音說道:“無妨,姑娘怕是醉了,還是扶下去休息吧!”
朦朦朧朧中,秦昭看向說話的少年將軍,只覺得莫名的熟悉,待要再看清楚時,老鴇已經(jīng)招呼來兩個侍女,將她扶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