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就如此與洛凩一同,治理著魔界。
洛凩修筑了一處宅院,很是質(zhì)樸無華,我說好歹是魔君殿,于是擅自做主修繕了大門,看起來有面兒多了。
而洛凩對此則是較為不上心,日里得空便是去逗弄兩個孩童。
而我對這是完全不能理解的,作為一只魔,孑然一身是最好不過,無所愛無弱點那便是更好的。我還真沒見過有個魔蠢得像洛凩一樣,把自己的弱點擺出來招搖過市的。
洛凩對我的解釋也很是奇特,“待你有家之時,便懂?!?p> 說實在話,素日里理事的時候,雖說我剛開始是有些不上道,可是在理解之后我近乎與洛凩平分秋色。
洛凩這種,有些沾沾自喜,有些嘚瑟的樣子,著實令我很是,想懂一下這個問題。
于是我用了一天一夜的時間,從自己的身軀中凝練出一個孩童,專程將他劃定的和洛郅一般大的年紀,樣貌嘛,像我七分,像洛凩三分。
這時洛余打斷了一下黍離,“你莫非是,對洛凩有些別樣的情緒?”
黍離略微一頓,沉著眼眸,“當年或許有罷,現(xiàn)下早已淡了?!?p> 洛凩知曉后,只淡淡一笑,問我可曾取名?
我隨意掰扯了兩個字,洛凩都說不好。
后來洛凩為他起名為岐,與我一姓,黍岐。
實話說,黍岐與初生時的我很不相像,我那時提心吊膽過著東躲XZ的日子,而他卻日日偷雞摸狗,怎么跳騰怎么來,尤其是喜歡與洛郅較勁。
可洛郅作為洛凩之子,天賦異稟不說,又白白多了母親虛竹的半數(shù)修為,黍岐是如何都傷不了他分毫,可卻越挫越勇,越敗越戰(zhàn)。
他自己找不到突破的法子,于是日日纏著我來教他。我原本是沒想著多加理會的,更實話來講,我創(chuàng)造他只是圖了一時新鮮,比不上洛凩對洛郅那樣事事上心,基本上小事不管,大事當小事管,就算他被誰吃掉提升修為,我估計也只是哀嘆一下浪費了許多精力。
但所謂世事無常,話不要說太滿便是如此。
黍岐日日纏著我,我給他是沒多少好臉色,可他仍舊是越挫越勇,越敗越戰(zhàn),橫跨著身子在門前擋好,或許是跟在洛凩與我的平定叛亂的隊伍中。
一來二去的,我不加干涉,他自然是更加勤快。
我原本以為已經(jīng)受夠了黍岐的聒噪,原本以為他隨便被人殺了,或者吃了對我而言都是無所謂的。但當我看他被別人提起領(lǐng)口衣衫,半吊在半空中,手腳依舊是止不住的掙扎,眼睛未曾有半分退色。
我原本別開的頭,又回了過去。
我決定了,先把他救回來,再好生收拾收拾。
洛凩就在一旁,靜靜的看著。我費勁九牛二虎之力,不傷及黍岐的同時平息叛亂,再把黍岐拉回來,描摹著凡間父子,似乎是一言不合就上戒尺的。戒尺這個東西有些難,因為我見都沒見過,所以我選擇了一個古往今來通用的方法,把黍岐的小身板橫了過來,對著屁股就是一個接一個的大巴掌。
洛凩后來對我說,我當時的樣子甚是兇殘,簡直是慘無人道。
黍岐更是從一臉堅貞不屈到被我打得哭爹喊娘的求饒,我倒是回他說哭爹喊娘也沒用,我就是你爹,而你沒娘!
那你不教我點東西,你不管我,我被抓走不是很正常的事嗎。黍岐用哭腔對我說話。
洛凩聽著別過頭去,我趁此機會又給他來一巴掌。
在他吃痛時,我吼道,那我平時允許你來這種地方了嘛?知道有多危險嗎?!
不就是教你東西嗎,回去給我好好學。你老子我只教一次。
黍岐聽此立刻破涕為笑,連連寫道是是是。
自然,我沒有告訴他,他怎么學都是打不過洛郅的。
因為我從洛凩那里了解到,虛竹是個違背世間修煉準則的存在,一般來講,洛凩是被虛竹吊起來錘的。
向來是理想很豐滿,現(xiàn)實很骨感,所以我還是給黍岐留點人世的美好讓他慢慢去體驗吧。
洛余又問,“你們平定叛亂是在平定什么?我,啊不本君,看現(xiàn)在魔界很是太平啊。”
黍離道,“從四分五裂的時期到現(xiàn)在,所需要平定的很多。大多作惡的,盛極一時,現(xiàn)下都已經(jīng)忘了?!?p> 洛余吃癟,憋一口氣覺得自己什么都沒有問出來。
“時隔五千多年,記不住也是必然的?!笔螂x道。
洛余知道了,都是借口“不對啊,我,阿不,本君,問你的是虛竹的事,怎么撤出來這么多有的沒的?!?p> 黍黎有些尬住,隨即道“你可知洛凩是你的父親,洛郅是你的長兄?”
洛余搖搖頭,表示真心是什么都沒聽過。
“也罷?!笔蚶鑷@然,“對虛竹我知之甚少,除卻虛靈之玉的守護者,便是洛凩的妻子。還是早早便去了的,似乎是在產(chǎn)下你之后?!?p> 好了,這下洛余把這個夢全都信了。她是虛竹的女兒,至于為什么失憶暫時是搞不清楚的,然后洛凩是她父親,洛郅是她兄長,兩個人都以去世,死因都是上一代的仙魔大戰(zhàn)中戰(zhàn)死。
講真,這失憶失的讓她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同時還有種莫名其妙的慶幸。
好像,她從心底里在慶幸自己失憶了。
但是其實方面發(fā)生了什么她是十分好奇的,十分想了解的,十分想明白自己為什么會是現(xiàn)在這樣形影相吊的模樣。
實話說,父母與兄長,那是在人間千帆過盡后仍舊會站在身旁的人。
洛余從黍黎那里離開后,便是揪著招財?shù)拿?,自動忽略它的哀嚎?p> 她覺得她得去找回自己失去的記憶,可是她又無從找起。
于是,洛余陷入沉思。
路過的止戈,這次真的只是路過,隨意問了一句“魔君在想什么?”
洛余也是隨意達了一句,“我在想我是不是失憶,失掉了比較重要的東西?!?p> 止戈一時停駐在原地。
“我還在想該怎么把那些東西想起來?!甭逵嘤行┏蠲伎嗄樀?,“如果就這么隨隨便便的丟掉的話,感覺,感覺有點空落落的?!?p> 止戈面色慘白,暫時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