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傕要打擊投機倒把的糧商,非常時期李利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妥。只是全部抓起來抄家滅族的話,打擊面過廣,以后誰還敢在長安城中賣糧?
沉吟了會,李利就提出了這個問題,而后道:“叔父,此事不宜操之過急,朝廷那邊,可有甚意見?”
不提朝廷還好,一提朝廷李傕就是一肚子的火。他瞪著眼睛,一拍案幾,道:“朝廷那幫人,除了滿嘴虛言還能做什么?”
李傕和郭汜干仗,朝廷下旨勸兩家罷兵,即不聽李傕的頒布命令說郭汜、樊稠是叛賊;也不聽郭汜、樊稠的說李傕是逆臣。長安市場上物價飛漲,朝廷除了要求李傕配合放糧之外,也是策手無策。
李傕生平第一次后悔,怎么就攤上了這么個朝廷在身上。真是個大負擔?;蛟S歷史上他之所以同意天子與朝廷東歸,也有甩脫累贅的想法吧。
李利聽了心中不禁好笑,讓朝廷成為擺設(shè)的,不就是你們這些軍頭嗎?人家現(xiàn)在要啥啥沒有,你說他們除了嘴巴上面說說之外還能干什么?人家真要干成什么事,你又會緊張了。
辭別了李傕,李利就去見鐘繇,他想問問鐘繇的意見,一人計短,兩人計長,說不定鐘繇會給他帶來驚喜。而且,據(jù)線報,荀攸也在鐘繇府上,嘿嘿。那就提前先見個面吧。
長安城的治安維持的還算不錯。李、郭兩家大戰(zhàn),目前還算克制,都知道長安不能亂。但要是打到后來,兩家沒人沒糧了,估計就會開始掠奪了。
鐘繇接到府中管事來報,說河?xùn)|太守李利就在府外等候。鐘繇也不敢怠慢,忙出府來迎。李利在階下以子侄禮拜見了鐘繇。他的姿態(tài)擺得很低很端正。因為經(jīng)過他長時間的摸索,他發(fā)現(xiàn)就算是在系統(tǒng)好友名單內(nèi),如果自己不主動維護、處理好關(guān)系。那些好感度也是會隨之而下降的。
很明顯的例子就是打擊河?xùn)|世家之后,柳孚的好感度急劇下降,而其余三人也多多少少的下降了一些。這是因為李利的行為損害了河?xùn)|世家的利益,所以哪怕是李利天天給他們在系統(tǒng)里送金幣刷好感度,他們對李利的觀感也發(fā)生了變化。
自從知道好感度也不是百分百保險之后,李利的危機感就更加強烈起來。所以他現(xiàn)在對自己的三個心腹班底賈詡、張遼、徐晃,那叫一個好。時不時的噓寒問暖,賜下財物就不說了,還經(jīng)常設(shè)宴喊他們來飲酒作樂,增強感情。你還別說,這些小手段還挺有用。經(jīng)過一段時間后,李利發(fā)現(xiàn),就算自己不在系統(tǒng)內(nèi)贈送金幣,他們的好感度也在緩慢上升。
鐘繇把李利迎入府中,分賓主坐下之后,就問道:“惠民不在軍中理事,怎的到了我家?”戰(zhàn)事正急,按鐘繇的想法,李利這會應(yīng)該在李傕軍中幫他叔父商量如何對付郭汜、樊稠才是。
李利聞言,就苦笑道:“大戰(zhàn)已起,豈是一日兩日?長安城中米價飛漲,民怨沸騰,我此來,卻是想問計于鐘公,可有良策治之乎?”
本來有個賈詡,不過賈詡和徐晃被李利留在了河?xùn)|鎮(zhèn)守。這次他只帶了張遼一起前來。他和張遼兩人想了幾個辦法,但又覺得還不夠完美。李利覺得朝廷人才濟濟,怎么會想不出好辦法來。只是朝廷空有想法卻無人執(zhí)行那也是白搭。
李利最早是想去拜訪楊彪的。但因為惦記著鐘繇府上的荀攸,所以他就決定來鐘繇府上了。
鐘繇見李利直陳來意,心中暗道,也就是李惠民才能想著長安滿城百姓了。與其叔,與郭、樊之徒,相差何其之大也。
鐘繇沉吟一會,便道:“若戰(zhàn)亂不止,亦只能治標,不能治本爾?!彼X袋里的辦法有的是,用出來效果肯定也有。但是只要戰(zhàn)爭還在繼續(xù),長安乃至整個關(guān)中都會缺糧。那么米價就會一直高居不下。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非人力智力可以扭轉(zhuǎn)。
李利想想也是。哪怕是把長安城內(nèi)的糧商全部抓起來抄家又有什么用呢?戰(zhàn)亂一起,百姓無心種地,許多商人也不敢往這里跑販運物資。而且打仗又最消耗糧食。這么搞下去,米價就算一時半會在他們的聯(lián)手打擊下降下來了,不久也還是會一路漲上去。
李利就嘆息一聲,看著鐘繇道:“鐘公,郭汜、樊稠無事生非,擅起戰(zhàn)釁。朝廷就干看著不管?”
李利相信,要是朝廷下詔直接把郭汜、樊稠定性為叛逆,郭樊所部的士氣將會遭到打擊,戰(zhàn)斗力也會因之而大幅下降。而李傕秉政以來,與朝廷諸公勉強還算處得下去。站李傕這邊,對早日結(jié)束戰(zhàn)爭也有著莫大的作用。李利不相信,朝廷就會看不出來?
這會,輪到鐘繇苦笑了。朝廷打的什么主意,鐘繇一清二楚。天子雖然年幼,但本性聰慧,這幾年又飽受磨難,什么事他看在眼里,心中都跟明鏡似的。
在天子與一些漢室忠臣的眼里,李傕等人,都是罪無可赦的逆賊。舉兵作亂,脅迫天子,殘害大臣,把持朝政。你說李傕等人在天子心中能有什么好印象?
現(xiàn)在李傕和郭汜等人反目,一是朝廷實力有限,手上要兵沒兵,要將沒將。只能干瞪眼看著。二是朝廷心中也未必不想讓兩家拼個同歸于盡,那才叫大快人心。三是朝廷想著要自保。擔憂表態(tài)之后,戰(zhàn)局卻不朝自己所希望的方向所發(fā)展,那就真的麻煩了。最后就是又有種劭等人在暗中阻攔,一些心存憂慮的大臣們提出來讓朝廷表態(tài),最后也只能是不了了之。
反正其中原因有很多,情況復(fù)雜得很。誰說朝廷就全都是忠直大臣了,腹黑、臟心、自私自利的人大把都是。
鐘繇也不太好向李利解釋。于是就岔開話題,笑道:“惠民,你難得來一趟,來來來,我向你介紹一位貴客?!?p> 又側(cè)過頭吩咐身后的侍者:“速去客房,請公達前來?!?p> 鐘繇和荀攸沒事在家中,也經(jīng)常討論時局。話題也曾聊到李利身上過。荀攸并不太反感李利,若是李利出身再好一些,荀攸對李利,只怕滿滿都是贊許了。
李利聞言,眼中喜色一閃,遂道:“可是潁川名士荀公達乎?”
鐘繇哈哈一笑,撫須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