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初七,我跟著厲星月來到了承姬廟。
“承姬廟是江城最繁華熱鬧的地方。廟里供著三方上仙,主廳供著女媧娘娘,福佑江城社稷延綿,庇護百姓免受天災?!苯行∫赖氖膛贿呉罚贿吔o我講著。
“這南廳主姻緣,北廳主官祿。承姬廟里南來北往的人總是絡繹不絕,女子祈緣,男子求祿,來來往往,春夏秋冬。”
“每年七月初七,江城百姓會在承姬廟舉辦廟會,仕官祈求一年的風調雨順,青年人或是祈個姻緣,或是求個功名。祭壇設在廟宇正堂中心,每年都由仙門至尊來主持祭典,以司正統(tǒng)。”
我一邊聽著一邊左顧右盼。
“如今的仙門至尊是靈山的靈玄真人。”小依慢條斯理地繼續(xù)說著。
百年來,仙門威望極高的一直是我們鐘離山啟天派。自封魔谷一戰(zhàn),我們啟天派前門主邱男為壓制魔獸犧牲,新任門主,也就是我?guī)煾?,他久不過問仙門諸事,眾門派為了仙門榮耀,擇能力者執(zhí)事,暫代仙門事宜,便推選了靈玄真人。
祭壇百里處,有商戶的小攤小位沿豐鎮(zhèn)街道兩旁一直擺到承姬廟門口,七月的艷陽不足以消融人們對廟會的熱忱。
厲星月清晨便親自給我穿衣打扮。一身明黃淡雅的長裙,掎裳連袂,我本就膚如凝脂,束腰系上蘿帶,配一串紫玉吉祥,盡顯大家之氣,我當時看著鏡中的自己,甚是滿意呢。
厲星月精挑了一個質地上好,顏色通透的玉釵給我戴上,又在我粉面上一點朱唇,她夸我的眸子是極好看的,明凈清澈,燦若繁星。
小依說,若不是我手不離赤月劍,這身打扮,出門人們定會以為她是大戶人家的閨閣小姐。
我一聽,便施法幻掉了赤月劍,現(xiàn)兩手空空,在她面前轉了兩圈。
哈哈哈哈哈。
厲星月帶著我走在鬧市上,為我介紹路過的每一個攤販上的東西,那些我從未見過事物深深吸引著我,而我這身打扮也吸引著來來往往的行人,偶爾有一兩個穿著花哨的公子哥,戲謔的指著我笑鬧,卻在看到厲星月屠戮般的眼神時,掃興地走開。
“落拓,你師父說你辰龍瑞雪年出生,那便給你吹個龍吧?!?p> 路過一個糖人攤,形形色色千奇百怪的糖人栩栩如生,我從沒想過,食物也可以這般玲瓏生動。
隨著鬧哄哄的人群,我們三人在摩肩接踵的鬧市里前行,足足用了大半個鐘頭才行至承姬廟。
此時我手里已經拿滿了各種各樣的美食和玩物,手里的天燈是厲星月為我挑選的,承姬廟百年來的規(guī)矩,廟會這天人們須放燈許愿,讓天燈的光普照江城。
“落拓,太陽落山后,祭典就會開始,你跟在我身后別亂走?!?p> 人多眼雜,她希望第一次帶我到如此熱鬧的地方不會出什么亂子。
此時女媧殿的靈玄真人已將法器渡入鳳凰鮮血,他坐在蓮座上對跪在旁坐的白衣弟子說:“玄冶,你已是我入室弟子,以后這承姬廟祭典,便有你來作法。今天,你便好生看著為師如何運功開壇?!?p> 玄治是靈玄給司徒玦取的法號,靈山的弟子都是以法號相稱。
而此刻的我并不知道祭臺上的少年便是司徒玦。
七月的天,日落很匆忙,前一刻還是夕陽普照,頃刻余暉便已經消失殆盡。
司徒玨捧著圣書,跟在靈玄真人身后上了祭臺。臺下烏壓壓盡是百姓,或盛裝彩面,或絢麗溢彩,每個人都神采奕奕,臉上洋溢著節(jié)日的喜悅。
我看著祭臺上的少年,白衣鮮艷,明眸皓齒,生的很是好看。
司徒玦掃視臺下眾人,他以前也跟他的父親參加祭典,但站在這高高的祭臺上俯視眾人還是頭一次,靈玄真人手掌一攤,壇上便多了一大一小兩把蓮花座,他轉身坐下,司徒玨跟著靈玄真人坐在了旁邊。
眾人虔誠的合掌仰頭,只見天空霞光傾瀉,頃刻,一條青白巨龍盤旋于天空,隨著靈玄真人的法咒,巨龍仰天長嘯,蹭的沖入云霄。
法畢,眾人起火點燈,一時間千千萬萬形態(tài)各異的天燈飄飄搖搖飛上了天空,與泗水橋方向升起的煙火遙相呼應,美不勝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