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靜所去的地方果然不出蘇妲己所料,正是烏市最繁華的酒吧一條街,車子還沒有停下,蘇妲己便看到了入眼到處都是熙熙攘攘的年輕男女,互相簇?fù)碇@進(jìn)了街道旁一扇扇門后的燈紅酒綠。
各色的燈光打在過往人群各異的臉上,擦肩而過的時候,就像是一張張帶著面具的小丑,滑稽又可悲。
無處安放的肉體和靈魂,只有在有限的黑夜里,才能得以存活。
來到阿靜剛才閃身走進(jìn)的那間酒吧,慕容先是抬頭看了一眼,才對抱著他的蘇妲己叮囑道:“小心點(diǎn),好強(qiáng)的妖氣!”
蘇妲己臉上依然掛著微笑,心里卻在嘀咕:“你不是要告訴我咱們來到了妖怪窩了吧?”
只是她還來不及聽到慕容的回答,身后跟隨過來的人群已經(jīng)將她裹挾著走進(jìn)了酒吧里面。
“跟你這種人做朋友太危險了,哪怕是一點(diǎn)點(diǎn)隱私在你的面前都注定暴露無遺。”
看著二樓身影一閃便消失不見的阿靜,慕容很是沒心沒肺的打趣道,身形瘦小的它窩在蘇妲己的懷中,看起來就像是一款新型的挎包。
只是這款挎包不能裝東西罷了。
“二樓有什么?”
他很是好奇的問道。
“這所酒吧一樓是散桌,和舞臺,一般來這的客人大多都會待在一樓,而二樓就是雅間以及雅座,那是只有VIP以及高檔消費(fèi)的人才能上去的地方?!?p> 蘇妲己給他解釋道。
“嘖嘖,你對這里挺熟的啊,來過?”
慕容嘿嘿笑著。
“那你倒是說對了,小女子不才,有幸跟同學(xué)來過一次這里,而且姐們?nèi)サ倪€是二樓的雅座。”
蘇妲己很是得意的沖他揚(yáng)了揚(yáng)眉。
“就是阿靜說的你把人家店砸了的那次?”
慕容有些揶揄。
晚上去搬家的時候,蘇妲己三人在車?yán)锪奶斓脑掝}他都聽到了,自然也記得這個難以忘記的一件事。
當(dāng)然,他也只是說出來提醒一下她,長點(diǎn)記性,倒真沒想到這一下子給他猜對了。
慕容看著在幽暗的酒吧內(nèi)還能清除看到臉紅的蘇妲己,臉上的汗瞬間就下來了,當(dāng)然咱們也不知道作為一只貓是怎么流汗的,“不是吧,姐姐,都那樣了你還敢再來這里,你就不怕人家老板一酒瓶子拍死你?”
“我小姐妹都要被妖怪給害了,我還怕他?他要是敢一瓶子拍了我,我就再砸他店一次?!?p> 蘇妲己看了他一眼,便抬起頭穿過人群走上了樓梯。
“要不是知道那妖怪的最終目的是你,我特娘差點(diǎn)都信了你的姐妹情誼?!?p> 慕容小聲嘀咕著,縮著脖子躲過了過往人群的注視。
畢竟這種場合,還是很少能看到這么一個青澀姑娘獨(dú)自一人來到這種地方。
二樓的空間并不大,除了幾處只是遮擋了珠簾的雅座外,就是遮擋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雅間,依照蘇妲己對阿靜的了解,她是斷然不會一個人選擇隨時都有人來騷擾的雅座的。
那么,就只剩下遮擋嚴(yán)實(shí)的雅間了。
若是一般人恐怕要為難怎么才能找到阿靜所在的那間,不過幸好,蘇妲己有慕容這個自稱神仙的大佬。
早在阿靜離開公寓的時候,慕容就已經(jīng)偷偷派了一條擅長追蹤定位的鰩魚小妖偷偷藏在她的身上。
所以循著味道慕容是很容易就能找到阿靜在哪里的。
“在那邊?!?p> “好,我這就讓阿靜看一看,她看上的是一個什么貨色!”
蘇妲己甩了甩拳頭,便大踏步走向慕容所說的那個雅間,不過在來到雅間門口的時候,她卻還是先停下腳步扭頭看了一眼周圍,發(fā)現(xiàn)沒有人關(guān)注這里,才一拳砸了上去。
“阿靜,我來救你了!”
然后緊接著就是很沉悶的一聲砰。
估計(jì)要不是這酒吧樓下的音樂太響亮的話,所有人都會跑上來敲這個雅間的門讓她們賠嚇灑的酒。
當(dāng)然,前提是這個雅間的門還在的話。
而事實(shí)上,這個雅間的門已經(jīng)完完全全被蘇妲己那重重的一拳給砸了個翻了個滾。
酒吧老板倒是在門上沒有偷工減料。
質(zhì)量不錯。
但門后的桌子就慘了,在挨了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的木門一撞之后,就無奈的呻吟一聲,斷為了兩截。
雅間內(nèi)的沙發(fā)上,出現(xiàn)了令人驚異的場景。
一條穿著白色襯衫,僅用根紅色彩帶扎著腦門上稀疏的幾根毛的巨型紅鯉魚正杵在那里,不輸于貓先生周洛的身高,而體重可能還是他的兩倍。
蘇妲己發(fā)誓,她這一輩子所吃過的魚全部個頭加起來,恐怕也不一定能大過這條魚。
不,這頭魚。
可能是因?yàn)楸煌蝗缙鋪淼膭屿o所驚嚇,這頭紅鯉魚的嘴里還在兀自吐著泡泡,就像是菜市場那些魚販砧板上即將被宰殺的魚一樣的反應(yīng)。
而它的腹部右邊那只魚鰭正朝著原本門鎖所在的位置伸出著,若是沒有猜錯的話,它應(yīng)該是聽到了腳步聲正打算來開門。
然而這扇門卻突然在它面前轟然倒下,不偏不倚的倒在它面前僅僅只有一公分的位置,稍一不慎便會砸到它因?yàn)轶@訝而翹起的嘴。
待看清楚砸門的人,紅鯉魚猛然合上嘴,很是利索的用尾鰭拍了一下地面,整個身子便違反物理常識的迅速調(diào)轉(zhuǎn)了個方向,向雅間窗戶彈去。
若不是慕容擁有著比它還要靈敏的身手,在它就要彈出窗戶之前就將它死死摁在了地面上的話,恐怕還真的被它給逃掉了。
紅鯉魚似乎也沒有想到這雅間除了砸門的那一位,還隱藏著這么一位身手不凡的大佬,因?yàn)槠骋娝詫?dǎo)致尾巴動作一緩的它,錯失了最好的逃跑時機(jī)。
在它驚訝的目光中,慕容緩緩恢復(fù)人身站了起來,只是一只腳還牢牢地踩在它的肚子上。
紅鯉魚的身體在彈飛出去的那一刻便將白色襯衫被撐破炸碎,露出了它雪白的肚皮和腋下隱約幾片鮮紅的鱗片。
于是,這位被蘇妲己和慕容惦記了一晚上的魚妖就這么赤身裸體的出現(xiàn)在了他們面前,保持著一個肚皮翻白兩眼發(fā)直的姿勢躺在了慕容的腳下,表情頗為尷尬。
由于慕容只是踩著它的肚子,所以它的兩只魚鰭仍能自由活動,于是它便用盡所有力氣不停地擺動著兩只魚鰭,同時大聲呼喊著:“放開我,你這只絕情決意的醉貓,老子并沒有打算逃跑!”
慕容立刻吼了回去:“閉嘴,你這只死魚,老子不是貓!”
蘇妲己捏著鼻子伸手揮了揮雅間內(nèi)的烏煙瘴氣,然后踏著破碎的門片碎屑走進(jìn)了雅間。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雅間。
十多平米的空間被一張桌子和一個沙發(fā)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墻角一個小小門后,她拉開后發(fā)現(xiàn)是一處小小的衛(wèi)生間。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墻壁上的電視正在播放著一首蘇妲己喜歡的歌,碎裂成兩半的桌子殘骸上還有著完整的兩瓶酒,和兩個破碎的酒杯。
蘇妲己撿起一瓶酒看著滿是英文的瓶身念道:“Hennessy Paradis?........喂,那什么魚,這是什么洋酒?”
“是軒尼詩杯莫停!”
慕容舔了舔嘴唇,兩眼放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