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這人,怎么說這話像是在嘲諷我。我哼了一聲瞥了他一眼。
“我小時候也是吃了好多苦的好嗎!”
“哦?”莫譽塵好像是來了興致,黑眸看向我?!罢f來聽聽?!?p> 我還真沒想到他會來這一句,大腦一瞬間的有些空白?!拔?..我......”
他見我憋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笑了聲,就將頭轉(zhuǎn)了回去將火上的兔子又翻了個個。
“公主從小便生活在親人的保護下,錦衣玉食,到現(xiàn)在都沒吃過苦吧?!?p> 莫譽塵垂下眼簾又說道:“你可知我從小是怎么過來的嗎?”
他臉上的表情如常,語氣卻有著不同往日的蒼涼。
“我的父親在我十歲的時候便告訴我們家里的所有人,說我以后便是這家里的家主。我的哥哥和弟弟們自然不服氣,因為我并不是長子也沒有什么特別過人的地方,但是他們表面上卻待我如常。
有一日,我的二哥對我說要帶我去城外的山上打獵,我很高興的就跟他去了,就在我專心的打獵的時候,一只箭穿過了我的腿而我的二哥也不知去向。我害怕極了想要起來趕緊回家,可是我完全站不起來,任憑我怎么喊,我二哥都不見蹤影。
好在我命大,一個獵戶從附近經(jīng)過救了我給我包扎傷口,其實他們之前就做過很多這樣的事情,我一直都不會想是他們干的,但這件事我就想明白了,我要是不狠遲早就會死在別人的手下。”
他頓了頓,突然就笑了,一副無關(guān)緊要的樣子。“于是我回去之后便收起了那些沒用的善意,果然一直到現(xiàn)在他們都忌憚于我不敢搞大動作,只能玩些我看不上眼的小事情。”
我一直靜靜的聽著,這個時候我才明白他之前說我和我五哥感情很好的時候的羨慕是為什么而來。我也終于明白了他為什么有時候會不自覺的就散發(fā)出來狠意。
原來是這樣。
火光印著他的臉龐,我看到他的表情平淡如水,好像早就習(xí)慣了一樣。
莫譽塵轉(zhuǎn)著兔子,骨節(jié)分明的手驀地一頓?!肮髟趺床徽f話了?嚇到了?”
“不是?!蔽胰嗔巳嘤行┧釢难劬?,心里五味雜陳?!拔抑皇怯悬c......心疼你?!?p> 他整個人似突然僵了一下,然后慢慢的重復(fù)著我剛剛說的話。
“心疼我?”
若是我生活在這樣的家里,肯定每日都生不如死。我不敢想象他是如何一日一日的過下去,漸漸變的強大到可以保護自己的,這中間他應(yīng)該經(jīng)歷了很多事吧。我想安慰他,但又不知道該從哪里安慰。
“我...你...”
莫譽塵似是洞察到了我的想法,他看著我整個人都柔和了起來。
“你不必安慰我,畢竟我現(xiàn)在過得也不錯不是嗎?”
我重重的點頭。
柴火在火光中噼里啪啦的響著,我和莫譽塵都沉默著各自想事情。我從小生活在宮里,父皇母后和哥哥們一直寵愛著我,哪怕父皇的其他妃子看我不順眼也一直對我以禮相待,他這樣每日提防自己手足的生活著實讓我有一點毛骨悚然。
他在這幾年里是怎么生活過來的呢?
我抬頭看他,他晦澀不明的臉龐讓我的心口有些發(fā)酸。
“其實我也不是一點苦都沒有吃過?!?p> 莫譽塵聞聲看著我,他挑了挑眉示意我繼續(xù)說。我將手放到他面前,前幾日掌心的傷還沒有好透結(jié)了一層的疤。
“你看我為了救人都割了多少次手了,真的很疼的!”
莫譽塵原本是漫不經(jīng)心的瞧著我,在他的目光觸及我手心那長長的疤痕時臉色驟然一凝,修長的手指就放到我的手心上撫了撫。
“怎么弄的?”
怎么弄的當(dāng)然不能告訴你。
我下意識的就想把手收回來,但他的動作比我更快,另一只手猛的抓住了我的手腕,我用力的扯都扯不動。
“說?!?p> 莫譽塵幽幽的看著我,眼神里有我看不懂的神色。
我極不情愿的又扯了扯手,這才不情愿的嘟囔:“不是都給你說了救人救的。”
他嘖了一聲還想繼續(xù)追問,我眼尖的看到五哥牽著馬從不遠處走了過來,馬背上都是他打的獵物。
“五哥!你回來啦!”
莫譽塵一頓,轉(zhuǎn)頭順著我的目光看去,我趕緊趁機把手抽了回來。
若是被他知道我是半夜被別人帶出宮的說不定他會告訴我父皇,那以后宮里巡邏的更嚴了,父皇也一定會徹查此事。雖說唐煜是擅自入宮,但是我要求他帶我出宮的,我不想連累他。
五哥洋洋灑灑的牽著馬走到我們面前站定,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
“小六,怎么樣,哥哥厲不厲害!”
雖然極看不慣他這幅欠揍的模樣,但五哥確實打了很多獵物,依我看來這次的榜首應(yīng)該就是他了。
“還行吧?!?p> 還是不能讓他太開心,看著五哥幽怨的眼神我不禁笑了出來。
不過他倒是也沒太糾結(jié)在這件事情上,只是看著我和莫譽塵眼神有點怪怪的:“你倆咋回事啊,怎么那么早就出來了?!痹捖渚屯覀兩砗罂戳搜郏乙膊碌剿吹绞裁戳?,因為我看見他的眼神都開始發(fā)亮了。
“哎我告訴你,這只兔子沒你的份!”我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擋住五哥的視線,莫譽塵站在一旁一副無關(guān)緊要的模樣,我給他使了個眼神??蛇@人不知道怎么了,無論我怎么給他使眼色他就是不過來。
我有點沉不住氣了,剛想要喊他就聽見他清冷的聲音傳來?!拔覄偛趴玖酥煌米樱寤首右灰黄鸪??”
五哥激動的點頭,而我石化了。
他們兩人從我身邊如風(fēng)一樣走了過去,我僵硬的轉(zhuǎn)身默默的走到五哥身邊坐下。我本該甩袖就走的,可無奈這只兔子的味道簡直太香了,我賭氣不吃那就損失大了。
莫譽塵手指靈活的將兔子大腿掰下來給我,另一只遞給了五哥,他自己則是吃著其他部位的肉。五哥吃的津津有味,我一邊吃一邊瞪他,狩獵的時候找不到人也就算了,肉剛烤好就來搶我的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