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猿站起身,鼻子里喘著粗氣,盯著張?zhí)熘究戳藭?,忽然頭仰向天空,兩手猛烈捶胸,發(fā)出了“咚咚”的沉悶響聲,嘴里吼叫著張?zhí)熘韭牪欢脑陈暎又谏皆吵渌澈锇l(fā)出了幾聲怪叫。
剩下的山猿回應了幾聲,黑山猿頭朝著山里扭了扭,嘴里喘了幾聲粗氣,兩猿臂著地朝山里面奔去,跟過來的山猿見黑山猿回了山林,也緊跟其后,不時間還有幾只回頭看看張?zhí)熘竞驮绿K,嘴里嚎叫幾聲。
見山猿走遠,遁入山林深處,張?zhí)熘具B忙將月蘇上衣解開,放在沙灘上,試探了一下月蘇的鼻息,號了一把月蘇的脈象,幸甚,氣息平穩(wěn),脈象溫和,看來剛才月蘇一定是激發(fā)了體內深處的無名力量,一時身體承受不了,才會暈了過去。
遠處的海面上波光粼粼,陣陣海風拂過,給這七八月的夏日里咸濕和燥熱里送去了一絲清涼。
這偌大的海灘上只有細軟如錦帛的沙子環(huán)繞了山島一圈,張?zhí)熘鞠虢o月蘇找一個清涼的地方,也沒在沙灘上發(fā)現(xiàn)半棵樹,要想帶月蘇去陰涼的地方得去山林里,可從這沙灘上去山林還有一段山路,還得翻過陡峭的山壁。
雖說張?zhí)熘据p功了得,可以帶月蘇飛身過去,可他擔心有山猿埋伏在樹林里,一時不敢輕舉妄動,又擔心月蘇被這驕陽曬脫水,咬咬牙,脫下自己的道袍,背對太陽,用手舉著道袍,給月蘇遮陽。
順手張?zhí)熘疽徽平o月蘇打入一脈真氣,希望真氣在月蘇體內沖撞,打通幾道血脈好讓月蘇快快醒來。
一直到夕陽西斜,張?zhí)熘竞蟊扯急贿@烈日給曬脫了一層皮,月蘇才蘇醒過來,見月蘇揉揉眼睛,張?zhí)熘舅闪艘豢跉?,扔了道袍,跪在月蘇旁邊:“謝天謝地,小祖宗你可算醒了?!?p> “大...大師兄?!痹绿K從沙灘上坐了起來,看了看四周,心有余悸,問道:“那些大猴子呢?師兄你把他們趕走了嗎?”
張?zhí)熘军c點頭。
月蘇又小心翼翼問道:“師兄...那你把壞猴子都殺死了嗎?”
張?zhí)熘緭u搖頭,見月蘇不再問問題而是盯著他看,似乎在等他一個答案。
張?zhí)熘緡@了口氣,說道:“月蘇啊,這山島本來就是他們的領地,是他們的家,我們不打招呼就闖進來,惹人家不開心,人家要趕我們走,何罪之有?”
月蘇似懂非懂點點頭。
“我們打破了他們原本生活的平靜,還要將他們趕盡殺絕,那我們不就成了強盜了么?”
月蘇再一次點點頭。
“好了,你在這不要走動,我估計那些壞猴子不會再來了,我去給你摘下山果給你充充饑,解解乏。”
“謝謝大師兄?!痹绿K沖著張?zhí)熘菊姑家恍ΓΦ脴O甜。
“嗯,乖,聽話,師兄去給你摘更大更甜的果子!”
“嗯!”月蘇用力點點頭,笑容更加得燦爛了。
等張?zhí)熘巨D身離去摘果子,月蘇臉上的笑容一點點凝固,一點點消失,同時右手慢慢用力捏緊拳頭,在沙灘上狠狠砸下一拳!右半邊臉上慢慢浮現(xiàn)出一個可怖的遠古妖獸面貌,又很快退回月蘇體內,消失不見。
......
夜色深沉的幽冥谷
方才抱小月如進房睡覺的一仆人悄聲悄氣走了出來。
幽冥谷二當家見了,問道:“月如...睡了?”
仆人點點頭,答道:“回稟二寨主,小家伙睡是...睡了,只是...只是?”
這仆人似乎有言語要說,可又吞吞吐吐,唯唯諾諾打量了一下二當家和幽冥谷其他弟兄,愣是沒說出來。
“媽了個巴子,你魂丟了,只是...只是啥子嘛?你倒是說啊!”
更有脾氣火爆的碰了碰侉刀就要動粗,嘴上對著仆人罵道:“啞巴了你,嘰嘰歪歪的真像個醉花樓里的娘們兒,說!只是啥?”
幽冥谷二當家擺擺手示意其他人靜一靜,對著仆人耐心說道:“你莫要顧忌,這都是自家兄弟,沒什么可以回避的,但說無妨,月如她怎么了?”
“回二當家,剛才小的伺候小主子睡下,聽得小主呼嚕響起后準備離開,就聞到一陣濃郁的芳香,小的覺得奇怪,并未在房間里焚香,何來如此濃郁好聞的香味?”
“哎呀媽了個巴子,你倒是說快點啊!真啰嗦!”剛才持刀嚇唬仆人的壯漢聽得有些不耐煩吼道,嚇得說話的仆人一哆嗦,幽冥谷二當家瞪了壯漢一眼,壯漢便自知理虧,不再言語,撓撓頭,嘴里只剩下了小聲嘀咕:“媽了個巴子,拔了個巴子,真像個女人?!?p> 二當家雖然也聽得眉毛皺成了川字,但還未發(fā)火,只是對仆人說道:“那到底是何處散發(fā)的異香,如此濃郁?”
“是小主身上散發(fā)而出的香味,一陣蓋過一陣!”
“嗯?竟有此事?”二當家有些吃驚,不僅僅是二當家,就連周圍聽到的幽冥谷眾弟兄也不由感到詫異,小聲在二當家面前議論著。
仆人的腰彎得更加厲害,作揖說道:“回二當家,此事千真萬確,是小人親眼所見,絕非需言!”
幽冥谷二當家從太師椅上起了身,一甩披風:“御敵之策且先暫緩,我去月如房里一探究竟,爾等稍安勿躁,我去去就回!”
說完,幽冥谷二當家便讓剛才的仆人一道,隨自己去了月如睡覺的房間查個明白。
快走到了月如睡覺的房間,二當家鼻子在空氣里嗅了幾下,并沒有聞到仆人所說的濃郁異香,按理真如仆人所說,這么接近月如睡覺的房間,那香味應該早就飄了出來。
到了房間門口,仆人搶先一步打開了房門,只一剎那,二當家便覺得一陣香風撲面而來,濃郁但沁人心脾。
“這...”二當家被這香味驚得失了聲,差點叫了出來,但很快意識到月如還在睡覺,便立馬捂住了嘴不讓自己發(fā)出聲。
這是一種怎么樣的香味,二當家自幼在幽冥谷里長大,見慣了谷里的花花草草,聞香識草木的本事也可以說是江湖上她說第一無人再敢說第二,可即便如此,眼前的這種香味真的是聞所未聞,倒好比人間難得如此清香,只應天上有!
強烈的好奇心迫使二當家朝著床上的月如走近了些,香味更加濃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