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前輩還是騙子?
翌日,段青起了個早。自打有了系統(tǒng)以后,他的睡眠日漸變好。原本這種程度的心理陰影,沒個幾年來調(diào)養(yǎng)恢復(fù),真的精神分裂也不是不可能。
雖然已經(jīng)快入冬了,段青和段城父子倆還是只套了一件薄外套,就出門晨練了。
見兒子作息正常了起來,段城也開心。
晨練的時候,段青將莊茗推薦出去。段青還沒有資格收自己的徒弟,想要讓莊茗修行,只有引薦。
“你腦子沒病吧?”段城聽完兒子的要求后,發(fā)自內(nèi)心地感慨道。段家法術(shù)從不外傳,近千年來無人敢違反這個組訓(xùn)。
段青居然要挑戰(zhàn)這個規(guī)定,段城難以置信。
段家之所以稱作家族,并不只有段城這一脈,否則只剩下四個人,如何稱得上是家族。只是段城不想爭那家主之位,才離了那族,自己出來了。
即使如此,也有不少人在盯著他,等著段城犯錯。兒子什么要求他大多都能答應(yīng),可是像這種要求實在是有些難為人了。
“小青,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我知道。這人不論去到何宗何派,起步都已經(jīng)太晚了。加上天賦雖有卻不高,去到大宗派,只怕是引氣入體都要花上三五年時間?!?p> 段城在路邊長椅坐下,摸出一根煙點上:“收徒不可能,畢竟是祖訓(xùn)。多少人盯著你爹我,一個,兩個,也就算了。”
段城心里苦,一個人撐著這個小家,這些年付出了多少,段青看不到,也看不懂。他不愿意去冒險,只要有可能對這個家有威脅,即使只有一點點的可能,他也不愿意。
“如果只是,前輩對晚輩的一些提攜,指導(dǎo),又如何?”段青自知要求過分,并不死心,退步迂回。
“行。”段城想著是,段青有自己的理由他不會無緣無故就讓一個人進入修行的領(lǐng)域,定有什么特殊情況。
段城不想多問,問多無意義。
雖然全真派才要求出家,正一派不必出家,還可結(jié)婚生子,但真的開始修行之道,花費在上面的時間何其多。
無論去到那個山門,你要真正住下來,開始修行以前,都會三番五次地確定,你真的準(zhǔn)備好了嗎?
兩人吃過早餐以后,段青打車去到了醫(yī)院。
這次通緝令給的獎勵著實讓人心動,無論其他人想不想干,線索有多少,段青都想爭他一爭。
現(xiàn)在他唯一的線索就是莊麗。那個人雖然加上了,但段青一旦把話題牽到現(xiàn)實生活的時候,對方總有理由去忙,甚至直接不說話了。
莊麗的病房是一個八人間,沒有住滿,空了兩個床。
段青來到病房的時候,莊麗身邊有一個小男生正跟她含情脈脈地交談著,切著水果還你一塊我一塊,好生快活。
段青看著這幅景象,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母胎單身至今,還要跑來看別人秀恩愛,簡直了。
“咳咳!”段青有心發(fā)難,站在莊麗病床尾重重地咳了兩聲。
小男朋友冷眼一瞪:“你誰?。坑猩妒?,沒事你瞅啥?”
聽這口音,還是個東北小伙。
“火氣不小?!倍吻鄵u搖頭,這跟他沒什么關(guān)系,“我就想問一點問題?!边@小伙子一副尖嘴猴腮的奸人相,乍一看毛毛躁躁的,心思倒不少。
要放古代臣子,說不定還是一個留史千古的奸臣??傊?,這人有點心術(shù)不正,給人感覺很不好。相由心生這個詞也不是空穴來風(fēng),他年紀小,就算能隱瞞一些事情,也做不到把感情也徹徹底底地隱藏。
“喲,還當(dāng)自己警察呢!問問題?輪得到你嗎,癟三?”
“邱沅,這里是醫(yī)院!”莊麗說完,一口氣嗆在喉嚨里,咳了起來。
段青著實無奈,這小伙子脾氣也太暴躁了吧?就來問兩個問題,稍微打擾一下你們卿卿我我,就要開罵干架?叛逆期的小伙子,還真是在女朋友面前太暴躁了。
“我雖然不是警察……”段青掃了莊麗一眼,看到莊麗那威脅的眼神,他只好把剩下的話咽回肚子里。
不過也是,只是幫她解決了噩夢而已,莊麗也不知道這個噩夢代表著什么,大概只是把自己當(dāng)一個有點能耐的心理學(xué)騙子了吧?
“我就想知道一下,你是從哪得知那個人的?”
“你問題不少嘛,問完了沒,問完了可以滾了?!鼻胥洳坏惹f麗回答,就忙著要把段青趕走。
正巧有護士進來,朝著他們這個方向走來。
邱沅一下就蔫了,在醫(yī)院惹誰都別惹護士,否則有自己好受的。
不過只是隔壁床按的鈴,他們的水吊完了,叫護士來換。
邱沅松了口氣,再瞪向段青的時候,眼中戾氣少了許多。段青心里笑了笑,年輕心高氣傲正常。
“有什么不可以說的,難道說是你推薦給她的?”段青話鋒一轉(zhuǎn),對準(zhǔn)了邱沅。
邱沅被段青這樣一問,神色閃爍:“你在說什么?什么我推薦了,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段青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離開了病房。邱沅看著他的背影,松了口氣,心道:“要是再逼問,回頭師父怪罪下來就慘了,還好你識趣,要不然我倒霉了,你也別想好過!”
段青摸出手機,給莊茗打了個電話:“莊麗的小男朋友邱沅你知道吧。”
莊茗有氣無力地答道:“嗯,怎么了?”
“你有他多少資料?”
莊茗沉吟了一會:“知道一點吧,怎么了?”
“沒什么,我現(xiàn)在過去找你,你在家吧?”
“在?!?p> 段青聽著莊茗有一口氣沒一口氣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死了那般絕望的感覺,心里奇怪,這人怕不是知道系統(tǒng)以后就絕望了吧,前兩天才說的好好的……
“要不你還是下午再來吧……”莊茗躊躇了一下,“你們家的名聲在你們那圈子里,厲不厲害?”
段青仰天長笑數(shù)聲:“別的不說,我老爹在圈子里,張?zhí)鞄熆吹搅硕家o個薄面,你說呢!”
別的不說,就名聲這件事,段青還是非常有自信的。就算不靠段家家族的名氣,就靠段城自己的實力來說,也是得他人尊稱的前輩。
“咳咳咳!”莊茗重咳。
“咳什么,老子沒空跟你吹牛x,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你說!”
莊茗嘆了一口氣:“這不,先是莊麗做噩夢,你給她治好了后,就輪到我了嗎,之前不明白什么情況,就跟我媽說了。她請了個什么泰山的道姑來,你要能救我出這水深火熱的,以后你就是我哥?!?p> 莊茗雖然說得不清不楚,段青還是明白了。怕是請了個騙子過來,又怕自己沒點能耐,也給一起坑進去了。
“泰山一脈,供奉府君的?我這就過去,救我的小弟出那水深火熱?!倍吻喙恍?,掛掉了電話。
雖然一次,還是讓莊茗發(fā)了定位,照著定位,半個多小時就找到了地方。
段青想讓莊茗來接自己上樓,但是發(fā)了好幾條消息都不見回,撓撓頭,只好自己上去了。
走出電梯過了拐角,就看到莊茗家的門都沒關(guān),還有道樂傳出來,段青不由得心生佩服,這作死能力真的是一絕。
你是擔(dān)心別人不知道你們在搞迷信嗎?還是說整棟樓都是你們的?
就在他打算闖進去的時候,道樂的聲音戛然而止,一瞬間的空白讓人產(chǎn)生了一種錯覺,仿佛整片天地的聲音都消失了一般。
段青忙貼著門靠墻,想聽聽接下來會怎么樣。
“志心皈命禮。赫赫玄英之祖,金輪少海之宗……”
段青還以為這人要干什么,怎么都沒想到,她居然開始念起東岳大帝的寶誥!
段青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你做法的時候念寶誥,說是騙子都是給面子了。
這下段青是忍不住了,繞過們走了進去。入眼是滿屋子的黃布條,原本整潔的大廳,現(xiàn)在掛滿了繡邊黃條,地上還放著幾個蒲團,桌上擺著一個神像,放著貢品和蠟燭。
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才向神像抱拳鞠躬:“叨擾府君了,待弟子速速解決這等無賴?!?p> 段青的出現(xiàn),無疑讓廳內(nèi)眾人炸開了鍋。先是驚愕,接著就是質(zhì)問,還未等段青回答,就要趕人。
這……怎么跟剛才醫(yī)院的場景有點像?
“閉嘴!”段青氣出丹田,一聲吼鎮(zhèn)住了全場,掃視了一圈,段青深吸一口氣,溫柔地說道:“有事不能好好說嗎?”
在場人不多,就五個。莊茗,沙發(fā)上的女人應(yīng)該就是他的母親,有兩個穿著弟子服侍的坤道負責(zé)壓著莊茗,還有一個穿著道衣束冠的坤道,她應(yīng)當(dāng)就是莊茗所說的那位。
段青朝她拱拱手:“前輩不知如何稱呼?段青在這有禮了?!?p> 聽到段青名字的時候,胡玲并未在意,高傲地昂著腦袋:“誰家的小朋友,不在家好好看書,跑出來看什么熱鬧!”
段青尷尬一笑:“前輩此言差矣,如果真看輩分,在下說不定會是你的師叔一輩。年紀大,不代表輩分就大。這位是我的朋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