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洞拐來拐去的什么時候才能走到頭啊?”潘洪勇不滿地嚷嚷。
可是并沒有人回應(yīng)他,只有毛永佳在后面拉著他的手讓他感覺自己還活著。大家都低著頭往前走,兩道光隨著腳步上下晃動。
嚴雅情一頭撞上了突然停下來的盧聲亮,只見后者愣愣的站在前面也不聲響。于是問道:“老盧,怎么停了?”
盧聲亮回過神來往前走了幾步,原本只能容納一人行走的空間陡然開闊。呈現(xiàn)在眾人面前的是兩條黑黝黝的深洞。
嚴雅情將小雨拉入懷中問道:“現(xiàn)在怎么辦?”
盧聲亮推了推眼鏡回答:“都走到這里了,繼續(xù)前進?!?p> 潘洪勇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這張嘴:“那怎么走?左邊還是右邊?;蛘呶覀兎珠_走?”
盧聲亮沒有絲毫猶豫用下命令的口吻回道:“不能分開走,大家在一起更安全?!?p> 毛永佳握緊了潘洪勇的手朝他微微的點了下頭,后者本想說些什么也生生咽了下去。
“現(xiàn)在有這幾種可能性”徐長權(quán)說道:“1、最好的情況郝大力和王磊還有謝香香他們都是和我們走同一個深洞到最后我們就能順利與他們匯合,再一起想辦法出去;2、我們能與郝大力或者王磊三人或謝香香的其中一組或兩組碰面;3、我們選了一條和他們所有人都不同的通道?!?p> 潘洪勇本想接茬但是想到此刻除了小毛其他人都不待見自己,免得再惹一身騷還是不說為好,只能轉(zhuǎn)頭嘆氣。
“爸爸,我們還是回地鐵吧,在這里我很怕。”盧小羽帶著哭腔說道。
“別怕,彎彎,爸爸從沒有讓你失望過?!北R聲亮安慰盧小羽后說道:“我知道你們心里都有疑問,可是相信我,地鐵里面比這里更加危險,隨時可能再次倒塌;我們都走到這里了,就再繼續(xù)向前走吧,也許出口就在前面,或許王磊他們已經(jīng)外面等我們了?!?p> “我同意,如果能回去我們根本沒必要擔驚受怕地走這一趟?!毙扉L權(quán)附和道。
“走吧走吧,希望我們這次運氣好,能直接找到出口。”這次連潘洪勇也沒有反對。
“那你想走那一邊?”盧聲亮不帶一絲見棄的看著潘洪勇。
“剛才是你帶頭進來的,現(xiàn)在也由你選;不管怎樣我相信結(jié)果是一樣的?!迸撕橛驴粗R聲亮這次語氣十分肯定,徐長權(quán)也點點頭示意尊重潘洪勇的回答。
盧聲亮感覺肩膀上壓著千斤重擔,壓的他挺不直腰桿。年輕的時候他喜歡這種肩負重任的感覺,會讓他自豪、驕傲、光榮,好像全世界都圍著他轉(zhuǎn)缺他不可。但是隨著歲月的蹉跎,他漸漸發(fā)現(xiàn)自己已然疲憊不堪,一次更比一次艱巨的任務(wù)使他不能有半點疏忽,否則粉身碎骨。到如今他只想全身而退,陪著妻子女兒享受天倫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下半輩子。所以吳市地下鐵建設(shè)作業(yè)完畢后他已經(jīng)幾次三番推脫身體不適而拒絕其他重大工程的設(shè)計建設(shè),只是閑的無聊的時候會去一些大學里講座。此刻這種情況又讓他回到了那些激蕩歲月!
盧聲亮朝著左邊的洞口邁出了步伐,眾人魚貫而入。這個洞不像剛才從地鐵下來的那段通道那樣逼仄不堪,顯得十分空暢兩三人并行也不覺得擁擠,溫度也比地鐵里高出不少有些許悶熱。
兩邊的石壁上都刻有壁畫,眾人反到不急著前進,像入了大觀園似得流連于其中的壯麗故事。
這些壁畫大致講述了一個男人帶領(lǐng)著自己的國家或者是部落走向興盛和衰亡:男人最先出現(xiàn)在壁畫里,他戴著精美的頭冠卻穿著獸皮制成的衣服對峙一只巨大的野獸,鹿的犄角,馬的臉型,牛的蹄腳,驢的尾巴,整體看上去似鹿非鹿,似馬非馬,似牛非牛,似驢非驢。這是麋鹿?可又不是麋鹿因為可以從壁畫上看出它滿身的鱗片,而且和那男人的個子比較來看不低于十米,麋鹿是沒有鱗片的也不會有這么巨大的麋鹿,當然也有可能是古時候人們?yōu)榱送怀瞿腥说挠旅投室饪浯笠矮F的形象來彰顯其不世的勇武。
之后的第二幅壁畫里這個男人身處大山之下,頭上仍舊戴著剛才出現(xiàn)過精美的頭冠,衣服卻換成了閃閃發(fā)光的鱗甲,手里舉著巨大的錘子,一群人很是崇拜地跪拜著他。應(yīng)該是他已經(jīng)斬殺那巨型野獸將它的毛皮制成衣物,巨角做成武器,同時他的壯舉也征服了族人。
接著連續(xù)三幅壁畫闡述著他帶著族人征服其他部落最后加冕為王,而他的臣民也不再穿著獸衣取而代之的是類似與秦漢時期的衣服。只不過除了他以外不管男女老少的發(fā)型都跟現(xiàn)在的板寸頭極為接近。顯然他已經(jīng)帶領(lǐng)人民走出蠻荒,而人們很可能是為了彰顯其舉世無二的存在所以才將頭發(fā)都剪去。
按照壁畫里的描述,盧聲亮基本可以肯定這是距今兩三千年前的遺跡。當時以中原為主所以中原以外周邊地區(qū)發(fā)展的比較緩慢,在群山里還存在著很多部落。就是畫中的這個男人統(tǒng)一了這些部落建立了一個國家。那這個男人又是誰,雖雁過無聲,可是這些偉大的歷史人物不可能消逝在洪荒之中,肯定留有史載。后面的壁畫一定會揭露他的身份。
盧聲亮將手機燈光調(diào)到最亮接著看第六幅壁畫,這一副壁畫闡述的是:他高坐在王位上拖著腮沉思,地下跪著幾個人舉著劍手指著北方。顯然是有人在慫恿王征服北方的一些部落,但是王一直猶豫著。
第七幅壁畫描述:王舉著那巨大的武器帶領(lǐng)士兵朝北方行軍,而那幾個人卻在后方獰笑著交頭接耳,其歹心昭然若揭。
第八幅壁畫:王和一個滿面硬須的人對壘兩軍陣中,擂鼓助陣!
第九幅壁畫:兩人大戰(zhàn)于千軍萬馬之中,尸橫遍野!
第十幅壁畫:王先得戰(zhàn)機將對方的戰(zhàn)馬斬殺,對方跌落在地,士氣大振!
第十一幅壁畫:王高高舉起巨兵準備擊殺對方。異象突生!
只見對方陣中忽然狂風大作、走石飛砂、須臾白浪翻天,黑云滾滾、電閃雷鳴、頃刻白日無光。凌空飛來一條巨龍將王掀落戰(zhàn)馬,華麗的頭冠落入黃土,王生死不明、軍隊大潰。
第十二幅壁畫:王臥于病榻臨危授命,地下跪著王子和第六、七幅壁畫出現(xiàn)的那幾個人。
第十三幅壁畫:在畫底部畫著民不聊生、哀鴻遍野。那幾個人相互殺伐,國家已四分五裂。而上方畫著北方的王伸開雙臂等待人民的服從。
總共十三幅壁畫,大家都沉淀在其中的宏偉故事中。感概這個英雄波瀾起伏的一生。根據(jù)壁畫可以推測這個地方十有八九就是王的陵墓,盧聲亮的判斷也十分準確,這至少給大家?guī)硪唤z可盼。
沿著黑洞走了十幾分鐘,黑暗依然無邊,手機的光線卻越來越弱。興奮過后,每個人都悶悶的走著,誰也不說話各自揣著心事。直到前方出現(xiàn)一個豁口。
是出口?盧聲亮燃起希望,可是意識到?jīng)]有光線,心又漸漸暗淡下去。不管怎樣應(yīng)該離出口近了許多,他只在心里安慰自己。
這是一個較大的空間,跟剛才進入深洞前幾乎一樣的空間。
“我怎么感覺這個地方跟我們剛進來的地方一樣,是我的錯覺?”潘洪勇疑惑的問道。
“我也覺得跟剛才一樣?。 泵兰迅胶?。
徐長權(quán)摸了摸深洞入口說道:“是很相似,我們繼續(xù)往前走?”
“還是走左邊,你們同意嗎?”盧聲亮的眼里閃過一絲旁人無法察覺的驚慌。
“走吧,走吧?!迸撕橛聼o奈的攤開雙手。
盧聲亮牽著小羽的手走入了洞口,可沒走幾步就停了下來。不用他說明什么,眾人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停下來的原因。壁畫、就是壁畫。跟剛才的深洞里一模一樣的壁畫,也是十三幅。
“我們回到原來的地方了?”潘洪勇驚詫的失聲道。
“老盧,這怎么回事?”徐長權(quán)驚魂不定的打開了手機電筒仔細的觀看墻上的壁畫:“壁畫跟剛才的一樣?!?p> 盧小羽緊緊抱著盧聲亮的腰將頭埋進父親厚實的胸膛,后者能感覺到前者的驚慌和恐懼??勺约汉螄L不是同樣的感覺呢?盧聲亮輕輕的拍了幾下盧小羽的頭以示安慰。
“也許只是同樣的設(shè)計,就算是現(xiàn)在的都市里也到處都有這樣的設(shè)計,我們還是別胡思亂想了。”盧聲亮說完拿出車鑰匙在壁畫旁用力的劃了幾道口子:“我在這里做了記號了,我們繼續(xù)往前走?!?p> 大家也沒有其他辦法,都跟著他再次深入洞穴。整整走了二十多分鐘還沒有到出口,徐長權(quán)松了口氣說道:“剛才那個洞穴我們只走了十多分鐘就走到出口了,但這次我們已經(jīng)行走二十多分鐘了,可以確定我們沒有走在同一條路上,大家放心好了?!?p> 潘洪勇感覺心里一下子輕松了順口調(diào)侃道:“我說老徐,不賴嘛。連這個都注意到了?這個可以有。哈哈哈!”
徐長權(quán)自豪又謙虛的回以微笑,大伙兒的氣氛雀躍了起來,潘洪勇甚至輕輕的哼起了小曲?;砜诰驮诓贿h的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