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若總覺得帷帽這個(gè)東西是屬于大家閨秀才專有的,像他們這種溫飽之家,其實(shí)是沒必要戴的。但偏偏,謝氏就戴的極其自然。
這些日子來,盈若一直都在觀察謝氏,總起來的評價(jià)就是端莊大氣,舉手投足間透著溫婉??傆X得這樣的女子,該呼奴喚婢,不食人間煙火才是。
她好像還沒聽說過自己有外祖家。
謎一樣的謝氏,究竟有一個(gè)怎樣的出身?
褚成若卻在喋喋不休,“娘,我覺得吧,妹妹這樣子是看不清外面的事情的,她這么小,說不定會摔跤。哪有這么小的孩子就戴帷帽的?不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嘛!”
“就你事多!”謝氏瞪他一眼,她這不是怕周圍異樣的眼光會刺激著小丫頭嘛!
盈若就掀了帷帽塞到了謝氏手里,沖著謝氏笑了笑,然后伸手去牽褚成若的手。
她不是不臭美,只是覺得到了和尚窩里,沒準(zhǔn)兒光頭更吃香。
謝氏的唇角抽了抽,這兄妹倆感情好的,直接把她這個(gè)當(dāng)娘的排斥到邊緣了。
褚成若悄悄的跟盈若咬耳朵,“我?guī)Я唆~鉤,一會兒哥哥帶你去放生池邊釣魚?!?p> 盈若瞪著小男孩漂亮的臉蛋,是真的無語了。這熊孩子腦子是怎么長的?自己把自己剃了光頭就不說了,居然跑到佛家之地釣魚!那可是放生池??!他是怎么想到要將其變?yōu)橥涝讏龅模?p> 褚成若感受不到妹妹的腹誹,卻被妹妹的澄澈的大眼睛看的一陣心軟,于是繼續(xù)咬耳朵道:“我聽人說了,這放生池的鯉魚都是有靈性的,人吃了會耳聰目明的。你吃了,就會好的?!?p> 盈若于颯颯秋風(fēng)中,再次體味到了陽光普照。這哪里是熊孩子,分明就是小暖男一枚??!
因?yàn)檫@份感動,盈若對佛祖的忐忑都淡了。所以,進(jìn)到大雄寶殿后,她勇敢的跟上面那位微笑俯視眾生的菩薩來了番對視。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她還是個(gè)小豆丁,菩薩即便看穿了她,似乎也沒有送她回去的意思。
盈若這一刻內(nèi)心是復(fù)雜的,說不上該失望還是該安心了。
謝氏遇到了熟人,繡莊里的一個(gè)繡娘,兩人一起去找大師求平安符了。囑咐褚成若好好照顧妹妹。
褚成若如蒙大赦,帶著盈若直奔放生池。
放生池跟褚家那個(gè)小院差不多大,池水倒是清澈,紅的白的黑的魚游在其中,還真就不少。想來這池水應(yīng)該是有泉水的供應(yīng)。
“幸虧咱們來的早,人不多,抓緊時(shí)間?!瘪页扇粽f干就干。先去墻邊折了個(gè)拇指粗的竹竿來,又從他脖子上吊的包里掏出魚線和魚鉤,綁到了一起,就有了最簡單的釣魚工具。然后把不知什么時(shí)候逮的一只螞蚱穿在了魚鉤上。“妹妹,你先玩著,我去弄些蚯蚓來,千萬別離水邊太近啊!”
盈若撫額,阿彌陀佛,請佛祖原諒小暖男的貪玩,赦免了他的殺生之罪。
百無聊賴中,就把魚鉤甩到了池里。
池邊有石頭圍欄,倒也不擔(dān)心會落水。
不過是轉(zhuǎn)眼的工夫,魚鉤就沉了沉。這么快就上鉤了,那魚得有多蠢?
為了一睹蠢魚的真面目,盈若提竿,卻發(fā)現(xiàn)魚鉤上掛著的哪里是什么魚,而是一只拳頭大小的金色烏龜。
這可是神物??!還是佛家的神物!
盈若趕緊把烏龜取下來,扔回了池子里。魚鉤上的螞蚱還在,她就再次把魚鉤甩了出去。
沒過多會兒,魚竿又沉了,再次提竿,盈若就樂了。
居然還是一只拳頭大小的烏龜!
她不能罵佛家的烏龜傻,只能說這烏龜被佛法熏染的秉性太純良了,完全不懂得人心險(xiǎn)惡。
盈若再次放了烏龜,連同魚鉤上的螞蚱都奉送了。
魚鉤空著入了水水,這次沒有餌料,那就是愿者上鉤了。
等到第三次把小烏龜提起來的時(shí)候,盈若覺得整個(gè)人都不好了,這烏龜莫不是什么精怪纏上她了?
這次把烏龜取下來,卻沒有急著扔回去,而是放在地上看它爬,她倒要看看這是何方神圣?
然后就聽到一個(gè)破鑼嗓音突兀的響起,“小師傅,你這也是修行的一種嗎?”
盈若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她這偷釣行為被寺里的和尚抓現(xiàn)行了。環(huán)顧四周,卻沒發(fā)現(xiàn)別的光頭。只看到十米之外站著兩個(gè)少年,打頭的一身白衣,錯(cuò)后他兩步的一身藍(lán)衣。
“這算是三釣三放了吧?”不怎么好聽的聲音再次響起。白衣少年勾唇,一臉的興味盎然。五官俊美不輸女子,端的是風(fēng)光霽月,郎朗爽目。
反觀他身后的藍(lán)衣少年,如同他衣服的顏色,顯得清淡了些。五官深邃,只是眉眼冷淡,薄唇微微抿著。
處于變聲期的男子,推測年齡也就十四五歲。待人走近了,還能看到額頭及下巴上的三顆青春痘。因?yàn)槠つw的過于白皙,那紅紅的頭就顯得尤為醒目。
盈若抬手摸頭,光的。瞬間就確定了,人家這是把她當(dāng)做大慈寺的小和尚了。
盈若玩心大起,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小僧正在度化這只烏龜,無奈它貪念太強(qiáng),太過冥頑不靈。罪過!罪過!”
“噗——”白衣少年直接笑噴了。
盈若瞪大眼睛看去,這很好笑?本來是如玉公子的一個(gè)人,笑的花枝亂顫,實(shí)在是將原本好好的氣質(zhì)折損了一半。
“女子自稱小僧?”,聲音低沉,藍(lán)衣少年犀利的目光直直的射過來。
盈若扭頭看去,就見原本疏淡的眸子竟突然深邃了起來。被他這樣子盯著,總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低頭看自己的一身青衣,足以雌雄難辨?。?p> “對?。 卑滓律倌陻苛诵?,“耳朵上還有耳洞?!?p> 盈若就在心里嘆氣,這古代對女子的摧殘還真是不遺余力?。∠胨@具小身體,才八歲的稚齡,就已經(jīng)被穿了耳洞了。前世活到三十歲,都沒想到要禍害自己的耳朵。
“阿彌陀佛!佛曰終生平等,自然不分男女!”
白衣少年再次爆笑,“太有意思了!光裕,你說一會兒我要是跟方丈討要這小和尚,方丈會不會允了?”
涵葉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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