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碩林又一次從床上醒過來。他知道,自己又輸在了酒上。不過四周看看,萬幸,自己還在黃龍觀。
“不能喝了,不能喝了,酒真不是什么好東西?!?p> 確實,王碩林從不記事以后,到現(xiàn)在醒來,頭都有點暈。床鋪充滿了自己的酒味,整個屋子里散溢著一股酒精的迷香。
王碩林拿出手機(jī),一看日期,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昏睡”了兩天了。
兩天里馮子夢和邢寧對王碩林做了什么?黃龍觀又發(fā)生了什么?那群協(xié)會的人來過了嗎?總之,他什么都不清楚。
現(xiàn)在是早晨8點半,王碩林出了屋門,打算走走。
這里是道士的居住區(qū),8點半,按照道觀一般的作息安排,不是在上課,就是在工作。
王碩林從后院,走到黃龍觀的前院。黃龍觀的院子里有不少游客,不過唯獨沒有進(jìn)殿燒香的。
王碩林心里感到奇怪,跑到真武殿門口一看,原本開門迎客的殿門,今天突然禁閉,還上了一把大鎖。門檻前,放著一個牌子,印著四個宋體字:
【戊不朝真】
“今天是戊日嗎?”王碩林感到奇怪,但是他沒辦法計算,他不會計算今天是不是戊日。
“小伙子,你也是來燒香的???”一個老人問到。
“啊……對,來真武殿看看?!蓖醮T林應(yīng)聲回答到?!安贿^看著今天日子不好,不開……”
“這就不對了啊?!崩先烁械绞忠苫??!澳銇磉^黃龍觀嗎?”
“沒有,大爺,您明講。”
“我來過黃龍觀,我不記得這個地方,有戊不朝真的傳統(tǒng)!”
——那今天怎么掛戊不朝真的牌子?
——難道是“線路檢修”?
黃龍觀真武殿旁邊有一個小屋,里面似乎有個人在買冰棍。王碩林跑進(jìn)去,走近一看,正是一個插簪子的道士。
“道長,今天怎么戊不朝真了?”
道士看了看他,低聲問到:“你是之前跟著馮道長一起開小灶的那個嗎?”
“對,是我?!?p> 道士左右看了看,說到:“是馮道長讓關(guān)門謝客的,不是我說的?!?p> “怎么了?”
“聽說是協(xié)會沒經(jīng)過馮道長同意,就帶人過來了。他們原本計劃把這里做協(xié)會入會考試的考點,不過馮道長沒同意?!?p> 王碩林聽了,趕緊從山上,找近道跑下山去。一路從青龍觀,跑到山下。
天桂山底下有一座巨大的、門臉式的建筑,氣勢不比山上的黃龍觀差,就是三豐殿。逢重大儀式,黃龍觀的道士們就要在三豐殿聚集。
從三豐殿再向上,即是摩崖歸字和觀景亭。
再上,則是黃龍觀一帶,還有黃龍觀旁邊的小洞穴——白毛女洞。
再上,則會直達(dá)山頂——玉皇殿。
從山腳往三豐殿看,今天的三豐殿前,站滿了人。密密麻麻,一大片,都戴著一頂紅色的鴨舌帽。每個人的鴨舌帽上都寫著一句話:玉石祝協(xié)會入會考試專用。
王碩林估摸了一下,僅僅圍繞在殿前的大八卦盤的人,可能就有一兩百人。
加上擠在殿前的一批人,加起來,可能有三四百人。
王碩林趕緊下山,擠進(jìn)三豐殿前的人群。里面的人千百,可是他好像都不認(rèn)識。
在人群里找了半天,王碩林看到前面一個長發(fā)女孩,也戴著一頂紅色的帽子,站在人群前面幾排,等著三豐殿里迎接他們的人出來,可是遲遲出不來。
“張涵清,是你不?”
“王碩林?”張涵清一回頭,正看到王碩林在背后叫他?!澳阍趺磥砹耍俊?p> “我還問你呢!”王碩林說到?!澳悴皇且呀?jīng)在審查處工作了嗎,你怎么還來?”
“我這次來,是來補(bǔ)考核的,這樣的話我就轉(zhuǎn)正了。”
王碩林心里無語了,當(dāng)初以為她厲害的不行,沒想到她連正式編制都沒有。
“這群人都是來考試的?”
“對,今年協(xié)會說了,考試的地點就在這里?!?p> “只是冀州省的考生嗎?”
“不,全國的考生都會來。今天來這里的都是復(fù)試的人員。”
這時,三豐殿主殿求福堂的大門打開了,場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匯集到了大門前。大門一開,就能看到走在最前面的馮子夢,和身后的幾個道士,包括之前的道士邢平。
“你看,人來了?!?p> 大家都往馮子夢的方向看,他們看到,馮子夢的臉上,既不是一臉的喜悅,也不是一臉的嚴(yán)肅。不少人看到的馮子夢,是一臉的憤怒。
“把管復(fù)試的負(fù)責(zé)人給我叫過來!”
馮子夢的一聲,擲地有聲,如雷鳴于天地之間。大家被這一句話給鎮(zhèn)住了,不敢大聲喧嘩。
“道長,我們在哪考試?”
“我不知道,反正不許給我在這里考試,愛哪哪!”
人群一陣喧嘩后,王碩林看到他身邊一個年輕人站出來,焦急地問著馮子夢:“道長,協(xié)會告訴我們在這里,您卻告訴我們這里不是考點,這到底什么跟什么???”
“就是!”人群里又開始吐槽。
“這都什么情況?”
“據(jù)說是協(xié)會沒經(jīng)過馮道長同意,就把考點設(shè)在天桂山。弄得天桂山一點準(zhǔn)備都沒有,把馮道長給氣著了!”
“哎,這個負(fù)責(zé)人也算起了(冀中南方言:完了)?!睆埡逦婺槆@氣?!扒铱粗趺崔k吧!”
這時,求福堂后面,又走出來幾個穿便裝的人。
“他們怎么在這里?”張涵清神色緊張了,問到。
“他們是?”
“云海六君子,你聽說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