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頭點了點頭:“那好你交接一下吧,這人我們保衛(wèi)科就帶走了?!?p> 李主管身子一震,急忙道:“張科長,你看,小朱這人雖然心眼不大,但是平常工作努力認真,也沒什么壞心思。而且。。”說著,略帶不滿的瞥了林悅然一眼:“當時這位小兄弟,言辭太過犀利,句句扎心,他激憤難當之下,難免一時沖動,您看能不能網開一面?!?p> 周圍的人都是朱建斌的同事,平日里抬頭不見低頭見,多少培養(yǎng)出一些感情,看到他現(xiàn)在這幅慘狀,頓時對林悅然起了同仇敵愾之心,七嘴八舌的幫朱建斌辯護起來。
“是啊!這小子說話太傷人了!”
“這也不能怪建斌,聽到那些話,換誰也受不了啊?!?p> “對對對,都是這小子沒有口德,欺人太甚!”
張老頭一看這形勢不妙,頓時大喝道:“大家不用再說了!他犯了異人法,我必須將他帶走,至于他有錯還是沒錯,這輪不到我們在這里評判,庭審辦的人自會做出相應的裁決。所以對不住了!他手頭的工作,你們找人接手吧?!闭f完,朝旁邊兩和保衛(wèi)科的人使了個眼色。
兩人走到朱建斌身旁,一人一邊架著他走出了造物室。
張老頭轉頭看了看身邊的林悅然,面無表情的白了他一眼:“你小子好樣的!就你這張嘴,比你老爹那個悶葫蘆強可強多了!”
“張叔,你這到底是夸我呢,還是罵我呢?”林悅然嬉皮笑臉的問了一句。他和張老頭關系很好,以前在社會里瞎混的時候,經常免不了打架斗毆,被人追打的時候,就經常跑到保衛(wèi)科求救。
張老頭頓時無語,臉色黢黑:“你他娘的就不能留點口德?好好的一個年輕人,這樣就被你搞廢了!”
林悅然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他冷冷的看了看四周,周圍人全都面色不善的盯著自己,“好?。∪妓锏臎_給我來了。”
他心里頓時無名火起,冷笑一聲,向四周大聲道:“好一群是非不分,清濁不辨的糊涂蛋??!你們真不愧是那家伙的同事,都他娘的一個臭德行!”
張老頭急忙出聲制止道:“閉嘴,你少說兩句!”
“你閉嘴?!绷謵側焕溲刍負簦骸澳阋彩莻€老糊涂蛋!”
張老頭被噎了回去,臉都憋紅了。
“首先,事情不是我挑起來的,是他先挑事,就算有錯,也是在他,而不在我!他挑事的時候你們不管不問,只顧著看戲,現(xiàn)在戲看完了,人也廢了,你們開始急了,剛才干嘛去了?一群馬后炮!呸!”一邊說,一邊在地上啐了口吐沫。
人群中一人,跨步走出人群,剛想說話,林悅然就瞪了他一眼,大喝道:“住嘴,老子還沒說完呢!”
他扭過頭,繼續(xù)對眾人道:“其次,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心理戰(zhàn),然后我贏了,他輸了,就因為我心智比他成熟,言辭比他犀利,內心比他強大,就連我一個非異人都知道,異人世界,適者生存,強者為先,我靠實力取勝,你們憑什么不滿?”
李主管插話道:“異人的勝負體現(xiàn)戰(zhàn)斗能力上,而不是比誰的嘴更厲害。你明知道建斌對小周欽慕已久,你卻句句戳在他的痛處,在他傷口上撒鹽,這并非什么值得說道的事情。”
林悅然嗤笑道:“難道非要讓我一個非異人和他拳腳相向,才是你們所謂的勝負?如果是這樣,那你這個科研異人怎么不去特勤處和別人爭爭勝負?而且戰(zhàn)斗本就應該用盡一切手段,你難道還能在戰(zhàn)場上乞求敵人對你手下留情?”
李主管被懟得啞口無言,只好悶哼一聲不再說話。
造物室的騷亂,已經擴散到了周邊的幾個部門,里里外外圍滿了來看熱鬧的吃瓜群眾。
“哈哈哈,說得好!”人群中突然傳來一陣大笑。
圍觀的人群頓時分成兩半,中間讓出了一條通路,田洛斌和黃耿鳴雙雙來到了現(xiàn)場。
李主管微微躬身,向二人招呼道:“田局,黃主任?!?p> 田洛斌朝他看了一眼,沒有接話,轉頭對張老頭道:“人死了沒有?”
“留手了?!睆埨项^搖了搖頭。
田洛斌微微點頭,轉過頭,目光落在了林悅然身上,輕笑道:“你小子可以啊,這些道理是誰教你的?!?p> 林悅然和田洛斌不熟,只知道他是異研所的大所長,頓時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表情,挑眉道:“我從小父母就教育我,辯是非,有情義,勇爭先,是異人必須具備的三條品德,對父母的教導,那是絲毫不敢遺忘,十幾年來,每天心心念念都是這九個大字,這些道理早就爛熟于胸了?!?p> 說罷,看了看田洛斌,搖搖頭,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田局,我看這造物室的價值觀很有問題啊,這異人三訓,得讓他們好好學習個百八十遍才行!”
“喲嚯!”田局失笑道:“老黃,你看,這小子是要起飛啊,居然開始替你管教起下屬來了!”
黃耿鳴也覺得好笑,搖頭道:“得了吧你!昨天之前你知道什么是異人嗎?這些話昨天晚上李丹告訴你的吧?”
林悅然裝逼被識破,但是卻絲毫不在意,厚著臉屁道:“術業(yè)有專攻,得道有早晚,什么時候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身體力行。”
黃耿鳴嗤笑一聲,也不和他計較,回頭對李主管道:“小李,這小子雖然有些胡攪蠻纏,但是他說的道理卻是沒錯,我們身為異人,對于是非對錯,那是絕不能含糊的?!?p> 李主管低著頭,一副虛心受教的表情。
黃耿鳴環(huán)視一周,對眾人大聲道:“大家看見自己的同事出事,心中不忿,這是你們作為同事的情義,我能夠理解。可是異人三訓的第一條是什么?那就是辨是非!哪怕是情義二字也不能任其淪為我們混淆視聽,是非不分的借口?!?p> 眾人沉默不語。
“朱建斌身為異人,連幾句難聽話都抵擋不住,還惱羞成怒的要對普通人下手,視異人法如無物,這么容易就被憤怒沖昏了頭腦,被情緒侵占了理智,意志脆弱到如此地步,不僅無法指望他對抗外敵,承擔重任,甚至連對普通人,對普通社會,那都是一個極大的威脅!這樣的異人絕不能放任!”說到這里,黃耿鳴的語氣已經嚴肅到了極致。
眾人全部低著頭,一言不發(fā),噤若寒蟬。
“沒錯!說的太對了!”林悅然卻是很得意,站在旁邊使勁的起哄架秧子:“黃叔再多說兩句!”
“這小子神經也太大條了吧!”周雅欣有些尷尬的拉了拉他的衣角。
黃耿鳴繼續(xù)嚴肅道:“不論是科研異人,還是戰(zhàn)斗異人,與普通人相比,我們的力量都是他們無法承受的,如果我們不能自律,不能時刻保持清醒的理智,不能接受異人法的約束,克制自己。而是隨意濫用自己的力量,一言不合就訴諸于暴力,試圖用力量來壓制普通人。這樣的異人和天堂之門的禍害有什么區(qū)別?”
此刻所有人都心悅誠服,一臉羞愧難當之色。
林悅然卻忽然插話道:“田局,黃叔,我明白了,我也有錯。我向大家道歉?!?p> 黃耿鳴和田洛斌對視一眼。
“哦?”田局好奇道:“你有什么錯?說來聽聽!”
“對于他們來說?!绷謵側惶谷坏溃骸拔铱诓盘?,言辭太過犀利,從這個角度來說,我是異人,你們是普通人,我應該自律,應該克制自己,而不是濫用自己的力量,去欺負你們這些普通人。我的力量不應該用在同胞的身上,而是應該去找兩個天堂之門的混蛋,用嘴炮懟死他們!我有錯,現(xiàn)在我向你們認錯!”一邊說,一邊深深的向大家鞠了一躬。
眾人身子一斜,頓時滿臉黑線,連黃耿鳴和田洛斌也面面相覷,不知說什么才好。他說得不對嗎?好像也有點道理!可是,怎么看也不像是道歉,而更像是裝十三啊!
田洛斌愣了半晌,實在不知道該如何答他,只好輕咳一聲,岔開話題道:“希望大家以此為戒,時刻記住,我們的力量應該用來保家衛(wèi)國,守護人類,而不是欺負弱者,滿足私欲。好了,此事到此結束,你們忙你們的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