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撞得頭昏腦漲,手上,腿上還有背部全是青一道紫一道的血痕,好在除了有些暈乎乎的之外,腦袋倒是沒什么外傷。
他甩了甩腦袋,抬起雙手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臉,然后掙扎著爬起來,踉踉蹌蹌走到李丹面前,她額頭上蹭破了點皮肉,手臂上也有一些淤青,其他地方看起來倒是沒有什么大礙。
“李嬸,快醒醒,別睡了,你再睡,咱倆都得完蛋!”林悅然一邊喊,一邊輕輕的拍打著李丹的臉。
經(jīng)過剛才的一系列的折騰,被控制的意識終于恢復了一些,腦海中那一層濃濃的霧氣開始緩緩退散,意識深處的自我重新開始覺醒,身體又能動了。手上腳上的傷口也恢復了感覺,開始不斷向腦子里輸送著劇烈的疼痛信號。
她強忍著鉆心的痛楚,努力的讓自己直起身子,可是手掌和腳掌卻完全不停使喚,力量似乎只能傳達到手肘和膝蓋,再往下就仿佛迷失在了黑沉沉的森林里,任憑如何呼喚,也聽不到一點點回音。
沒有辦法,李丹只好靠著手肘一點點挪動到了墻角,借著林悅然的幫助,將上半身靠在角落里,這才有機會觀察一下周圍的情況。
林悅然單腳跪地,半蹲在李丹身邊,激動的問道:“李嬸,你還能調(diào)動生命能量嗎?”
李丹沒有答話,強忍著手腳上發(fā)出的劇痛,微微測過上肢,面向左側,林悅然就在自己身邊,這個少年似乎不一樣了,有一種許久不見的陌生感,雖然那張稚嫩、帥氣的臉沒有什么變化,但是卻已經(jīng)不是那個看見血肉就惡心得想吐的普通人了,他身上多了一點自己經(jīng)常在周圍那些同伴身上聞到的味道,是那種只有常年與死亡為伍,徘徊在生死邊緣的人特有的氣息。
林悅然很著急,伸出手指戳向了李丹那沾滿血污的臉頰:“李嬸,你傻了嗎?怎么不說話,那個女人是不是把你的腦子搞壞了?”
李丹側頭避過,有氣無力的低聲罵道:“別瞎戳!”
接著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用盡自己所有的力氣,揮動手臂,那耷拉在手腕上的手掌借助慣性在空中畫了一個圈,準確的打在了林悅然臉上,留下了一個由血漬和污垢組成的,不規(guī)則的巴掌印。
“你怎么不跑!在樓上你怎么答應我的!”李丹聲音不大,似乎并沒有生氣,只是有些擔心。
這一巴掌打在臉上只發(fā)出了一點微弱的響聲,沒有任何痛感,林悅然隨手抹了抹粘在皮膚上的臟東西,嬉皮笑臉道:“李嬸,你先別生氣!等我們安全了,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我認罰!現(xiàn)在不是時候。你趕快用生命能量把這個激活了?!鄙焓謴难澏道锾统隽耸骤C,遞給了李丹。
李丹白了他一眼,抬起手臂,將手掌擺在大腿上,掌心朝上,挪動著向前伸出,接過手鐲,凝神感受了一下,有些驚訝道:“這是誰給你的?這里面封印的可是中品絕技?!?p> 林悅然有些羞澀的笑道:“沒什么!研究院一個叫周雅欣的朋友,給我防身用的?!?p> 李丹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周雅欣?異協(xié)周會長的女兒!”
林悅然點了點了頭。
李丹意一臉意味深長的表情,“我還真有點小看這小子了,周會長的女兒居然把這么貴重東西給了他!這小子勾搭女孩子的手段很高明?。∫稽c都不像他老子。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林天南那個悶葫蘆生的?”
“接下來你準備怎么辦?”李丹問道
“用這個封住樓梯口,將他們堵在樓上,我們乘機逃跑。你覺得怎么樣?”林悅然似乎不太自信,期待著李丹能夠認可自己的計劃。
李丹淡淡的搖了搖頭:“不!他們挑斷了我的手腳筋,我跑不了。而且檔案室和寶物倉庫那邊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開始了,一時半會也不會有人來增援我們?!?p> 李丹停頓了一下,有些猶豫的看著林悅然,片刻之后,終于下定了決心,嚴肅道:“有了這個東西,我們可以反殺他們!但是會有危險,你怕不怕?”
林悅然有些吃驚的看著李丹,聲調(diào)都變得有些顫抖了:“李嬸,你是說和我一起,我們兩人一起反殺他們?”
李丹的腦袋在空中堅定的晃動了三次,一種林悅然盼望已久的信任感頓時擊中了自己的心臟,暢快的狂喜借助著強有力的搏動,和血液一起被送往全身各處,引發(fā)了一陣陣讓人酥麻的感覺,如同飄在天上一樣。
林悅然攥著拳頭,拼命點頭:“好!我聽你的,你讓我干嘛,我就干嘛!”
李丹欣嚴肅道:“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就是同伴了,我不會再輕視你,但是也意味著,哪怕丟了性命,我們也必須一起堅持到最后一刻。你再也沒有作為一個普通人的特權,我也不會再讓你,甚至不能容許你,臨陣退縮。你明白嗎?”
林悅然點了點了頭上半身挺得筆直,李丹嘴里吐出的每一個詞語,每一句話,都似乎充滿了力量,一字不漏的鉆進耳朵里,伴隨著每一次呼吸,融入血液之中,進入到腦海里,滋養(yǎng)著自己意識深處的每一寸土地,讓自己作為一個異人的靈魂逐漸變得飽滿。
“好!那你聽我安排!”
。。。
樓梯扶手被爆炸震壞了一大塊,散落在四處的尸塊還散發(fā)著一股讓人作嘔的焦糊味,地上布滿了被電火花擊打過的黑色斑點,這一切足以說明剛才那一聲巨響所爆發(fā)出的威力。
“對方既然擁有這么厲害的手段,為什么不一開始就出來幫忙,如果這兩人一起出戰(zhàn)的話,我們這幾個人肯定不是對手啊?!毙と阌裥南?。
帶著強烈的不安和疑惑,她小心翼翼的走向了樓道口爆炸現(xiàn)場,眼睛和耳朵上散發(fā)著一抹淡黃色的光暈,密切注意著周圍的一舉一動。那根紅黑相間的長鞭,垂落在身側,隨著她前行的動作,在地上滑來滑去,如同一條尾隨在主人身后的毒蛇。
被吹飛出去了李丹窩在階梯下面的墻角處,一動不動,似乎還沒有從控制中恢復回來。肖茹玉沒有立刻下樓探查,而是在眼睛周圍凝聚了厚厚的一層生命能量,仔細的掃視著李丹周圍的黑暗空間。片刻之后,她揮了揮手,做了一個前進的手勢,對身后的三人道:“給我小心一點,用“繞”。”
頓時,四個散發(fā)著不同顏色光芒的生命能量球開始以自身為圓心逐漸擴大,直到在他們周圍形成了一個直徑越有1.5米的球形。
林悅然這時正借助“密封罐頭”的效果,神不知鬼不覺的潛伏在通往三樓的欄桿旁邊,兩只手扒著欄桿,腦袋探出,懸在空中。
下面四人啟動“繞”之后,就朝著樓下緩緩走去,他們走得很慢,走一步就停下來上下左右的仔細觀察一會,如果不是”密封罐頭”的特殊效果,林悅然早就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
林悅然左手捏著“風火結界”手鐲,右手握著一個小玻璃球,里面凝聚著李丹“填”在其中的生命能量,腦海里,李丹正在借助“心靈力場”的力量,不斷的引導著自己的位置,讓拋出去的“風火結界”能夠一次性將四人全部圍住:“往前兩步,再往前一步,對!就這里,稍微退一點,手往前伸!再伸!對,就這個位置!保持這個姿勢,不要動!聽到我的口令,立刻激活手鐲,放手?!?p> 就在肖茹玉他們剛剛走到樓梯中部的時候,李丹的聲音傳來:“就是現(xiàn)在!激活手鐲,然后放手,保持這個位置,手不要抖,放手的位置一定不能歪了。”
林悅然毫不猶豫,用右手的小玻璃球迅速的碰了一下左手的手鐲,一陣微弱的藍色生命能量閃過之后,林悅然松開了捏著手鐲的拳頭。
肖茹玉他們誰也沒有注意到頭頂上那一閃而過的淡藍色光亮,也沒有注意到一個火紅色的手鐲,竟然憑空出現(xiàn)在他們頭頂上的黑暗之中,靜悄悄的朝四人墜落下來。
手鐲距離他們頭頂還有兩米的時候,突然綻放出了一陣炫目的火紅色光芒,周圍的空氣在這一刻都仿佛被一股強大的吸引力牽引,朝著手鐲中心聚集過去,不到半秒的時間,半空中就形成了一個直徑3米的球形真空,下一秒,漩渦中積攢的空氣猛地向四周散開,以手鐲為核心在周圍3米的范圍內(nèi)形成了一圈大約有一掌厚度的風墻,圍繞在手鐲周圍,和手鐲一起向下墜落,就在手鐲觸碰到地面的那一瞬間,風墻也轟然墜地,將四人徹底困死在中間。
還不等四人有所反應,手鐲再次閃亮,外圈仿佛燃燒起來一樣,發(fā)出一個個赤紅色的火圈,向外蕩漾開去,火圈的范圍越來越大,終于觸碰到了風墻的內(nèi)壁,那一瞬間,風墻的底部一陣狂暴的烈焰升騰而起,緊貼風墻的內(nèi)壁形成了一堵由下而上火墻,狂暴的風,熾熱的火,一風一火兩堵墻壁,將包圍圈里的空氣攪動成了一股滾燙的亂流,在四人周圍肆虐,稍一觸碰便被灼傷,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
肖茹玉第一個注意到頭頂上的異狀,都沒有抬頭就直接向前猛地竄出,可是風墻落得太快,她剛沖出兩步就被反彈了回來,只好蜷起身,盡量將頭部和胸部等重要位置保護起來,背部用“硬”包裹住,勉強承受著風火的洗禮,想要強行挨過這一陣攻擊。那一頭栗紅色的長發(fā)這時已經(jīng)被燒掉了大半,散發(fā)出陣陣焦臭味,她那引以為傲的俏臉上也被燙出了一個杯口大的水泡,徹底斷絕了她將來妖媚作態(tài)的本錢。
另外三人更慘,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就被突如其來的狂風和烈焰卷進了包圍圈之中。他們的修為比肖茹玉差了一截,和他們修為差不多的那個守衛(wèi)連“雷鳴爆彈”這樣的低品絕技都無法抵擋,更何況是“風火結界”這個中品絕技。不到半分鐘的功夫,就被狂暴的熱風烤得近乎窒息,全身各處都是大面積的燒傷,其中一人忍受不住這煉獄般的場景,發(fā)瘋似的沖入火墻,試圖穿墻而過,在觸及到火墻的一瞬間,被高溫直接炭化,熱風一吹,來了個標準的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