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步李不愧是以輕功著名的,這腳上的鬼步神功不一會兒便助他到了自己家中,他想,這江湖上很久都沒出現(xiàn)這么有趣的事情了,鬼步李看著自己手上的告示,就等三日后揭曉那暮府的真正目的了。
此時斷刃羅剎和血紅鐵刃掌依舊還在殘雪酒肆處,那酒葫蘆看著門外四處張望的兩人高聲道:“別看了,鬼步李是沒有人能追的上的?!边@話將門外兩人引了回神,斷刃羅剎看著眼前這個拿著酒葫蘆喝得醉醺醺的酒鬼道:“你是誰?為何發(fā)生這些事情你都不驚不慌?根本不像是一個普通人。”血紅鐵刃掌聞言也好奇地看向那酒葫蘆,此時拿著酒葫蘆的人拖著搖晃的身子坐在了一張桌子上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魏寺就是在下,魏寺當然不是普通人了”。
“魏寺?沒聽過。”斷刃羅剎思索著,他從未聽過這么一號人,更沒見過一個酒鬼敢在天羅榜上的人面前這般無視的。
但此時那血紅鐵刃掌卻抬高了聲音,身體也微微向前傾,對魏寺輕聲問道:“你真是魏家人”?
魏寺笑了,他點了點頭,再度看向那斷刃羅剎。斷刃羅剎聽到此話不屑道:“魏家人怎么可能是這么一個酒鬼?你看他衣冠不整跟個叫花子似的。”斷刃羅剎實在是想不通,明擺著一個酒鬼說的胡話,怎么這血紅鐵刃掌還當了真的。
魏寺聞言倒是不像他以往直接辯駁回去,這次直接沒了聲響。血紅鐵刃掌仔細看了看魏寺腰間的葫蘆,她明白了什么,向斷刃羅剎問道:“我們此處在哪”?
“殘雪酒肆。”斷刃羅剎一臉匪夷所思的表情看著眼前的女子。
“錯了,我們在青陽山上?!毖t鐵刃掌道。她看到魏寺臉上笑意更甚,便接著說道:“而那高閣之所以被世人給了這么一個雅稱,也是因地處青陽山頂?shù)木壒省薄?p> “那又如何?”斷刃羅剎不解道。
“出了這殘雪酒肆方圓三里便都是屬于高閣的地界兒了,沒人膽子大到會在高閣的地界兒冒充魏家人,就像是沒有人敢在殘雪酒肆輕易殺人一樣?!毖t鐵刃掌拿起身邊客桌上的酒壇子灌了一口酒,面具上的鮮血被溢出的酒沖散了些。
“還是姑娘明白?!蔽核屡e起手中的酒葫蘆敬了一敬那血紅鐵刃掌。
斷刃羅剎聽聞至此,也陷入了糾結之中。雖說道理是這個道理,可是那魏家雖說是武林門派,可始終是和皇室沾上關系的,怎的眼前魏家人卻是這么個模樣?可隨即一想,反正自己也沒什么好奇的事情,這魏寺到底是真是假與自己又有什么干系!倒是現(xiàn)在,這殘雪酒肆的掌柜也不見了蹤影,不如趁血紅鐵刃掌不備將她斬殺于此,這樣自己便可取代了她成為這當今武林中第二高手了。想到此處,他將自己手中斷刃的匕首又握緊了幾分。
魏寺將眼前的情景盡收眼底,他心中清明,自己一向是個不管閑事的人,既然這殘雪已經(jīng)喝完,不如趁早溜走的好。魏寺拿著酒葫蘆搖搖晃晃地向門口走去,血紅鐵刃掌此時見那魏寺預備離開便抬腳跟了上去,她有一個困擾了許久的問題,既然讓她碰到了魏寺必然是想要求得他占卜一卦的。
斷刃羅剎見血紅鐵刃掌準備走,他直接將手中的斷刃匕首射向了她,血紅鐵刃掌的余光恰巧見到了斷刃羅剎出招,她急忙向右側躲去,可斷刃羅剎一直以來出手都是快如閃電的,天下除了那鬼步李根本就不可能再有人能躲得過他的匕首了。方才酒肆內已經(jīng)被眾食客逃離時弄得一片狼藉,地上的酒杯令血紅鐵刃掌打滑了一腳,沒成想就這么躲開了那斷刃匕首逃過了一劫,雖然也是被刃氣割傷了左側臂膀。
躲過一劫的血紅鐵刃掌心想,這真是天助于我也。斷刃羅剎知道自己定是不可能以正面較量來打過天羅榜第二高手的,所以才用了這偷襲的招數(shù),可這本就是一擊制敵的賭注,如今那血紅鐵刃掌憑運氣躲過了過去,自己恐怕是沒這個運氣能躲過那殺人如麻的鐵掌了。
斷刃羅剎接過從墻面彈回的匕首把腿就跑,可他畢竟不是鬼步李,沒一會兒的功夫便被血紅鐵刃掌在山腳處追上了,只見血紅鐵刃掌一掌朝著自己劈來,斷刃羅剎側身躲過。血紅鐵刃掌見這人看似魁梧壯碩,沒想到居然如此靈活,她便換一掌為雙掌齊下,兩方夾擊。斷刃羅剎見在野躲不過了,只能拿起匕首直直地刺了上去。但這血紅鐵刃掌能常年居那天羅榜前三亦有其道理,這鐵掌雖然是血肉之軀,但居然可以同這真正的利刃抗衡,兩人就這樣僵持著,漸漸地,斷刃羅剎居然看見自己的匕首出現(xiàn)了細小的裂縫......
魏寺一溜煙兒便回到了山頂?shù)母唛w之中,可他剛到門口便看見暮府的人守在附近,魏寺皺了皺眉頭,他本想從側門進去可不巧被剛剛趕到的四九瞧見了,四九聽暮燃形容過魏寺的衣衫相貌,一見到魏寺和他那不離手的酒葫蘆便知了他的身份。四九趕緊下馬上前道:“魏寺大人,小人是暮將軍府的侍衛(wèi),特來拜見魏大人您的?!蔽核骂^疼不已,自己怎么就偏偏在這個時候回來了呢,好巧不巧就被這侍衛(wèi)撞見了。魏寺?lián)u著頭道:“不是,不是,我怎么可能是魏家人,你認錯人了,我就是......就是恰巧上了這青陽山,看到這高門大戶想來討口酒喝喝罷了”?!芭叮磕悄g的葫蘆是怎么回事?”四九見這魏寺不認,出聲問道。
“葫蘆?葫蘆當然是拿來裝酒的呀,這一個葫蘆不夠,自然就用兩個咯?!蔽核卵诹搜谏砩系钠粕?,想要蓋住那腰間的葫蘆,可這破衫哪里又蓋得???這行為在四九眼中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四九心下想,為什么這魏寺主動提醒了暮將軍如今卻又掖著藏著呢?四九說到底是個武將,他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可長年跟隨暮燃的征戰(zhàn)經(jīng)驗卻是使他心生一計,“哦,那這么說是四九認錯人了,不如這樣,下了山便是云城了,相逢有緣不如到我家中一座,必定以美酒款待之?!蔽核码m然聽那四九說有美酒時有絲絲心動,可魏寺不傻,他怎么這么輕易就被騙去呢:“客氣了,我只喝自己的酒,而且我的酒還沒喝完?!闭f著,魏寺還舉起那酒葫蘆在四九眼前搖了一搖。四九笑而不語,沉默了片刻后他轉頭對自己的手下道:“來!將這先生請到府里!”話音剛落,幾名侍從便將魏寺架起來拋上了馬背。
魏寺瞪大了眼睛開口罵道:“你這小兒!居然敢綁我?這可是高閣門口!豈容你在此造次!”四九笑道:“我只是請您這有緣人到府上作客,況且您方才說自己并不是魏家人,魏家人出了名地不愛管閑事......”他頓了頓接著道:“所以我綁了一個外人,于高閣而言,又有何干?”魏寺漲紅了臉,他現(xiàn)在只覺得內心憋屈無比,既不能說自己是魏家的,也不能說自己不是魏家的了。四九放聲道:“來,恭請先生到府一敘!”說完便登鞍上馬,帶著那魏寺向將軍府去了。
此時天空被晚霞染成了美麗的紅色,血紅鐵刃掌看著手心中碎裂的斷刃冷笑了一聲,她有個習慣,凡是斬殺一名天羅榜上的人便會將對方的隨身之物取下一件收藏起來。她在將那斷刃羅剎一掌劈死后便四處開始尋起了魏寺,但她此時已在這青陽山上尋了整整一個時辰了,卻是連魏寺的影子都沒見到,她趕到了山頂高閣之外,只見這座以山體本身的石頭砌成的府邸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都一樣冷清,似乎里面空無一般。她四處轉著,居然在府邸大門附近發(fā)現(xiàn)了一個掉落的酒葫蘆,她拾起,這不正是那魏寺方才一直手中拿著的葫蘆嘛!這葫蘆分明被他當成寶貝一樣,怎么這么輕易就被仍在此處?隨后她繼續(xù)觀察了起來,卻發(fā)現(xiàn)了許多人和赤兔馬的腳印,這赤兔馬可不是一般人能用的馬,想到此處她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她腳下用力一踏便凌空而起向那殘雪酒肆趕了過去。
血紅鐵刃掌來到殘雪酒肆時,看到那滿地狼藉還是與先前一樣,酒肆之中還是空無一人。只不過令她驚奇的事情是,當她想要走到銅柱旁的墻邊揭下一張告示時卻發(fā)現(xiàn),銅柱上那本來赫然在列的斷刃羅剎的名號已被劃得無法辨認了。血紅鐵刃掌心下著實震驚無比,她趕緊揭了告示以最快的速度向山下趕了去。
殘雪酒肆依舊在那山上坐落著,風將酒肆門口書著“殘雪”二字的旗幟吹得搖擺了起來,酒肆的掌柜從門內走了出來,他將一碟子蒜香炸魚遞給了門外站著的少女,少女開心地說道:“謝謝老伯,姐姐最愛吃您做的炸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