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什么高齡產(chǎn)婦呢?你整天在來閑著沒事干就研究這些?”
周舟敲著自己面前的碗里,將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孫玉蘭厭惡的皺了皺眉,“行,行,別敲碗行不?像個什么樣嘛?”
過了一會,孫玉蘭又回過味來,“什么叫我在家閑著沒事干?。磕悻F(xiàn)在吃的飯菜不是我弄的?”
說著,孫玉蘭一邊將自己面前的盤子推了推。
周舟放下手里的筷子,筷子落在桌上的聲音有些大。
“那你也別整天研究什么高齡產(chǎn)婦什么的啊?現(xiàn)在醫(yī)學(xué)發(fā)達(dá),別說三十五歲,那四十五歲生下孩子,母子平安的也不少?。 ?p> 見周舟越說越激動,方若假裝咳嗽了一聲。
孫玉蘭斜睨了一眼方若,對周舟的話充耳不聞。
周舟以為孫玉蘭被自己說服了,嘴唇動了幾下,像是想乘勝追擊。
方若在桌子底下狠狠的踩了一下周舟的腳。
周語容不愧是方若的貼心小棉襖,小臉皺了一下,然后小聲的說道,“媽媽,我要上洗手間?!?p> 方若如蒙大赦,別說她現(xiàn)在吃飽了,就算是餓著,也不想在這么詭異奇怪又別扭的氣氛中用餐。
方若一走,周舟也沒什么胃口吃飯。
將自己面前的碗一推,“我也吃飽了?!?p> 飯桌下只剩下孫玉蘭和周建國。
孫玉蘭的心里的疑問終于可以問出口了。
“不是,我說建國,你什么意思,昨天不是說好的嗎?你今天又給我來這么一出?合著我是成了豬八戒照鏡子,你撿便宜當(dāng)了個大好人了是吧?”
周建國卻也不惱,“玉蘭,你先聽我說?!?p> 孫玉蘭按捺住自己的怒氣,“那好,你就說?。 ?p> 周建國渾濁的眼神透著一股柔和,“第一呢!我們昨天也只是說不加方若的名字來試探一下方若會是什么態(tài)度是吧?”
“是??!但是沒說要加上方若的名字???”
孫玉蘭還是忿忿不平。
周建國伸出手,在半空中停頓了一下,似乎有些遲疑。
最終,還是落到了孫玉蘭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孫玉蘭的肩膀。
孫玉蘭身體顫抖了一下,臉上有些別扭,又有些紅暈。
“玉蘭,你看方若不也沒有大吵大鬧嗎?”
周建國的手在孫玉蘭的肩膀上摩挲。
“誰知道她心里打著什么主意呢?”
孫玉蘭雖然在反駁,可是聲音已經(jīng)軟了下來。
周建國伸手將孫玉蘭往自己懷里攬了攬,“方若跟咱們兒子都結(jié)婚六七年,我們也該放心了。”
孫玉蘭對于周建國突然的親近似乎有些不適應(yīng)。
但的她一碰到周建國那并不寬厚,反而有些瘦骨嶙峋的肩膀的時候,心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就軟了下來。
女人不正是這樣嗎?
一輩子為了丈夫,為了孩子。
孫玉蘭沒有再說什么,甚至在心里幫著周建國說服了自己。
“而且,咱們就周舟一個兒子,你不也想早點(diǎn)抱上孫子嗎?”周建國拍了拍孫玉蘭的肩膀,聲音滄桑又感慨。
孫玉蘭的眼里一陣柔和閃過,“我自然是想抱大孫子的,我們從老家來這里,不就是為了這件事嗎?”
周建國點(diǎn)點(diǎn)頭,“是啊!就是為了這件事?。∧菫榱诉@么重要的事,我們就不能做出一點(diǎn)讓步嗎?玉蘭,那房證上的一個名字,怎么有孩子重要呢?是不是?”
周建國的眼神溫柔,哪怕是他此刻皺紋橫生,眼神渾濁,孫玉蘭的心卻在那雙眼睛的溫柔注視下軟成了一灘水。
那畢竟是曾經(jīng)深深刻在她心頭上的容顏啊!
不!
不能說是曾經(jīng)。
其實(shí),他何時離開過自己的心頭呢?
孫玉蘭閉上眼睛,似乎要將這一刻周建國久違的溫柔深深的印在自己的心底。
周建國拍了拍孫玉蘭的肩膀,渾濁的眼睛看向前方。
只是,那眼神里讓孫玉蘭心軟,迷醉的溫柔,不知什么時候消失殆盡了。
剩下的是一種閃爍著算計(jì)人之后的精光。
周建國的手機(jī)在口袋里震動了幾下。
好像是終于解脫了一般,周建國放開了孫玉蘭,似乎有些急不可耐。
孫玉蘭有些不滿,但見周建國一臉緊張,也知道嘟了嘟嘴巴,沒有說什么。
周建國瞄了一眼來電顯示,急忙將手機(jī)的屏幕朝手心緊緊的握住。
“玉蘭,我去接個電話?!?p> 周建國說完,急急的往洗手間走去。
甚至連眼神都沒有給孫玉蘭一個。
周語容討好的看著方若,“媽媽,我聰明吧?”
方若刮了刮周語容的小鼻子,“恩!我們語容最聰明了?!?p> 周語容趁熱打鐵,“那媽媽要怎么獎勵我?”
“獎勵你一個爆栗怎么樣?”
周語容急忙雙手抱頭,委屈巴巴的癟起了嘴巴,“壞媽媽。下次我不救媽媽了?!?p> 方若好笑的搖了搖頭。
當(dāng)時的情形雖然尷尬又復(fù)雜,方若還處于劣勢,但方若也至于沒有一點(diǎn)優(yōu)勢。
至少,在這套房子買賣的大問題上,方若還是插的進(jìn)嘴的。
不過,經(jīng)過今天晚上的事方若更加明白了。
是自己應(yīng)有的,就該牢牢的握在手里!
若是心軟退了一步,那得寸進(jìn)尺的人就會逼的自己步步后退。
今天是自己應(yīng)有的產(chǎn)權(quán)得不到,那明天呢?是不是連自己的孩子都無法保護(hù)?
方若絕對相信孫玉蘭做的出來。
今天是十五,是個花好月圓的夜晚。
月漸上中天,一輪巨大的圓盆掛在天際,有幾絲薄云落在月亮周圍,像是給月亮姑娘穿上了薄紗裙。
今夜星子稀疏,天空像一塊淡藍(lán)色的幕布,月光將清輝灑向大地。
有花朵在黑夜中悄悄的綻放,迷人奢靡的花香被夜風(fēng)送來。
蕭傾墨站在落地窗前,月光的清輝將他的身影也籠罩上了一層薄紗,朦朦朧朧的,讓人看不太清。
躺在床上的林娜迷離的睜著眼睛,眼角迷醉的瞇起。
“傾墨,快過來吧!”
聽到呼喚的蕭傾墨轉(zhuǎn)過身,不過一刻,他的眼里就充滿了柔情。
林娜玉指纖纖,指甲上涂著艷麗的紅色,她朝蕭傾墨伸出手去,像是無聲的邀請。
窗外明月高懸,更有夜風(fēng)送香,今夜確實(shí)是個花好月圓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