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璐和夏茹騎著劍生朝著二狗說的方向疾馳而去,很快便來到馮三出事的地方。只見這里到處都是鮮血的痕跡,一些青草之上還粘著密密麻麻的紅點,那是由鮮血凝結而成的固體顆粒。
陳子璐和夏茹順著血跡的方向不停向前搜索,血跡在一棵大樹上戛然而止,陳子璐和夏茹抬頭望去,一顆圓滾滾的腦袋正瞪大著眼睛看著他們,夏茹嚇得大聲叫了起來。那血肉模糊的球體還大致可以看出就是馮三的頭顱,除了臉上還有點殘缺的肉,頭部以下全都是一堆森森白骨??蓱z的馮三,在死之前不知道經歷了怎么樣的殘忍折磨。
一想到這些,陳子璐的牙齒咬得都快要迸裂了出來,眼里噴著火花,顫抖的雙手不由得緊握住了腰間的劍鞘。
正在陳子璐和夏茹又驚又氣的時候,突然‘呼’的一聲,只見一只身軀龐大渾身烏黑的大鳥飛到了他們的頭頂上,怪叫著張開它的一雙寬闊無比的翅膀,翅膀似乎都快遮住了天空,陳子璐和夏茹頓時仿佛置身于黑暗之中。
“嘩…!”大鳥突然張開它那尖尖的大嘴,里面赫然還粘著一些血跡和骨渣,那肯定是這該死的大烏鳥剛剛進食后留下的痕跡。
陳子璐迅速一把抱過夏茹順地一滾便躲開了大烏鳥的尖嘴,翻滾地爬起來的同時,陳子璐手中的情殤劍也已在黑暗中劃出一道光線,大烏鳥連聲慘叫,烏黑的羽毛在光線閃過之處四處飄散開來。
“憂國憂民!”陳子璐又全力發(fā)出一劍,大烏鳥的左側外翼應聲而落,痛得那畜牲發(fā)瘋似的揮動翅膀便朝陳子璐扇來。
“排憂解難!”陳子璐當即飛速地轉動情殤劍,密密麻麻的劍花頓時化成了無數把鋒利的小刀,跟大烏鳥翅膀碰撞處頓時羽毛飛揚,原本漆黑的天空立刻被撕開了一塊,露出了和煦的光明一片。
大烏鳥疼痛難忍,驚恐得拼命地向上逃去。陳子璐豈肯輕易放過這畜牲。沉身運氣,發(fā)一聲吼,手直握長劍一飛沖天,劍身深深地插入大烏鳥的身體直沒劍柄,陳子璐手上暗自發(fā)力,將那龐大的身軀生生地給拖了下來。大烏鳥驚恐地長大了嘴巴,還沒來得及發(fā)一聲喊,就見陳子璐雙手緊握劍柄,使出全身的力氣,怒吼著連鳥帶劍重重地砸在了地上。這個兇殘嗜殺的東西連叫都沒來得及叫出一聲便就這樣被陳子璐給結果了性命。
陳子璐望著躺在地上血肉模糊的怪物,心上竟然涌起了一絲酣暢的快意,他驚奇地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也喜歡上了這種殺戮的感覺。
不!不是的!陳子璐心里極力反抗著,這一定是情殤劍在作祟。一想到情殤劍,陳子璐不由得低頭看了看手中那滿是黑血的長劍。
“恭喜主人,你身上終于有了殺氣!”情殤劍在陳子璐的手中突然消失,然后在不遠處化作翩翩少女,此時正興奮朝他大聲呼喊著,只是陳子璐無奈地對著情殤劍慘然一笑便沉默不語。
“子璐哥哥,你怎么樣了?”此時夏茹正從遠處朝這邊焦急地跑了過來,情殤劍又‘嗖’的一聲化為劍心形插回了陳子璐腰間的劍鞘里。
“我沒事,大烏鳥已經被我殺死!”陳子璐對著滿頭大汗的夏茹笑著說道。夏茹上前看了看,只見大烏鳥就像一個大土堆,和著黑水癱在地上一動不動。
第二日清晨,那大烏鳥的尸體就被懸掛在這附近的州城――落日城高高的城樓之上,城里的百姓都驚奇萬分,紛紛跑到城樓邊看起了熱鬧。有些人擔心官府會因此事為難他們而心有余悸;還有些人正在私底下興奮地竊竊私語著什么;而更多的則是安靜地冷冷盯著城樓上的尸體,眼神中透露著肆意的爽快和恨意。
“到底是誰干的?一定要給把他我扒出來!”一名全身黑袍頭上帶著飾有大烏鳥圖案帽子的人,正在氣急敗壞地怒吼著,他的面前此時正跪著瑟瑟發(fā)抖的落日城城守。
“是――是――是!請大人放心,屬下一定傾盡全力搜捕此人!”城守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保證道。
“限你七日內抓人,到時要‘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如若不然,那就要你的人頭?!焙谂廴藧汉莺莸亓滔铝艘痪湓挶銡鈶嵍ィ涣粝氯頋裢阁@魂未定的城守還愣愣地跪在原地。
大烏鳥被殺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大壯的村子里,村民們都在暗暗地高興,忍了這么多年的惡氣,這回終于有人替他們出了,雖然還是心有擔憂,但還是忍不住發(fā)自內心的爽快。
但該來的還是要來,官府很快就找到了這個村。一名尖嘴猴腮的師爺帶著十幾個如狼似虎的士兵,氣勢洶洶地沖了進來,很快就把全村的男女老少都給集中在了村中央。
村長跪在地上顫悠悠地哭著說道:“官爺,我們確實不知道這殺大烏鳥的人??!”
“少給我廢話!我們早已查過大烏鳥死前最后吃的人就是你們村的馮三?!睅煚數靡獾卮舐暫鹆似饋?,“要是再不交出殺害大烏鳥的人,你們全村人都得死!”
“我們真的毫不知情?。≌埞贍敺胚^我們吧!”村長繼續(xù)哭著懇求道,那師爺勃然大怒,不耐煩地將村長一腳踢開,然后朝身后的士兵使了個眼色,那士兵當即走了上來,從腰里拔出長劍就要刺向村長。
“狗官,我跟你們拼了!”周大壯突然跳了起來,拔出身后的弓箭,‘嗖’的一聲正中那士兵胸膛,士兵當場倒地,撲騰了幾下便再沒了聲響。
“造反啦!”師爺見狀失聲大喊了起來,他身后的幾名士兵紛紛想要拔劍沖將過來,此時跪在地上的人群中頓時跳出來幾十個精壯的大漢,揮舞著拳頭朝那幾個沖上前的士兵就是一頓暴揍。事情發(fā)生得太過突然,那幾個士兵一時也不知所措,還沒來得及拔劍還手,就已經紛紛被打倒在地了。
人群中又是一陣騷動,人群中的另外一些人已經在到處尋摸著打獵的工具。一時間,弓箭、短刀、鋼叉甚至還有石頭,這些東西如洪水般一股腦地朝這群官兵招呼了過去,直打得這群平時作威作福的官兵們哭爹喊娘,狼狽地四處逃竄。
“你們――你們――通通都要殺頭!”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師爺還在不停地發(fā)出怪叫,一個村民憤怒地將一把鋼叉扎進了他的心窩,那師爺頓時鮮血直流,當場就癱軟在了地上。
“反了!反了!”村民們一邊痛打著官兵,一邊發(fā)狠地大聲喊道,又一場官逼民反的大戲正在上演,只是這次的舞臺不是大秦國,而是發(fā)生在大食國的一個小山村――朝霞村。
地點不同,劇情相似。大秦國的悲劇無獨有偶,真是天下烏鴉一般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