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1點,天愛綜合醫(yī)院急診部接到了一位急診病人。護士報告著病人的基本情況。值班醫(yī)生看了一眼病人,愣住了,問身后的護士:“你剛才說,他叫什么名字?”
“沈流年。”不明所以的小護士,又翻看了一眼病例,說。
“趕緊送急診室,聯(lián)系病人家屬,打電話給沈醫(yī)生。”夜班醫(yī)生也不知道自己倒了什么霉,居然遇見這么重要的病人。
洗過胃,打著點滴的沈流年,臉色慘白,奄奄一息地躺在VIP病房。沈清谷合上病例本,看了一眼顧凌雪。一個大家小姐,穿著睡衣拖鞋,外面裹著外套,素顏朝天,眼睛紅腫,頭發(fā)凌亂著,開著車飛奔到醫(yī)院,就一直守在沈流年的病床前。
毫無疑問,顧凌雪是個溫婉賢淑的好妻子,只是沒有遇見一個好丈夫。沈清谷于心不忍說:“凌雪,你回去吧,這里有護士照顧他,他已經沒事了?!?p> “哥,我不回去,我要在這里陪著他?!鳖櫫柩男」郧陕犜?,但是遇到沈流年就固執(zhí)地像一頭倔牛。
“你在這里沒有用,你付出再多,他都不會感動。”顧清谷心里認定沈流年是個傻子,不懂珍惜,白白糟蹋了兩個女人的癡情。
“哥,我想陪著他,我知道他很痛苦,可是我什么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陪著他?!鳖櫫柩┻煅手f,閃亮晶瑩的淚珠又滑落。
沈清谷嘆了口氣,轉身出去了,關門時看著顧凌雪的偷偷啜泣的背影。我的傻妹妹,你可知道,他的孤獨不是因為沒有人陪,而是因為思念入骨,愁情似海。
天亮時分,顧凌雪匆匆回了趟家,煲了雞湯。精心收拾打扮了一番,對著鏡子,試圖遮掩黑眼圈,不能讓流年一睜開眼就看見她一副糟糕的模樣。顧凌雪身材高挑,皮膚白皙,渾身散發(fā)藝術的氣息,從小就是校園女神,受盡眾人的寵愛,為了沈流年,放下了所有的驕傲。
彈琴的手,也可以洗手做羹湯;一身華貴禮服,也可以圍上樸素的圍裙;書架上的琴譜,也可以換成菜譜。是的,她都可以改變,只要沈流年能多看她一眼。
拎著雞湯,顧凌雪微笑著踏入病房,房間里空無一人,房間里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人呢?顧凌雪轉身出去,急促的腳步在走廊找尋,顧凌雪急忙拉住一個護士,焦急地問:“1708號的病人,哪去了?”
護士看了一眼手里的住院登記表,抬眸說:“沈流年嗎?半個小時前辦理了出院手續(xù)?!?p> 顧凌雪愣在原地,茫然地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影,心里空無一物,寂寥的寒風呼嘯而過。
“夫人,總經理已經回去上班了,讓您不要再打電話詢問了?!?p> “王秘書,我只是想問他身體好些了嗎?”
“總經理,不許向外人透露他的隱私?!蓖趺貢鵀殡y地說。
“王秘書,我是外人嗎?”顧凌雪厲聲喝道,大家閨秀的矜持在這瞬間的憤怒下燃燒盡了。
“夫人,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偨浝黼m然臉色不好,但是還是一如既往地拼命工作?!巴趺貢炭值卣f。
顧凌雪的心沉了下來,一定是在下屬面前的強調過,不然他們怎么會在潛移默化中把她當成外人。
“我知道了,那他今晚還回來嗎?”顧凌雪抱著一絲希望問。
“總經理今晚要加班?!?p> “我知道了。”顧凌雪落寞地掛斷電話,環(huán)顧空蕩蕩的房間,仿佛孤身一人被遺忘在這個世界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