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毅站在院門口揮手送別孩子們,轉(zhuǎn)身伸個懶腰,舒服的呻吟一聲:“嗯~又是美好的一天?!?p> 轉(zhuǎn)身朝屋里走去。
也許是曾經(jīng)受過太多苦難,莫毅深刻體明白幸福生活的來之不易,然后矯枉過正,漸漸成了小富即安,不思進取的性子。
自從在扁擔(dān)寨蓋起青磚大瓦房,衣食無憂后,他甚至連繼續(xù)賺大錢的心思也淡了,更沒了身為穿越者當(dāng)叱咤風(fēng)云,左手兄弟、右手美女,腳踩七彩祥云做神仙的自覺。
平日里只是算算賬,看看書,日頭好的時候就拉著小雨陪王五在院里曬太陽憶當(dāng)年。
只在晚上才扛著“赤刀”去后院練習(xí)王五傳授的“狂瀾刀法”與“墨家天機訣”。
不能說他憊懶糊弄事兒,相反,為了讓王叔高興,莫毅每晚都練得汗出如漿,精疲力盡,只是……不太上心罷了。
張醫(yī)圣鐵口直斷,說他筋骨強健,絕對是長壽之相,只要不去作死,最少能活到八十。
莫毅的終極目標(biāo)是活過二十八啊,如今不作死就能活到八十,他對武道一途的熱情所剩無幾。
屋內(nèi),王五在桌前仔細看著一份寫在昂貴麻紙上,題目為《品牌推廣計劃書》的東西,不時眉頭微蹙,若有所思。
“王叔,小玉那丫頭呢?”
“傻丫頭瘋了一早上,剛才打著哈欠回自己屋了,估計是累壞了?!?p> 王五用手指輕敲桌面,噔噔作響,猶豫半天才轉(zhuǎn)頭問,“莫毅,你跟王叔透個底,你真不是華胥之國跑出來的神仙?”
莫毅一愣:“王叔,您怎么又想起這個了?”
王五放下計劃書,撓了撓頭:
“沒什么,只是覺得你腦袋里裝的東西實在太匪夷所思了,不說《百家姓》、《千字文》兩本能讓當(dāng)代大儒拜服的蒙學(xué)讀物,單單是三年間改良胡椅胡床,為自己和扁擔(dān)寨掙下萬貫家財?shù)狞c金手段,和這份計劃書,只怕范蠡在世都要拜你為師。
你當(dāng)年想出這些的時候才十四歲啊,要不是華胥國跑出的小神仙,怎么能有這樣的學(xué)識和智慧。
解釋不通,完全解釋不通,除非你告訴我,你是找到洞天福地,修仙有成返老還童的練氣士,實際年齡已經(jīng)千八百歲了?!?p> 莫毅啞然失笑,看一眼門外院子,無奈道:“王叔,我不是早告訴您原因了嗎,我是從另一個世界的兩千多年后穿越來的未來人,這些東西都是那個世界有大智慧的人總結(jié)的精華,我只不過現(xiàn)學(xué)現(xiàn)賣而已?!?p> 早在兩年前,莫毅就向王叔坦言自己是穿越者,甚至連那個折壽修仙系統(tǒng)都沒有隱瞞。
他信得過眼前這位只為了半個馕餅就奔赴千里救傻女的墨家任俠。
再說了,人生在世,要連個分享秘密的人都沒有,也太悲哀了,還不如死掉算了。
還記得當(dāng)年王叔在聽說那個折壽修仙系統(tǒng)需要耗費自身一半壽命才能激活的時候,滿臉厭惡,并嚴肅的警告自己絕對不能激活。
“不論是武道攀登還是練氣修仙,向來講究積跬步而致千里,聚細流而成江海,其他任何手段都是歪門邪道,即便前期一帆風(fēng)順,境界提升迅猛,后期也必遭反噬,何況這玩意兒一上來就要折損宿主陽壽,大大的有違天道。
你給我老老實實修煉墨家天機訣,踏踏實實攀登武道,那系統(tǒng)再出現(xiàn)在你腦子里,就只當(dāng)是幻覺,聽懂沒有?”
因為這句話,莫毅視王五為真正的親人。
頭發(fā)斑白的王五愣愣出神:“你是說那些啥坐飛機就能飛天,鉆潛艇就能潛入深海,跟山一樣高的房子,凡人登上月亮,核武器炸平世界,都是真的?”
莫毅道:“跟山一樣高的房子有些夸張了,我記得最高的阿里法塔有八百多米,換成現(xiàn)在的丈才……才不到三百多丈,您不是說大漢國境內(nèi)有數(shù)座供就是仙圣往返,直達天門的高山和神樹嗎,比那些矮多了?!?p> 王五眉毛微微跳動:“所以凡人一按按鈕就能毀滅世界是真的?”
莫毅點頭:“嗯,是真的,我沒出生前曾經(jīng)有過一場世界大戰(zhàn),當(dāng)時一顆原子彈爆炸就殺了25萬人,要是全世界的核武器都爆炸,世界應(yīng)該會被徹底毀滅?!?p> 王五扯扯嘴角,靠在椅背上唏噓道:“還真是個可怕的世界啊?!?p> 莫毅笑笑:“其實也還好,跟大漢國有飛虎將軍和無數(shù)將士保家衛(wèi)國一樣,那個世界也有許多替百姓負重前行的人,被稱作最可愛的人?!?p> 王五雖然坐著輪椅,骨子里仍是位縱橫天下的豪俠,唏噓感嘆來得快,去的也快,很快就對莫毅描繪的世界心馳神往:
“真想去看看你那個世界,見見那些可愛的小伙子啊。”
莫毅打趣道:“他們見了您只怕不會高興,在我的國家可不允您背著大刀在街上縱馬飛奔,見誰做惡就當(dāng)頭一刀,那是個法治社會?!?p> 王五大笑:“哈哈,那就不帶刀,老夫正好也享受下被別人保護的感覺?!?p> ……
吃過午飯,莫毅扶王叔上炕休息,三年過去,王五已經(jīng)跟尋常老者無異,需要時不時的打個打盹兒養(yǎng)神。
莫毅給王叔蓋好薄被,起身去往寨門口。
從前扁擔(dān)寨不叫寨,而叫村,村子周圍沒有如今高達四五米的竹墻,后來莫毅說他發(fā)明的流水線生產(chǎn)法舉世無雙,刷兩遍油漆和桐油給家具增亮的手藝也是不傳之秘,老族長便連夜上山砍竹豎起了這堵高墻,還特地在四角蓋了角樓,讓村里的獵戶日夜站崗。扁擔(dān)村就成了扁擔(dān)寨。
穿過早已不見滿地雞糞牛屎的小路,莫毅一眼就看到寨門旁的幾頂用竹竿支著的大帳篷,每頂下都整齊的放著同類家具。
徐老族長的兒子徐有力正拿著抹布跟一幫婦人擦家具上的塵土,見莫毅來了,笑著招手。
“徐叔,今天您又親自坐鎮(zhèn)???不是說把看家具的事兒交給二狗叔他們了嘛?”莫毅笑道。
徐大力停下手頭活計,嘆道:
“唉,別提了,二狗他們手上沒輕沒重,上次交貨的時候把好好一張棗紅沙發(fā)給刮了道印子”。
“你囑咐過的,咱們扁擔(dān)寨只生產(chǎn)完美無缺的精品家具,任何一點有瑕疵的都不許出寨門,必須當(dāng)著王掌柜的面燒了,那么些好料和人工燒成了炭,可心疼死人了?!?p> “唉,不親自盯著不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