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秀才一聲吼,本來驚慌失措的幾人,瞬間反應(yīng)過來,撒手,撒腿,嚇跑了。
看到幾人一跑,陳隊一臉懵比,倒是副手這次沉得住氣,他說:“先生在,不用擔心。”
眾所周知,陳秀才的名氣不小,也有一些過人的手段。
玩大了。陳秀才嘀咕起來:“有點不對勁。原本那錄像帶里只有一只鬼,不可能判斷錯了,這里?起初我沒有放在心上,事實上,這里徘徊著不少孤魂野鬼,眼下就釣了三只!”
知田看著人群,的確能聽到人的腳步聲,其實是人踮著腳走路的聲音,很細微,只有知田能聽得清楚,一般人根本無法察覺。
而他看到從黑暗中釣出來的三只鬼,竟然是那三名學(xué)生!
之前我知某人尚不能確定你們是鬼,現(xiàn)在看來,是鬼無疑了,你們游蕩人間,難道是為了到紅門里面去嗎?
鬼都有執(zhí)念,這是他們的執(zhí)念?
看到三只鬼現(xiàn)身,陳秀才自知自己這次玩大了,師姐警告過他不要打兇宅的注意,解決錄像帶即可。
可他非要作死來這里釣鬼,一釣就是三只,那還得了。
陳秀才大喊,“跑!先跑!不要回頭!先生也救不了你!”
言罷,他推開兩人就往外跑,陳隊緊跟其后,副手也追了上去。
三只鬼竟然也懵逼了。
“今天怎么回事?這么熱鬧。阿杰,你剛剛不會真的嚇尿了吧?!?p> 阿虎取笑說。
阿杰膽小。
對于三人,知田已經(jīng)熟悉,阿虎膽大莽撞,阿杰膽小怕事,那位靚麗干練的學(xué)姐則膽子心細。
他們?nèi)藖泶瞬贿^是為了生前的執(zhí)念,去紅門內(nèi)瞧瞧。
知田弄清這種原因,也就不覺得擔心了。這三人似乎并沒有意識到已死的事實。
至于這三人怎么橫死,暫時還沒有推論。
“我不是怕,我只是擔心。那些人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我們?!卑⒔墉h(huán)顧四周。
“好了好了,既然來了,這次進去就好了,以后學(xué)姐都不強迫你來了。好吧阿杰。”何倩捏了捏阿杰的臉蛋,隨即莞爾一笑說,“有姐在,你怕啥呀!”
阿杰紅著臉,低下頭不敢直視面前的漂亮學(xué)姐。
“好的學(xué)姐,我不怕了?!?p> 三人走進院子,阿杰有些吃驚,“居然上長了青苔,狗尾巴草又高了?!?p> 哦?每一次都能發(fā)現(xiàn)不同嗎?知田詫異,因為如果三人不斷重復(fù)死亡的事情,沒有理由發(fā)現(xiàn)不同啊。
知田試著讓苔蘚變鋒利,但他們踩在尖銳的苔蘚上時完全沒有痛覺,因為這陽間植物直接穿透了腳背,對他們完全不起作用。
三人大步流星走向紅門,知田無法阻止,畢竟自己的植物屬于陽間,也不是柳樹桃木這些驅(qū)鬼辟邪之物。
阿虎帶著工具包,對落后的阿杰招手,“跟緊點,你像一個爺們行不?”
“你再這樣學(xué)姐都不好給你介紹女朋友,你得學(xué)會保護女生,今晚保護一次學(xué)姐呢?!焙钨宦晕⑹麚u搖頭。
知田看到,阿杰的心思不在這里他一直看著周圍,好像在把風,還像又不是,更像尋找這什么。
不多久,阿虎就像上次一樣開始鋸門栓。
何倩抓著手放在胸口,緊張道:“能行不?”
“我行不行你還不知道?肯定行?!?p> 這一次,多次出現(xiàn)的巡夜人沒有現(xiàn)身,阿杰望著門口,失望地搖了搖頭。
阿杰在臺階上坐了下來,撐著頭望著月亮。
何倩看到阿杰,于是坐下拍拍他的肩膀,“怎么了?想家了啊,上次聽你說過,你家鄉(xiāng)一片山都是狗尾巴草?”
“學(xué)姐竟然記得!”阿杰有些激動,“對啊,狗尾巴草很多很震撼?!?p> “什么時候帶我去看看?”何倩提出。
阿杰開不了口。
“看什么看?你倆能不能幫我一下?”阿虎抱怨起來。
“哥!我求你了別鋸了行吧,咱們回去,回去行吧?”他瘋狂搖頭。
“咋呢?你哭錘子啊,等我開了門,你看我怎么收拾你,這么擔小你以后能做啥???沒出息?!?p> 阿虎暴脾氣忍不了了。
“你少罵他,他還小?!?p> “小個幾吧,巨嬰啊?”
“哥,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卑⒔茏呦屡_階望著天空的月亮。
“我管你!你別給我添亂就行,以后誰再帶你出來誰就是龜兒?!?p> 阿虎滿天冷汗,看著即將斷掉的門栓激動不行:“倩倩,咱們總于快要進去了,等一二年咱們畢了業(yè),這就是炫耀的資本啊?!?p> 一二年?現(xiàn)在已經(jīng)一九年了???知田大概得知了幾人的死亡時間。果然傳聞幾年前,橫死三人是他們!
知田覺得幾年都在重復(fù)這樣的事情是極其殘忍的,但其實他們沒有意識到自己死亡,只記得兩天的經(jīng)歷,也就不算殘忍了。
阿虎和何倩十分在意打開門的事情,但阿杰不一樣,他搖頭嘆氣,“唉,怎么會這樣,好想回到從前,我沒有來過這里,沒有喜歡一個人,沒有跟她來,我還在滿山的狗尾巴草里小跑,每天牧牛放羊?!?p> 他崩潰的站不穩(wěn)腳跟著,一不小心踩在了一塊黑泥地上,一瞬間,仿佛踩到了硫酸,他急忙抽身離開,差點嚇得魂飛魄散。
“這是……”
知田也感到驚奇,本來自己用盡渾身解數(shù)都無法傷到他們,但此刻,壞掉的身體居然能對鬼魂造成實質(zhì)性傷害。
難道,地不是壞掉?只是改變了性質(zhì),能腐蝕掉魂魄?
知田難以理解為什么會這樣,但壞掉的地還有另一番作用,值得高興。
與他高興反差的是阿杰,他坐在地上抱著腳痛哭。
“別開了,開了又能怎樣?回不去了,我們都回不去了,我們都死了!”
知田嚇了一跳,他看著阿杰,阿虎剛剛鋸斷紅門,他回頭看了看何倩,最后看著阿杰,何倩同樣驚訝地盯著看阿杰。
“你說啥呢?這傻孩子,你一定是太緊張,累了吧?!焙钨谎劾锼褪莻€弟弟。
“媽的,你能不能閉嘴!蠢蛋!”阿虎氣得把鋸子往地上一扎。
滋溜就扎進了腳背上。
“哎呀!呀呀!”阿虎嚇著了。
然而沒有流血!他以為很痛,結(jié)果仔細感受卻不疼。
阿杰指著頭頂?shù)脑铝?,“學(xué)姐,你看月亮紅的好看嗎?”。
人死了,看月亮才是紅色。
知田重新審視著這個膽小鬼阿杰,原來,他早已知道真相,他們早在幾年前就死了……
阿杰一人背負著痛苦循環(huán),一次又一次的承受折磨,只為不讓他喜歡的學(xué)姐感受到一丁點難受。
月亮是紅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