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老鄉(xiāng)張家老太突然給她倆送水來了,就連王芳蘭都覺得詫異。
張老太蹲在溝邊對著王芳蘭道:“小王,很辛苦啊,你看這臉都黑成煤炭了?!?p> 王芳蘭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道:“沒事,挖完了休息休息就好了?!?p> “哎,也怪你,別人家有強勞力才包了二百米,你包的太多了,小許又幫不上什么忙,不是我說你,你倆口子就是把錢看得太重了。”張老太不停的嘮叨。
說完又“嘖嘖”的嘆了口氣然后指著許欣惠道:“你看這孩子也可憐見的,被折磨得不輕啊?!?p> 把王芳蘭氣得一口老血堵在了心口,她自己還不也是在受折磨。
許欣惠也是無故躺槍了,這張老太還會聊天嗎,這樣聊下去是要搞事情啊。
許欣惠喝完水繼續(xù)慢慢的鏟土,而王芳蘭則是和張老太坐到一個墻角說了半天閑話。
張老太走了后,王芳蘭臉色鐵青鐵青的,她看都沒看許欣惠一眼,只把那把洋鎬揮動得更加呼呼的作響。
晚上許欣惠偷跑到客廳聽墻角,只聽見王芳蘭尖利的聲音傳了過來:“什么東西,呸,還老鄉(xiāng)呢,都管到我家來了,我虐待惠子了嗎,虐待了嗎?”
又聽見許佑元低沉的聲音傳來:“沒虐待,沒虐待,你別生氣,氣大傷身。”
“我早就傷身有傷心了,你說,我辛辛苦苦的還不是為了這個家,到頭來受氣的還不都是我,說什么把惠子給她家養(yǎng),憑什么,她家出得起那個錢嗎?以后你不許去他們家?!?p> “不去,不去,一直以來不都是你在去嗎?”許佑元小心的安慰著。
“你也不許去,還有咱們?nèi)叶疾辉S去?!?p> “好好好,都不去,都不去。”看王芳蘭一直在生氣,所以許佑元也不敢惹。
許欣惠有點煩躁,這兩口子還能說到主題嗎。
最終許欣惠還是聽了個大概,原來張老太觀察了很長一段時見,認為王芳蘭不待見許欣惠,就想領養(yǎng)她,還有一個更主要的原因,是她見許欣惠學習好,禮貌好,就想給小兒子養(yǎng)個兒媳婦,相當于是童養(yǎng)媳。
許欣惠都要氣笑了,自己才十三歲好不好,她家是有多缺兒媳婦啊,再說她兒子現(xiàn)在二十了吧。
再說就張家那小兒子,不是許欣惠看不起,壓根就是個歪瓜裂棗的,想想都惡心。
許欣惠生怕王芳蘭一時腦熱真答應把自己給別人養(yǎng),王芳蘭雖然不是太待見自己,但起碼也給了自己一個家,要真當童養(yǎng)媳的話,許欣惠眼中冒出寒光,也得看他兒子有沒有那個命。
把許佑元兩口子也給氣的,再不待見也是許家人啊,何況怎么就不待見了,也沒缺吃少喝的。
最后兩口子總結了一下,離那家人遠點,什么玩意。
許欣惠聽著兩夫妻的商量,總算是松了口氣,要不還真麻煩呢。
后來兩家果然不怎么來往了,除了年節(jié)推脫不開的老鄉(xiāng)會,見面都是冷冷淡淡的。
整整一個半月時間,管溝挖完。
看著到了終點和別人碰頭的管溝,許欣惠差點淚流滿面。
真不容易,這么長的時間,白天基本在溝里度過,看著自己黝黑的臉和布滿裂痕的手,手背上的溝壕都可以夾死蚊子了。
她在家整整休息了三天沒出門,躺在床上的感覺真是太好了,如果就此不再醒來,那也沒什么不好的。
生活的得失與否,往往在不停地考驗著你,不管年齡還是歲月。
還有那個人,一個多月從沒間斷的幫助,越到最后許欣惠就越乏力,留下的沙土也就越多,可是第二日照常干干凈凈的,她想不下去了,這是個大人情。
三日后,許欣惠精力得到了恢復,她帶著許欣鑫小朋友,恢復了生活日常,遠遠地便看見了那個家伙,依舊慵懶的背靠著大地。
這次許欣惠沒有無視他,只先把許欣鑫安排玩去了后,便走到了孟博安的身邊坐下。
看著他帶著痞痞的笑意,半響沒有吭聲,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那個?!?p> “有事嗎?”
不知道怎么的,兩人同時都開了口,突然又相視笑了一下。
許欣惠率先開口道:“謝謝你,我知道是你。”
孟博安知道她的聰慧,卻沒有說話,怕自己的聲音打破這份溫馨,自己只是想要她好,不那么辛苦而已。
兩人靜靜的坐在一起,氣氛卻前所未有的和諧。
孟博安悄悄的打量著許欣惠,這個自己想要保護的姑娘,瘦了黑了好多,他的心不由得疼了一下,要知道班里不少同學在談戀愛,但知道那都是鬧著玩的,大多都是在遞紙條階段。
孟博安自己卻是認真的,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就心悅她,只是他很膽怯,連句大話都說不出口,怕嚇走姑娘。
一直以來她對他可都無比的冷淡,像這樣近的,平和的坐在一起還是第一回。
許欣惠知道他在偷看自己,或許被一個大男孩關心也不是一件壞事,這些日子以來她不是木頭,雖然現(xiàn)在談戀愛還早了點,如果他能一直這樣下去,那么,想到這里她臉紅了起來。
自從家中出現(xiàn)變故以來,便一直孤單的一個人,現(xiàn)在不得不說,她被這個少年感動了。
孟博安一直在觀察著許欣惠,發(fā)現(xiàn)她突然臉紅,便楞了一下,隨后想到了什么似的,內(nèi)心感到前所未有的舒坦。
夕陽的美麗在于身邊人的美麗,他結結巴巴的說:“明天還過來嗎?”說完暗恨了下自己,作為小霸王的他,什么時候如此怯弱了。
旁邊的人聲音卻清亮的響起了一聲“嗯?!蹦锹曇魯S地有聲,預示著她的果決。
“你的皮膚還沒好,出來的時候把自己包裹好,這里紫外線強?!闭f到這,大男孩也羞澀起來,這是他從未干過的事啊。
許欣惠笑了笑道:“可惜沒有特別好的曬傷膏,這樣的恢復有點慢?!?p> “給?!毖矍巴蝗怀霈F(xiàn)了一個盒子,只見孟博安遞過來一個禮盒。
許欣惠不解的看著這個少年,少年道:“我托二嬸幫我買的,只是一直沒機會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