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對青草有這樣的疑問并不感覺意外,反而心里微微的松了一口氣,知道這些日子兩人雖極少見面連他心智何時變得這么成熟了自己都不知曉。
可是無論他在變,最本質的東西也沒有變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姑奶奶一遇到自己不可置信驚訝的事情就如現(xiàn)在一樣嘴巴無意識的大張。
確認了這一點元寶不止心里微微的松了一口氣連面上都再次露出了一個笑容。
元寶就是帶著這樣的笑容道:“姑奶奶,我知道此事讓你很驚訝,但是你能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好歹你也是伺候神皇陛下多年的貼身侍女。
宮里得臉的姑姑,你這個樣子若是被旁人看到了你的面子恐怕就無處安置了?!?p> 聽到元寶的話青草下意識的把嘴巴合上,接著才反應過來,走了幾步,走到了離元寶一步之遙的距離,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口里客氣而陰測測的道:“元寶公公,你剛剛說什么?我沒有聽清楚,勞煩你再說一次?!?p> 這姑奶奶是不是以為我是那些小宮女小太監(jiān)會被她這副樣子所嚇到呀,她可別忘了我們認識多久了元寶心里這么嘀咕著。
但是面上卻故作害怕地退了一步接著臉上便露出了一個討好的笑容道:“嘿嘿嘿姑奶奶你就別跟我玩笑了,你耳朵好的很,怎么可能沒有聽清楚我那話呢。
我那話也沒有旁的意思,只是想讓你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免得被其他人看到了,丟了你的面子。
你可不知道,你剛剛嘴巴大張都能塞下一個大鴨蛋了,你在我面前如此也就罷了,反正我也不是第1次見你如此早已習以為常了。
可別人哪見過你這副樣子呀,在別人眼里你可是威風凜凜不加慈色對任何事情都要求嚴格的青草姑姑?!?p> 唉,這個元寶是越來越能逗了,也難為他這么多年的心思了,若不是他,這皇宮恐怕就如一座冰窖一樣會活活的把自己凍死吧,青草這般想著,心里也隨之流過一股暖流。
而面上卻絲毫不顯依舊如剛剛一樣依舊掛著燦爛的笑容詢問道:“元寶公公,你這話我怎么不信呀?
還有你這話到底是夸我呢?還是損我呀?”語氣卻是陰測測的。
“嘿嘿當然是夸你了,順便提醒一下你注意自己的形象?!逼鹣鹊臅r候元寶依舊掛著討好的笑容,嬉皮笑臉的道。
但說著說著聲音就變小了,似乎真的害怕青草的樣子。
青草哪能不知他這是裝的,其目的只是想讓自己放松一下別那么緊繃,青草心里又是不由自主流過一股暖流,面上依舊掛著燦爛的笑容陰測測低聲道:“是嗎?那我為何沒有聽出半絲夸獎的意味,倒聽出貶損的意味。
至于你所謂的提醒仔細想來到的確有那么一點,不過我也不需要,我會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的不會丟了自己的臉,更加不會丟了神皇陛下的臉,我時刻都記得自己是神皇陛下的貼身侍女,一舉一動在別人看來或許就是神皇陛下的意思。”
看來一段日子不見,他的確變得成熟了,這樣甚好,自己日后便不要時刻擔心出了什么事他一時沖動就丟了自己的腦袋,聽到青草的話,元寶心里不由得欣慰地想到,連面上都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
而青草離他只有一步之遙的距離,又與他相識多年,他心里想什么青草心里大致也是有數的,心里便又不由自主地流過一股暖流。
而這一次的暖流里面還摻雜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所在,若是要說那就是五味雜陳的。
青草面上也終于收起了那個燦爛的笑容,開口的語氣也不再如剛剛一樣,陰測測了而變得如平時一樣平淡又有點沒好氣的道:“得了,別笑了,笑得和二傻子一樣,就這個樣子,還好意思說我呢,有功夫還不如回去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是一個怎樣的德行?!闭f到最后青草還皺了皺眉頭,似乎自己說的都是真的是的。
而他這點小把戲,瞞瞞別人綽綽有余,可要瞞過元寶那是絕不可能的。
可盡管如此元寶還是配合的收起了自己的欣慰的笑又露出了一個尷尬的笑容。
青草見此也就退后了幾步,接著開口道:“得了,你也別不好意思了,就如你所說的,我們認識許久彼此什么樣子沒有見過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好了,別扯這些沒用的了,還是跟我說說到底怎么回事那件事情神皇陛下不是已經交給了一個八品御史又怎會到了那個素有牛頭馬面阿婆之稱的周興,周大人身上?!?p> “唉,還能如何,還不是那個八品御史省來審去就審到了李元嘉父子和越王父子謀反,其他人并未參與此事。
你我心里都清楚,神皇陛下心里的所愿,又為何大費周章的弄這么一出。
可那個御史不知是個書呆子,還是存心的跟神皇陛下作對,反正省來省去查來查去就查出這么一個結果。
神皇陛下對此自然是不滿意的也自然要換一個明白之人來審,神皇陛下選中的明白之人就是周興周大人?!?p> “原來如此?!鼻嗖蔹c了點頭,恍然大悟道,接著又道:“那個人我見過看樣子是一個溫文爾雅滿身書卷氣的人他應該是滿腹經綸,用元寶公公你的話來說那人就是一個書呆子,應該不是存心跟神皇陛下作對?!?p> “姑奶奶這真的是一段時間不見真真是要對你刮目相看,瞧瞧現(xiàn)在都開始拽起文來了,不過姑奶奶你可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你可別被那個人的皮相所迷惑了,指不定他心里是怎么想的?!痹獙毿χ胝J真半玩笑得道。
青草自然聽得出他玩笑下的認真但是并沒有放在心上笑著搖了搖頭驕傲的道:“那是自然,若是沒有一點長進,這些年來腦袋不知掉了多少次了。
尤其在這個時候再不長進一點那恐怕會死無全尸,你又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做甚,難道我哪里說的不對嗎?”
聽到這話元寶立刻搖了搖頭道:“沒有姑奶奶,你說的很對,我只是覺得你真的變了,變得我有點不認識了?!?p> “元寶公公,你就別在這里正經八百的逗我了,咱們認識了這么久又日日見面,你怎么可能會不認識我?”青草笑著說道。
接著走了幾步,收起了自己的笑容道“至于說變,誰能說自己這一生從未改變始終如一,恐怕沒人會敢這么說吧。
何況這是在皇宮,若不改變下場可想而知,現(xiàn)在又是這個形式。
元寶公公,你說我變了你又何嘗不是如此,只是我變心硬了,你卻變心軟了,變得有點眼疾,不過沒關系,不要眼瞎就成。”
“姑奶奶我就知道你正經不過三秒,狗嘴里也吐不出象牙來。”元寶臉黑沒好氣的道。
對此青草絲毫不在意笑道:“什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是人不是狗,更不是大象當然吐不出象牙來。
而且我說的不對嗎?你若不是變得心軟,為何會同情那些人,要知道你這番話若是被神皇陛下聽到了,你的腦袋……”青草并沒有把自己的話說完,而是搖了搖頭意思不言而喻,接著又道:“還有你眼睛可不是有疾,不然怎會說出那話!”
“你何出此言。”元寶看著青草疑惑的道。
“我問你那個8品御史現(xiàn)在可有丟了腦袋?”青草詢問道可語氣卻帶著一絲絲篤定。
元寶自然聽得出青草語氣下的這一絲絲篤定,心里更是疑惑不解了,口里卻已經如實的回道:“那倒沒有,神皇陛下只是讓那個人不必再管此事了,甚至還稱贊了他一句,說什么他是大雅之士,自己不應該讓他做這些凡俗之物,日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再讓他去辦。
姑奶奶,你知道我當時聽到神皇陛下竟然如此說,我心里是怎樣想的嗎?”元寶語氣一轉詢問道。
“那還用說你當時肯定心里是疑惑不解,心想這人沒有按照神皇陛下的心意辦事,不說要受到懲罰怎么還受到稱贊了?
這不像神皇陛下現(xiàn)在的性子及為人處事呀,我猜的可對?”青草又是如剛剛一樣笑著詢問道,可語氣卻是篤定的。
這話又讓元寶在心里暗嘆一句,這位姑奶奶可真是變了,變得料事如神了,但面上卻什么也沒說,只是點了點頭。
“元寶公公,你一向看事比我通透,為何這一次卻看不透此事,你以為神皇陛下現(xiàn)在的作風就是順我者昌滅我者亡嗎?”青草收起了笑容認真嚴肅的詢問道。
“難道不是?”元寶脫口而出道。
聽到元寶的話,青草并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看了看他好一會兒才收回了自己的眼神又走了幾步,扭過頭看著元寶“是也不是,就如你所說的,神皇陛下是一個女子,心里卻有那樣的所愿,神皇陛下要想達到自己的所愿,不拿出一些強硬的手段是萬萬不行的。
可誰又知神皇陛下,心里還是極為敬重那些敢于直言耿建之人,元寶公公,你就是沒有看透這一點,心里才會那么想那么說的。
你若是看透了這一點,心里便不會這么想,更加不會這么說,你會覺得理所當然。
知道我為何剛剛聽到神皇陛下把那件事情交給了周興周大人那般驚訝嗎?”青草詢問道。
可他也不等元寶的回答,就自己接著道:”那是因為那件事情神皇陛下交給那位大人之時,我正好在身旁伺候,偷偷的掃了那位大人一眼。
只見那位大人溫文爾雅,一臉書卷氣,更重要的是他眼睛里充滿正氣,一看就知道是一個正派之人,一個人可以偽裝。
可是他的眼睛卻偽裝不了,我剛剛那么跟你說,并不是因為我故意的拽文,也不是我變了。
而是我通過他的眼睛看出來的以及他給我的感覺就是那樣的,現(xiàn)在看來我并未看錯。
若是我看錯了那位大人不是一個正派之人,神皇陛下絕不可能如此的對他?!闭f完青草便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那笑容里滿是自信。
聽此元寶半晌沒有作聲,就那么直勾勾的看著青草,似是不認識青草,又似是被他這番話驚訝到了。
青草起先的時候與他四目相對,好一會兒見他還是如此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道,這人平日里也不這樣,為何今日就變得傻乎乎的?
不過他這個樣子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