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出來……”
又繃了他們一會兒之后,隨著又一陣風雪聲隔著門傳過來,破山森然道,一身的狠勁。
沒有人動。整個房間安靜至落針可聞。
“我再說一次,滾出來。”破山目光一狠,最后通牒道:“北荒豬犽,猞猁子……”拳頭握出嚇人的響聲兒,跟著數(shù)數(shù)道:“一,二,三……”
聽著破山的數(shù)數(shù)聲,一聲比一聲森然,終于有人頂不住了,氣道:“北荒豬犽,猞猁子,你們兩個到底怎么回事兒???可不要連累我們。”
一人開了口,跟著就是群情沸然,把兩人扯到破山面前,每個人都是一張討好的笑臉,嘿嘿笑著,要多慫就有多慫,“我們把他們兩個交給你了……”
破山冷著臉不理。
北荒豬犽和猞猁子歪在他腳下不成樣子。
大狼則躲遠了,縮在墻角。
“你不是挺能嗎?”破山蹲下,看著猞猁子冷然道。一直看過來,目光如刃。猞猁子不敢接破山的目光,看往一邊去,就像一只很會兇的土狗被販狗者以殘忍的手段抓進籠子里后那樣,所有的兇性都被恐懼取代了,不知所措,哆嗦得有些厲害。
“手?!逼粕降?。
猞猁子一聽,立馬把手給藏好,但扛不住對方的目光,明知道伸出去會被殘忍對待,但在威壓之下,他還是顫抖著把右手伸了過去,哽咽道:“破山,不要啊,我錯了,饒過我好不好?”
本來因不同村,他并不在欺負破山的人之列,全是因人成事。但幫兇最可恨。尤其是他這樣的幫兇。在路上,每次北荒豬犽父子打過破山后,他都要再變本加厲地重復一次。破山反抗,他就教唆北荒豬犽父子過來。這還可以容忍。令天缺氣他的是,他會經(jīng)常想一些北荒豬犽父子都沒做過的損招,比如強行把破山脫光了扔進鬧市里,或者脫光了吊樹上打,令得破山連做人的最后一絲尊嚴都喪失了……
破山的反抗和叫罵最終換來的只是他歡快的笑聲兒。破山反抗的越激烈,他就笑得越厲害。仿如高高在上的造物主看著子民們徒勞無功地反抗命運。
“你覺著呢?”破山把他的手接過來看了看,很小的手,指頭又短又粗,然后捏著中指從根部到指尖輕輕過了一遍,發(fā)出骨頭碎裂的聲音。
“啊……”
猞猁子叫的都快沒人聲了。
聽著猞猁子的慘叫聲,除了北荒豬犽被破山踩著手不能跑之外,其他人全縮墻角里去了。就像很冷一樣,他們拼了命地往墻里擠,擠不進去也擠……
于慘叫中,把猞猁子右手的五指全部弄得像面條一樣軟了之后,破山就像個淘氣的孩子,把猞猁子軟掉的手指打了兩個鞋帶結(jié)出來,食指和中指一起,無名指和小指一起,拇指暫時還不成雙,就先放下了。
“左手!”
無視猞猁子疼得氣息紊亂的樣子,破山把右手還給他,跟著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就直接把他左手給拿了過來依法炮制,比手術(shù)科醫(yī)生還鎮(zhèn)定。
“不要,我求求你了,啊……”猞猁子都快嚎死了。從右手中指被摧殘的開始,他就一直沒歇下來,一直在叫。其聲之慘,令人不欲聽聞。
等仿照右手把猞猁子的左手也打了兩個鞋帶結(jié)出來之后,破山便強行把猞猁子的右手拿過來跟其左手比照了一下。兩只拇指剛剛好,不孤單了。
“行,你先坐著吧?!?p> 把猞猁子的兩根拇指也打了鞋帶結(jié)之后,破山就像對待動過手術(shù)的患者一樣,好心地把他扶到他自己的床上坐下,以醫(yī)者的口氣安慰道:“強得很?!?p> 十指全被打了鞋帶結(jié),而且都是很難解開的死結(jié),猞猁子坐在床上疼得直皺眉,比麻藥過了藥勁的患者的臉色還蒼白,冷汗涔涔直流……
“該你了!”
把猞猁子安頓好之后,破山轉(zhuǎn)身看往癱在地上等待發(fā)落北荒豬犽道,緩緩而來,“心術(shù)不正是病,得治?!钡搅撕蠖紫聠栠^來,“你說是不是?”
猞猁子不是主兇,還可以厚著臉皮求饒一下,北荒豬犽可就沒有這個資格了。因為是同村,這些年他父子倆可沒少折騰破山爺孫二人。
來鳳尾城的前幾個月,他父子倆某次在田間地頭找他爺孫倆的麻煩,北荒豬犽這貨心腸歹毒,不因破山爺爺年老就有所顧忌,直接把老頭的腿給打斷了。
這是破山無論如何都不會原諒的。
在他看來,怎么折騰他都可以,但傷害他爺爺就絕對不可以……況且這一路上也沒少受這畜生的氣。
這樣的情況下,自知理虧的北荒豬犽自然沒臉再求饒,一直低著頭悶聲不吭。等天缺問過來,他也是一聲不吭。在那哆嗦。猞猁子都不叫了,但他耳邊還是縈繞著慘叫聲,心下滿是對方凄慘的樣子。
“問你話呢?”破山揪著他的耳朵把臉貼過來,狠道:“你說怎么辦????怎么辦?”語聲隨著字數(shù)的增加越來越重,“怎么辦?”一下子就爆發(fā)了,以出厲心望川懲治馮武師的氣勢直接把北荒豬犽給拿起來狠狠摔到地上,“咚”的一聲兒。
“說……”
破山歇斯底里地瞪過來。
北荒豬犽被摔得一口氣繃不上來,抽筋了似的,全身繃緊,等繃勁過去,跟著就是劇烈的抽搐,怪聲不斷,“嗯嗯嗯……”眼睛使勁上翻。
與此同時,見這氣勢太狠,大狼撐不住,直接栽地上了。其他人也暫時性地失去意識,腦海里一片空白。不知此身是誰,不知此方何地……
等北荒豬犽緩過來,破山蹲下道:“告訴我,該怎么辦?”北荒豬犽直接哭了,爬起來跪好,不停地磕頭告饒道:“破山,我錯了,放過我,放過我,求求你了。都是我爹那雜種干的,不關(guān)我的事……”
破山搖了搖頭,“太遲了,打你半年前對我爺爺動手那次開始,我就不可能再無法原諒你。別耽誤時間了,把手拿過來吧,很快的,忍忍就好……”
北荒豬犽嚇得趕緊把手藏好,“不要啊,破山。很疼的。我求你了,我真的知道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