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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歡尋影

第十一章 歡度六一

追歡尋影 喬林闕 2000 2019-04-13 20:51:46

  瓦藍瓦藍的天空,看不見一絲云朵。時而劃過的鴿哨聲,宛如美妙的音樂。侯世靖穿著一套小西裝和一雙嶄新的運動鞋走進學(xué)校。西裝是三件套,西褲馬甲搭配白襯衫,運動鞋是阿迪達斯的??匆姷耐瑢W(xué)羨慕的望著侯世靖,真希望自己也能有一件同樣的衣服,和一雙鞋。侯世靖雙手插在褲兜,昂首走在人群中,享受著萬人矚目的榮耀。

  侯世靖看到了方翔和戚徹,快步走到他們身邊,干咳了兩聲。方翔和戚徹正趴在教室窗前,壓根兒沒理他。侯世靖不開心了,大聲說:“方翔,戚徹,你倆干嘛呢?”戚徹和方翔二人幾乎是同時轉(zhuǎn)身對他道:“噓……小點聲,她們在排節(jié)目,快來看。”

  侯世靖好奇的湊過去,透過窗口看見戚婷、葉筱和梅若冰搖擺著小腦袋,和一些女同學(xué)練歌。她們正在為六一兒童節(jié)做準備。侯世靖開心地笑著,就好像站在那兒練歌的是自己一樣,竟然情不自禁的跟著哼起來:“讓我們蕩起雙槳,小船兒推開波浪……”

  “誰在外面搗亂呢?”這是宋老師傳來的聲音。

  伴著歌曲的節(jié)奏,三劍客被抓了“壯丁”,六一兒童節(jié)期間,必須幫表演的同學(xué)拿東西,為她們服務(wù),直到六一兒童節(jié)結(jié)束。能和女同學(xué)在一起,侯世靖求之不得,自然樂在其中。方翔和戚徹可就郁悶壞了,借著上廁所的機會,趕緊溜之大吉了。為了防止再次被抓,他倆加入了校鼓號隊。戚徹打聽明白號隊隊長是誰之后,便約隊長上了一次廁所,之后就再也沒來過號隊。

  校喇叭中,不時地傳出主持人的聲音。

  貂蟬一微笑,董卓把命掉;

  秋香一微笑,伯虎魂也消;

  孔明一微笑,周郎也難逃;

  你若一微笑,鼻涕直往嘴里跑。

  同學(xué)們,一年一度的六一兒童節(jié)又到了,你們準備好了嗎?”

  舞臺上,主持人滿懷激情的為節(jié)日獻詞。舞臺的另一邊,宋老師領(lǐng)著他們班要表演節(jié)目的同學(xué),做著上場前的準備。這次六一兒童節(jié),他們班是第七個上場。

  “同學(xué)們,聽老師說,大家排好隊,等會一個一個上,不要急,不然就摔倒了,知道么?!彼卫蠋煖厝岬膰诟乐膶W(xué)生。

  “老師,老師,戚婷和梅若冰不見了。”就在宋老師替女學(xué)生扎頭發(fā)時,有學(xué)生拽著她的腿說。

  宋老師著急了:“她們?nèi)ツ牧?,快要表演了,跑哪去了??p>  “侯世靖和黎鶴打賭,看誰敢上舞臺表演,她們就去看了?!?p>  “這些個死孩子。同學(xué)們,你們聽老師說,大家都在這休息,不要亂跑,快到我們表演了,我去把她們找回來。一定不能亂跑,知道么?”宋老師讓葉筱組織同學(xué)們休息,自己去找戚婷和梅若冰二人。快到主席臺時,她看見戚婷從主持人手里搶過麥克風(fēng),飛快的跑到舞臺前,對著麥克風(fēng)學(xué)著主持人的口吻大聲說道:“今天是個值的歡慶的日子,今天是個值的紀念的日子,今天只屬于我們。下面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三年級一班的侯世靖同學(xué)為大家?guī)砀枨锻辍?,讓我們隨著侯世靖同學(xué)的歌聲,迎接我們的童年,迎接我們的六一兒童節(jié)?!逼萱谜f的這些,詞是方翔寫的,話是戚徹教她說的。

  侯世靖跳上舞臺,戚婷將麥克風(fēng)仍向他。侯世靖向臺下的戚婷眨個眼。戚婷、梅若冰同時大聲喊道:“侯世靖,加油。侯世靖,加油……”侯世靖做著從電視上學(xué)來的動作,聳聳肩。

  “池塘邊的榕樹上,知了在聲聲的叫著夏天,操場邊的秋千上…..”侯世靖邊唱邊學(xué)著羅大佑的樣子,抽風(fēng)似的在臺上手舞足蹈。

  宋老師不禁被這一幕驚嚇到了:“現(xiàn)在的小孩子都這么膽大么?簡直就是人精?!?p>  戚婷、梅若冰等一眾女同學(xué)望著臺上的侯世靖,學(xué)著電視上的觀眾,大聲尖叫著。梅若冰看著臺上的侯世靖,如醉如癡。戚婷偏著頭望著臺上的侯世靖,她覺得今天的侯世靖格外的迷人。至少,這一刻的侯世靖很迷人。不過,戚婷想著想著,突然莫名其妙的就想起了三歲時對侯世靖做的一件讓她這輩子都覺得羞澀的事……

  那是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戚徹和侯世靖帶著戚婷和梅若冰去麥田邊上的山丘上抓螞蚱。戚婷走累了想尿尿,戚徹就讓她在麥田邊上解決,還說他每次都是在麥田邊上解決的,因為大人們都說,這對麥田有好處。

  “二哥,若冰、侯世靖你們幫我擋著點,讓人看見了,打我怎么辦?”戚婷說。

  “戚婷……你……?是冬天凍掉了嗎?我媽媽說,小孩子不聽話,就會被凍掉的。”侯世靖說。

  “是什么?我為什么要有?”戚婷尿完,穿好褲子問。

  侯世靖掏出自己的給戚婷看,戚婷一把拽住,拉的好長好長,疼得侯世靖直咧嘴,忙從她手里拽回來,放進褲襠,趕緊用手揉了揉,梅若冰幫著他一起揉。戚婷問:“好可愛,送我行嗎?”

  “當(dāng)然不行?!焙钍谰赣X得戚婷有毛病,這怎么能隨便送人呢?

  戚婷一臉鄙視的看著侯世靖問:“你到底送不送我玩?”

  “不送,這怎么能隨便送給你呢。”侯世靖說。

  戚婷覺得侯世靖小氣,一氣之下就拉著梅若冰跑回家了。

  “笨死啦,侯世靖你可真笨,女孩子是不長的。這都不知道,真是笨死了?!逼輳乇梢暫钍谰?。

  “你才笨呢,我當(dāng)然知道女孩子不長,我只是騙一下她們倆,要你多事?!痹谄輳孛媲?,侯世靖當(dāng)然不會承認自己真的不知道女孩子不長小牛牛這件事。

  戚婷后來知道了自己為什么不長那個東西,慶幸當(dāng)年侯世靖沒有把他的那個東西送給自己,不然自己罪過可就大了。有時候侯世靖的一些舉動,她總是莫名其妙的會想起當(dāng)年自己抓侯世靖的情形。侯世靖有沒有忘記當(dāng)年的情形,戚婷不知道,但是她這輩子是不會忘記的。在戚婷看來,生活就是這樣,有些你想忘記的事,總是會在不知不覺中記起;有些想記住的事,卻又總是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模糊,直到再也想不起。

  侯世靖一首《童年》,大鬧六一兒童節(jié)慶典,出盡了風(fēng)頭。唱完后,拉起戚婷和梅若冰就跑,氣的主持人老師咬牙切齒,轉(zhuǎn)身就給宋老師好一頓批評。

  當(dāng)侯世靖在學(xué)校舞臺上出風(fēng)頭時,方翔還沒出家門。他正在鏡子前看著自己新?lián)Q的白襯衫、黑褲子和白球鞋。這是學(xué)校規(guī)定的,六一兒童節(jié)必須要穿白襯衫和黑褲子還有白球鞋。方翔求了媽媽好久,媽媽才給他買的。他很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新衣服。在鏡子前,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照個不停。他認為今天的自己真的好帥。

  方翔是惦著腳走到學(xué)校的,他怕白球鞋被弄臟了。方翔覺得,今天的學(xué)校,格外的熱鬧,連門口擺零食的叔叔阿姨都將他們的地攤搬進了學(xué)校,這樣既可以看小朋友表演節(jié)目,又不耽誤做生意,真是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

  在這個特殊的日子里,方翔想送葉筱一個節(jié)日禮物。他掏出了身上僅有的五毛錢,這是媽媽早上給他的,媽媽想讓她的小翔過個愉快的六一兒童節(jié)。五毛錢,買禮物?顯然不夠。方翔決定去找莎澈幫忙。

  方翔知道,莎澈是全世界最會賺錢的小孩。撿廢鐵、采蘑菇、挖草藥……只要是能掙錢,莎澈什么都干。對于六一兒童節(jié)這么個賺錢的好機會,莎澈當(dāng)然不會放過。

  “汽水、雪糕、巧克力、冰棍兒、竹蜻蜓、彈彈兒……便宜了?!鄙哼汉戎?,見方翔走過來,笑問:“怎么不去玩?你不是鼓號隊的嗎,怎么不去集合?”

  “不急、不急……集合不急,我來幫幫你吧?!狈较柘胍亟杞o莎澈的錢,卻不好意思開口。

  “不用,你快去吧,一會兒人家都走了,好好表現(xiàn)?!鄙寒?dāng)然看得出方翔的意思,塞給方翔十塊錢:“拿著,好好表現(xiàn),結(jié)束了犒勞犒勞自己?!狈较璐蟪砸惑@:“不用這么多,真不用這么多?!彼唤杞o莎澈兩塊錢,莎澈卻直接給了他十塊。莎澈說:“沒事,今天高興,就當(dāng)是我借你的,你有了再還我?!狈较枰豢诎籽佬﹂_了花,激動地說不出話,一個勁的笑著點頭,轉(zhuǎn)身就跑沒影了。莎澈笑著搖搖頭:“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是我欠你的,怎么弄得像你欠我的一樣?!蹦闷鹨粋€冰棍,剛想放進嘴里,卻被突如其來的一只手奪走。莎澈轉(zhuǎn)身,戚徹嘴里放著一根冰棍,正津津有味的吃著。戚徹今天也穿的很帥,和黎鶴、侯世靖一樣,帥得一塌糊涂。往莎澈的地攤前一站,來買東西的女同學(xué)明顯多了很多。

  “賣的怎么樣?”戚徹正眼瞧都沒瞧為了他來買東西的女同學(xué),而是看著遠處表演節(jié)目的同學(xué)問莎澈。

  “今天賣的挺好,估計貨不夠?!鄙罕镏Γ戳艘谎圩约旱呢洈偦卮鸬?。

  “等會兒我叫方翔和世靖再去進點。你給我寫個清單?!逼輳爻灾髡f。

  莎澈撕開一根雙層雪糕,一層自己吃著,另一層遞給戚徹:“行,我一會兒給你寫個清單,別進太多,我怕賣不完?!?p>  “放暑假,叫上所有人打魚去?!边^完六一學(xué)校就會放假了,戚徹打算著假期的快樂生活。

  “行,陪你們好好玩幾天?!鄙罕緛泶蛩阋环偶倬驼覀€能掙錢的工作去掙錢。聽戚徹這么說,就決定先玩幾天再找工作。

  蔚藍的天空,看不見一絲云朵。一場節(jié)目表演結(jié)束,臺下一片掌聲。葉筱、戚婷和梅若冰等人鞠躬準備下場,主持人上臺準備說話,就聽見人群中傳來一句:“戚婷,一個字,漂亮?!眻鰞?nèi)頓時一片寂靜。戚婷向聲音傳來處望去,只見侯世靖比眾人高出半個身子,正對著自己笑著擺手。戚婷驚奇的問:“侯世靖,你好高大啊?!币慌哉局p手抱肩的戚徹暗笑道:“傻妹妹,你要騎著別人的脖子,也能高大。”

  “哎哎哎……那是哪個班的學(xué)生?搗什么亂?說你呢,別看旁人。就你,就那個好…..高大的學(xué)生?!苯虒?dǎo)主任嚴主任實在看不下去了,指著侯世靖大聲說道。

  梅若冰著急的大聲對侯世靖喊道:“侯世靖,快跑啊,嚴主任看見你了?!焙钍谰府?dāng)然知道嚴主任看見他了,跳下同學(xué)的脖子,很快就沒人影了。嚴主任沒抓住侯世靖,氣的上躥下跳,又給宋老師一頓好罵。

  這個六一兒童節(jié),葉筱、戚婷和梅若冰三人表演了大合唱和舞蹈,雖然宋老師為她們化的妝,戚徹和侯世靖說好丑,跟猴屁股一樣。但方翔說好看,戚婷和梅若冰還是很開心的。她們覺得戚徹和侯世靖不懂欣賞,是土包子,表演節(jié)目本來就應(yīng)該化妝的。葉筱還是一如既往的冷冰冰,看不出任何喜怒哀樂。

  方翔很認真的表演了吹號,節(jié)目結(jié)束之后,還被選為了校鼓號隊的隊長,是嚴主任親自任命的。嚴主任認為這孩子實在,學(xué)習(xí)又好,最重要的是還懂事、聽話,不惹事。其實,方翔不知道,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戚徹對所有號隊的成員發(fā)過話,鼓號隊下一任隊長,只能是方翔,其他人要想當(dāng),要問他戚徹答不答應(yīng)。陽光的小男生,不一定怕老師,但肯定怕戚徹。因為戚徹是當(dāng)年高他們好幾屆的學(xué)長戚飛的弟弟,他們不敢惹?,F(xiàn)在的陽光小學(xué),在小男生的心中有三個“大哥”,戚徹、侯世靖、黎鶴,何況他們?nèi)齻€還是好朋友。戚徹發(fā)話,他們不敢不聽。

  橋林鎮(zhèn)的天空,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萬里無云的,天空總是那么的藍。用戚徹的話說,就像潑了天藍色墨水一樣。升到三年級了,戚徹最開心的是終于可以用鋼筆寫作業(yè)了,雖然他很少交過作業(yè)。但現(xiàn)在,大哥戚飛送他的英雄牌鋼筆,他終于可以放心大膽的,肆無忌憚的用了。

  六一兒童節(jié)結(jié)束后,學(xué)校操場上的國旗前,站著四個少年兒童。兩個男孩兒,兩個女孩兒。他們抬頭仰望著國旗桿上隨風(fēng)飄動的五星紅旗。在他們身后不遠處站著一個正拿著畫板繪畫的少年。他的畫板上畫著兩個女孩兒扎著馬尾辮,穿著白色的戴粉紅色蝴蝶結(jié)的小連衣裙和白球鞋。畫著兩個男孩兒穿著白襯衫、黑褲子、白球鞋。畫中的他們都戴著紅領(lǐng)巾。他們就站在沒有一絲云朵的藍天下,仰望著飄動的五星紅旗。

  戚徹考試從沒及格過,蔣蘭雅總是笑著說:“這孩子,都把心思用在畫畫上了,難怪學(xué)習(xí)不好?!?p>  戚正東罵道:“,一個男孩子,盡干些沒用的,長大能有出息?”

  “戚徹,你好厲害啊,畫的真漂亮,送給我好不好?”梅若冰喜歡侯世靖,但她崇拜戚徹。戚徹不僅畫畫畫的好,彈吉他還好聽。梅若冰也喜歡唱歌,她的夢想是長大當(dāng)一個歌手。每次她不開心的時候,就會找戚徹陪她唱歌。

  “當(dāng)然沒問題?!逼輳卣f。

  兒童節(jié)之后,學(xué)校開始期末考試。方翔認真的準備著考前復(fù)習(xí)。戚徹和侯世靖來找他,摟著他的脖子說:“方翔,別看書了,多沒勁。走,帶你看個好玩的?!?p>  方翔說:“等考完試,等放假,再和你們?nèi)ィ业脧?fù)習(xí)?!?p>  戚徹和侯世靖壞笑著說:“小翔翔,耍大牌哦?!?p>  最終戚徹和侯世靖還是沒能叫動方翔陪他們?nèi)ネ妗7较柙谠瓌t問題上,一向都很堅定。考試成績出來后,方翔和葉筱毫無疑問的考了全班并列第一,連他們自己都不記得這是第幾次并列第一了。侯世靖依舊是全班雷打不動的第三名。梅若冰想超過侯世靖,一直都想。可這次還是考了第四,梅若冰很沮喪。這次連戚婷都沒能考過,戚婷這次是第二。梅若冰本想難過一下,但看著同樣雷打不動考第一(倒數(shù)第一)的戚徹,跟沒事兒人一樣。為了顯示自己不比他差,于是不顯山不漏水,一副毫不在乎的姿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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