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餿味對于向來潔癖的景楓來說,未免有些過于嚴(yán)重了。
景楓慢慢扭頭,看向車子的后座。然后,鐘小白和景楓完成了一個長達(dá)幾十秒的對視。
......?。?p> 景楓隔著墊手的皮夾克將坐在他后座上的人拽下車,狠狠甩上車門,“你怎么會在這里!”
“警察怎么沒把你送到精神病院里去!”
鐘小白被他兇的縮了縮脖子,“我不認(rèn)識別人了?!?p> “老子TM也不認(rèn)識你?!?p> 這人脾氣可真差。
鐘小白舔舔有些發(fā)干的嘴唇,“可我認(rèn)識你?!?p> “全天底下的人都認(rèn)識我,我還要一個一個人管到底?”景楓嫌惡的看著她,仿佛在看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不要以為你失憶就能抹殺你做過的一切,想到你那些照片我都覺得惡心。”他被陌生人在暗中偷窺著。
“如果不是看在你這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失憶上,老子能告到你在監(jiān)獄里出不來你信不信。”
真的好兇。
鐘小白被吼的眼底都是淚花。
景楓那件挨著鐘小白的衣服也不要了,直接扔在地上,上車揚(yáng)長而去,只給鐘小白留下一堆汽車尾氣。
鐘小白看看近在咫尺的別墅大門,她現(xiàn)在進(jìn)不去了。
景楓很煩躁,他腦子里現(xiàn)在都是那個臟兮兮的家伙。之前鐘小白雖然總出現(xiàn)在他生活里,給他造成了很大的困擾,但從來沒有現(xiàn)在那么落魄過。
看上去跟真的一樣,這個女人到底在搞什么戲碼。
如果真的是演的話,她為什么要裝那么多可以當(dāng)成證據(jù)的他的生活照。
她真的在自己演唱會上失憶了?
景楓一整天都有些心緒不寧,舞臺上出現(xiàn)了兩次不大不小的失誤,才沉下心神全神貫注的表演。
那個女人根本就時莫名其妙的陌生人而已,大不了......回去的時候再看到,幫一把好了。
他發(fā)誓自己只是想想而已。
沒想到回去之后,那個臟兮兮的女人居然真的像是無家可歸的流浪貓一樣蹲在他家大門口!
“你是想讓我上頭條么!”景楓語氣惡劣。
鐘小白沒聽懂。
她感覺這人的態(tài)度友善了許多。
“你要多少錢,才能離開這兒?!弊约涸趺聪袷墙o分手費(fèi)的渣男?問題自己根本不認(rèn)識這個女人。
景楓整個人又開始不爽了。
“我不要錢?!辩娦“左@懼的搖搖頭,“我誰都不認(rèn)識......我餓了。”
看著狼吞虎咽吃著面條的鐘小白,景楓眼神有點(diǎn)兒飄。
他是怎么想的,居然把這個女人放進(jìn)了家里。
剛剛無意識對凡人運(yùn)用了術(shù)法的鐘小白對此毫無所覺的,但她脖頸上的玉墜卻有了反應(yīng)。
綠色的玉石變得越來越冰,散出的寒氣漸漸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
以前吃完東西明明會暖和起來的。
被凍暈之前鐘小白迷迷糊糊的想著。
景楓看著直接昏倒在餐桌上的女人,整個人都束手無策了。
“你碰瓷?。 ?p> 他面條好好的,前兩天剛買的,肯定沒毒這女的是想干嘛。
不會真的是食物中毒吧。
景楓猶豫的伸手戳了她兩下。
這女人身體好冰。
景楓給家里的阿姨打了電話,麻煩對方過來一趟,幫忙給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洗個澡換身衣服。
然后他才知道,這個女人逗留在他家里居然已經(jīng)好些天了!
如果不是看在她病了的份兒上,景楓已經(jīng)把她扔出去了。
蓋了三床的被子加上暖水袋讓鐘小白感覺不那么寒冷,她眉眼漸漸舒展了一些。
被冰凍是祖制的懲罰,不會真的傷及性命,第二天早晨鐘小白的身體就沒什么大礙了。同樣的,術(shù)法效力消失的景楓完全想不出自己是怎么同意這個女人進(jìn)入自己家里的。
“離我遠(yuǎn)點(diǎn)兒?!痹绯砍燥埖臅r候,景楓兇巴巴的威脅。
——
在遠(yuǎn)離喧囂城市的一處荒僻郊外,有一處亂墳崗。
這里前兩天來了一批施工隊(duì),今天是規(guī)劃完正式動土的日子。按規(guī)劃城市核心要向郊外偏移,讓人們過上有山有水有自然的生活。
這處亂葬崗是群山之間地勢最為開闊平坦的地方。
“老王,你有沒有感覺這里陰森森的,咋弄個身體那涼?!?p> “早晨林子里露水重吧?!北凰暗闹心耆艘泊炅舜旮觳?。
“我去開機(jī)器,你在這兒等我?”
“咋們咋咯這么一塊兒地兒,挖人家的墳,老鼻子晦氣?!?p> “行了你,別抱怨了?!崩贤醯故强吹瞄_,面上仍是笑瞇瞇的,“要想著,咱們現(xiàn)在只是挖挖,等房子建好了,以后可是有人要住在這里的。”
“老王啊,弄咋覺得你今兒個恁怪?”以前老王指定要爆粗口了,今天咋個那么和氣。
“李二。你他媽的干啥呢!拉個屎磨磨唧唧的,掉坑里了?”
遠(yuǎn)處傳來一聲怒罵。
在他面前笑瞇瞇的老王笑容里滋生出了一抹陰詰。
“現(xiàn)在房子沒建好,你先去我家里坐坐吧?!?p> 荒寂的林子里傳出了一聲慘叫,沒驚起一只飛鳥,整個林子都靜悄悄的,全無生命存在的痕跡。
在遠(yuǎn)處的王鐵柱聽見這聲慘叫才意識到事情的不對來。
李二拉泡屎,怎么就能跑出那么老遠(yuǎn)去,著聲音簡直稱得上瀕死的嘶吼了。
干粗活的人膽子都大,這樣的情況也敢硬著頭皮上。
他握緊了手里本來用作鋸樹的電鋸,腦門兒上掛著汗,哼哧哼哧的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趕。
到了地方什么都沒看到。
李二栽在一塊兒墓碑前面,被磕了腦袋,汩汩的往外留著血。
送到醫(yī)院的及時,一條命雖然保住了,但整個人卻傻了,誰都不認(rèn)識,見人就躲,老婆孩子都不認(rèn)。
包工頭這會兒撕破嘴臉,顯示出黑心的一面,不給支付醫(yī)藥費(fèi)。
也是,哪個人蠢到用頭去撞墓碑。晦氣就別提了,再不小心也不能馬虎到這種程度啊。
所以包工頭雖然黑心,但那些工人們也沒顯得義憤填膺,畢竟都指望著在黑包工頭手底下吃飯。
只有王鐵柱隱隱約約覺得不對。
那天李二的狀態(tài)太奇怪了,莫名其妙的走出去那么遠(yuǎn)。當(dāng)然,他最在意的還是李二出事之前的那聲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