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水源
顧休語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骨頭都要碎了，仿佛被卡車碾壓過一樣，完全不像是剛睡醒。
不能伸直身體睡覺的感覺一點都不好。
不過好在她手上的腳踝似乎好了不少，雖然仍舊是青青紫紫的，但至少不那么痛了。
樹洞內(nèi)一片黑暗，她打開手電筒，同時打了個哈切，用三秒鐘的時間眩暈了一下，她才真正清醒過來。
打開手機，上面顯示是上午九點。
顧休語推開堵在洞口的石頭，鉆出來，抬頭看了看天，太陽還沒有升到最高空，和手機上的時間差不多。
她用昨晚得到的鱗片在空心樹上刻了一個大大的家字，作為標記，顯示出這棵樹的不同之處。
顧休語的肚子餓得厲害，但她有很多事要做，不得不一手拿著泡面，一手拿刀刻字。
她用十五分鐘的時間把鋒利的鱗片修飾成鋒利的小刀，然后帶著挎包出門了。
因為害怕自己找不回來，顧休語沒敢走多遠，就在附近轉(zhuǎn)轉(zhuǎn)。
顧休語圍著空心樹十米的地方轉(zhuǎn)了一圈，發(fā)現(xiàn)自家附近的資源還是很可觀的。
有三棵大青木，上面有鳥叫聲，她覺得自己可以找個時間掏鳥窩。
有一棵已經(jīng)結(jié)過果的紅樹，秋天結(jié)的果實都已經(jīng)掉在地上腐爛成泥，但紅樹的樹枝非常堅硬，雖然比不上石頭，但用來當把柄還是很不錯的。顧休語打算用它和石頭做一個錘子。
以及兩三株氣味逼人的驅(qū)蟲草。
顧休語身上已經(jīng)被蟲子咬了好幾個包，但她已經(jīng)學會忍耐。不過如果能避免被蟲子啃咬，她當然也會很開心的。
小心翼翼地鏟出一株驅(qū)蟲草放在特地空出來的購物袋里，顧休語用半個小時的時間把它安置到洞口旁邊。
希望它能在這里活下去。
顧休語根據(jù)太陽，以空心樹洞為中心點，劃分了東南西北四個面。
她決定今天先去東面看看，明天再去西面，后天再去南面……用四天的時間弄清楚這一小塊區(qū)域的具體情況。
當然，前提是她要活那么久。
她感到身體有些疲憊，使不上力氣。身為一個女孩子，她的力氣本來就不大，更別說狀態(tài)不佳的時候，她懷疑自己可能連螞蟻都踩不死。
顧休語一邊走，一邊用小刀留下記號，方便自己找回來。為了方便，她刻的是東方的首寫字母E。
從上午十點走到下午一點，太陽越來越大，她也越來越渴。
一路上都是非常陌生的植物，顧休語完全看不出它們到底有沒有用，能不能吃。
不過在路上，她看見了經(jīng)常生長在水源旁邊的植物，這讓她的心情變得好起來。
有一種叫做貝拉卡的植物，它的果實和現(xiàn)代的草莓很像，但顏色是黑藍色的，并且要比尋常草莓大的多，差不多要大上一倍。
儲存在腦海里的知識告訴她，這種果實無毒，但味道十分古怪，汁水略澀，沒有動物愿意吃。
顧休語摘了一個嘗嘗，很快就明白什么叫做“古怪”的味道了。
這、這不就是可樂嗎？
顧休語一臉呆滯。
不過比起現(xiàn)代的可樂，果子的味道沒有那么沖，比可樂要甜一點。
她決定叫它黑莓果。
因為黑莓果的汁水豐富，大大地緩解了顧休語又渴又餓的狀態(tài)。
一口氣吃了十多個黑莓果后，她覺得自己好多了，至少沒有那么渴了。
雖然味道古怪，但黑莓果的確能起到補充水分的作用。
但是她仍然還是很餓。
她想吃肉。
顧休語不可避免地想起，她在現(xiàn)代生活的時候的“幸福生活”，不用到處找食物，不用時刻擔心安全……天知道，那個時候她有輕微的厭食癥，不怎么喜歡吃肉。
生在福中不知福。
顧休語餓到抓狂。
黑莓果能解渴，但顯然不能填飽肚子。她不得不繼續(xù)往前走，試圖找到水源。最好是一條小河，里面有魚的那種。
成熟的黑莓果的果皮非常脆弱，幾乎一掐就破，完全不能儲存。顧休語挑了幾個顏色沒那么深的，還帶著幾分青色的果實放在包里。
她嘗了一個，沒有成熟的黑莓果的味道非常難吃，像是把一整瓶的可樂都濃縮到果子里，非常的沖口。
但她找不到別的食物，盡管難吃的要命，她還是強行咽下去，摘了一小捧放到挎包里。
好在這里的黑莓果是一叢一叢的，數(shù)量非?？捎^，足夠她吃上好一段時間。
顧休語繼續(xù)上路了。
大約又走了十分鐘，她隱約聽到了嘩啦的水聲。
她奔跑起來，沖過去，看見一條兩米寬的小溪橫在她的面前。溪水清澈，河道旁肆意生長著她不認識的植物。
顧休語按捺住激動的內(nèi)心，仔細觀察一番，確認水源旁邊沒有別的動物后，才小心翼翼地走過去。
她非常非常地想洗澡。
但她知道現(xiàn)在并不是做這個的時候。
顧休語用奶茶杯裝了半瓶水，淺淺地舔了一口，發(fā)現(xiàn)沒有什么奇怪的怪味。
但她很清楚，水中的微生物很多，其中不乏一些能讓她患病的寄生蟲。在沒有經(jīng)過開水煮沸的情況下，貿(mào)然飲用生水跟找死差不多。
可她沒有別的選擇。
她簡單地擦了擦身體，又洗了一把臉，感覺整個人清爽多了。身上的衣褲有點發(fā)臭，而且皺的不成樣子，可她沒有其他的衣服，只能捏著鼻子繼續(xù)穿。
顧休語用奶茶杯裝了一杯溪水，然后蓋上蓋子。她買的奶茶并不是用那種特別劣質(zhì)的塑料杯裝的，而是跟玻璃差不多材質(zhì)制成的杯子。
她沒嘗試過用火來燒過杯子，并不清楚這種杯子能不能用來當煮沸水的工具。
前提是她有火。
顧休語開始第一百零一次后悔自己為什么沒有買個打火機帶在身上，缺少重要道具的感覺簡直糟透了。
她覺得自己必須把鉆木取火這件事提上日程表。
不然即便非常好運的捕到魚，或者捉到獵物，她也不敢生吃。
顧休語利用附近的鵝卵石把鱗刀磨的更鋒利一點，花了差不多七分鐘的時間。
這時，她發(fā)現(xiàn)這條小溪里面的確有魚。那種非常小、游的很快、透明的魚，最大不過巴掌大個，小的比蝦米還小。
除非編個漁網(wǎng)，不然她根本不可能捉到魚。
顧休語感到了深深的憂傷。
當太陽再次下山，她不得不離開這里，回到她的小樹洞。
在路上，她又遇到了黑莓果叢。這時候，她已經(jīng)喝完了礦泉水，只剩下一個空瓶。
她把成熟的黑莓果捏碎，擠出汁水灌進瓶子里。倒騰了半個小時，才把瓶子重新裝滿，黑色的汁水看起來就很有毒的樣子。
顧休語默然不語地回到樹洞旁邊，此時又是太陽快要下山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