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吃吃吃
艾瑟爾低眉吻了吻她的額頭，什么也沒問。他如玉的面容上沒有任何表情，無人能看出他心底到底在想什么。
顧休語扭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從床上爬起來：“什么事都沒做就到了第二天，這大概就是虛度光陰的感覺吧。”
她抬眼瞅了瞅艾瑟爾，像攤開的雞肉卷掛在他身上，毫不客氣地吩咐道：“腰痛，幫我揉揉?！?p> 艾瑟爾依言抬手為她揉腰，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在昏黃的夜色中顯得冷漠而溫情。
顧休語搞不懂他是如何用一張面無表情的臉表達出這么復雜的情緒，大概是顏值的原因――普通人可做不到這一點，至少她做不到。
“昨晚哥哥打電話過來了嗎？”
“打了，掛了?！?p> “哦豁，他肯定氣炸了?！?p> “嗯，我關機了?！?p> “唔，他肯定更生氣了，我要想想怎么道歉才行。”
“……不需要。”
“啊喂，艾瑟爾，好歹你也是要入贅豪門的男人，要懂得討好婆家人知道嗎？”
“不需要。”
“為什么你們總是不能和平相處呢？雖然哥哥的脾氣是很差，但是他人也沒壞到哪里去，就不能好好相處嗎？我記得艾瑟爾可不是這么小氣的人?！?p> “他對我有敵意?！?p> “好吧，看來這是一個無解的問題。讓我們來談談更關鍵的問題吧，比如分房睡的問題?！?p> “為什么要分開睡？”
“……你已經(jīng)有屬于自己的房間了！”
“我不要。”
“艾瑟爾！你都這么大的人了，怎么可以撒嬌呢！而且這個問題真的很重要，我的腰真的快不行了！(▼皿▼#)”
“我可以節(jié)制?！?p> “你上次也是這么說的！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
“而且，睡都睡了！你居然還不給我看看你的尾巴！這都算白嫖了吧！”
“……別生氣?！?p> “我不生氣，我一點都不生氣！哼！”
“……尾巴是有感覺的?！?p> “然后呢？這又怎么樣！這就是你白嫖的理由嗎！”
“……我怕你下不了床?！?p> “……”
咸魚癱的顧休語僵硬地回過頭，看著艾瑟爾真誠的表情，在心中緩緩地爆出一句：
艸。
艾瑟爾果然是魔鬼啊！
…………
悶熱的空氣中，翠紅的土地上，赤色的火焰旋轉跳舞，張狂著，顯擺著，那可以融化一切的極致高溫。
直到被一只赤裸的腳踩滅。
皎潔的羽毛翩然落下，輕描淡寫地壓倒那些縱橫赤火原的“無聲之焰”，凈化它，融化它，毀滅它！
那是一位天使，白發(fā)，雪瞳，眼神冰冷。
屬于造物主饋贈的完美容顏掩藏在銀色的金屬面具，頭頂?shù)墓猸h(huán)并非單純的圓環(huán)，上面纏繞著荊棘樣式的光條。
身上的純白制服因為身材原因顯得有些寬大，偏白的雙手和雙腳則沒有絲毫防護，與無聲之焰親密接觸著。身后的白色翅膀羽毛根根分明，毫無遮攔地暴露在火焰中。
在她身后，同樣著裝的無翼天使們頭頂圓環(huán)，不知何種材料制成的金屬面具在這樣的情況下也能完美隱藏他們的真實面目。
天使女士冷冷地開口：“發(fā)現(xiàn)他的蹤跡了嗎？”
隨行人員們：“沒有?！?p> 天使女士：“那就繼續(xù)深入，圣女的命令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尸?！?p> 一個個子較矮的無翼天使垂眸看著自己因高溫而變得焦黑的皮膚，透過金屬面具傳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沉重：
“為什么圣女要下達如此奇怪的命令？只不過是一個垂死的高階奇洛耶而已――格蕾絲殿下，我快要被燒死了。”
格蕾絲女士看向她，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無聲之焰并不能殺死你。”
矮個子的女性天使冷聲回答：“是的，它只會讓我感到痛苦，瀕死的痛苦?！?p> 格蕾絲：“如果你有異議，要么永遠地留在這里，要么不要再說之類的話――這些話圣女并不愛聽?！?p> 矮個子天使攥緊拳頭，旋即低下高昂的頭顱：“我明白了，殿下，請讓我繼續(xù)跟隨您?！?p> 格蕾絲沒有回答她，繼續(xù)向前走。
整個隊伍的氛圍又重歸死寂，仿佛他們已經(jīng)與無聲之焰融為一體。
……
“艾瑟爾，你在看什么？”
顧休語的頭卡在艾瑟爾的肩膀上，吧唧吧唧地嚼著口香糖似的軟皮果，表情十分愉悅。
艾瑟爾聲音如常，優(yōu)雅地回答道：“沒什么?！?p> 顧休語直起身體，眼神逼迫地看著他，然后漫不經(jīng)心地挑眉：“你知不知道一般這樣說的人，其實都心里有鬼？”
艾瑟爾從容地說道：“如果你偏要我說的話，我只能告訴你，在那邊有一只在天空盤旋的火焰巨鳥，以及焦黑的土地?！?p> 顧休語忽然提高聲音：“赤明火鳳？”
艾瑟爾：“或許是的?！?p> 顧休語摸了摸下巴：“我還沒有嘗過鳳凰肉呢，也許現(xiàn)在可以嘗試一下――問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你打的過它嗎？”
艾瑟爾輕笑，沒有任何猶豫地說道：“打不過。”
顧休語搖搖頭，用憐憫的眼神說道：“……你太讓我失望了?！?p> 艾瑟爾的眼神在瞬息間變得清澈明朗，語氣暗含笑意道：“我會努力的，嗯，努力打過那只鳥?！?p> 顧休語想起自己之前做的那個夢，夢里大鳥與天空之上的女子打的不分上下。她猜測那名絕美女子是四季神之一的冬神，而那只鳥既然能和神打起來，等級自然不會低到哪里去。
她開始反省自己，想要讓艾瑟爾打過那只鳥是不是有些強人所難了？畢竟艾瑟爾只是一個普通的、柔弱的、長著尾巴的惡魔而已。
顧休語停頓片刻，然后有些別扭地說道：“算了，我突然覺得鳳凰肉大概也不是那么好吃，你不要去打那只鳥了――它已經(jīng)夠可憐的了?！?p> 艾瑟爾眼含笑意，順從地說：“明白。今天的午餐是紅燒波諾獸、水晶青魚湯以及文達爾切片。”
顧休語：“嗯……最后那個是什么東西？”
艾瑟爾：“土豆片的替代物，味道應該差不多，我有記得放辣椒和油。菜品整體的外觀看起來是金黃色的，我在制作時加上了提香的克羅斯草，提前放在煮沸的鍋中讓其口感變得松軟，以便更加還原土豆片的……”
顧休語：“什么都別說了，讓我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