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哪?我要見她”林淵幾步跨進客棧中,一把抓住劉水的胳膊,沉聲道
商陸重生前帶林淵去過金記茶水鋪,正巧碰上那天是劉水在茶水鋪里看著,見林淵待商陸體貼入微,因此對其印象其實不賴
劉水等人雖不知方才淺松樓之事,卻見此刻林淵神色嚴肅,暗沉著張臉,暗道兩人怕是鬧矛盾了,因此劉水快速說道“在甲字一號房中”
劉水是想著有矛盾解開就是了,卻不料商陸糟糕的情緒完全只因林淵
劉山卻一步上前將林淵攔下“姑娘此刻不一定想見你,待我稟報”
稟報?他一刻也不想等,他想立刻馬上見到她!
林淵寒眸朝劉山看去,直接揮開橫擋在身前的手臂,一言不發(fā)
劉山想阻的人,豈能讓其輕易過去了?二話不說,劉山一個飛躍來到林淵身前,一掌朝他胸口襲去。只見他退后一步躲過了掌風,又立馬朝劉山襲去,二人就此打起來了,桌椅板凳被擊碎得不成樣子。
掌柜在一旁驚叫“我的桌子”,而當劉水朝掌柜甩去一腚銀子之后,便不再多言。陸陸續(xù)續(xù)有房客走出來,甚至有些大膽的人呵斥“要打出去打,擾人清眠”,而后劉水一記寒眸甩過去,就無人再敢出聲
“讓他上來罷”不知何時商陸從房中走了出來,淡聲道,話畢進屋去了
聞聲林淵立馬撤手朝樓上奔去,劉山也不再阻擋
待林淵進屋之后,核桃便出來守在門口還順帶把門關上,如此房中便只有其二人而已。未見著商陸時林淵有滿肚子的話想說,見到之后卻突然什么話都說不出口
“找我何事?”還是商陸率先打破靜默
林淵想問她為何在門前佇立良久卻仍舊離去,想問她見到自己歡不歡喜,想問途中的燈籠她是否喜歡,最終心中還是無力感
他掩下心神,對著她揚起了笑容“我正要去幽州,卻見劉水叔,便想著你應當也在這才是,你這番是去哪里?說不得咱還能同路”
商陸抬眸看了眼他,又看向別處“不同路”
她要去幽州之事除去商和遠家中等人以及她院中的丫鬟之外并無其他人知,商和遠對惠成帝對外皆道商陸要去渝州住上兩年。林淵正巧要去幽州?她是不信的
只有杏仁了
“好了實話與你說罷,我父親道我不成器,遣我出門游歷來了,如此我去何處都可,不如與你一起途中好護你”林淵嬉皮笑臉,編慌眼睛也不眨
商陸看見那燈籠以及淺松樓之后,又如何會信林淵所言?饒是她與他十二年夫妻,還是被他不要臉皮引得抽了抽嘴角
“不必”
林淵卻是直接開門出去,對著樓下的掌柜喊道“給我騰間房,要在甲字一號房隔壁”話落又走進房中,接著哐擋一聲
“今夜都縣的燈籠你喜歡么?”林淵一身輕松自在于桌前坐下,兀自倒了兩杯茶,一杯向商陸方向推去,一杯仰頭牛飲
“你畫的么?”她在他對面坐了下來,輕聲問道
“昂你竟猜出來了么?”他怕商陸從畫技上瞧出是他畫的,便特意換了一種畫法,與平常并無相似之處
“你雖換了畫法,但你畫夕陽之時總愛畫陽光的四分之一,畫馬匹總把馬尾懸于空中”她不得不承認他們彼此都了解對方及其多,并且許多地方都有對方的影子。她的畫是他手把手教的,因而她也喜歡畫四分之一夕陽,懸于空中的馬尾等等。如此她就是想不發(fā)現(xiàn)都難!
林淵拿著茶杯的手停于半空,深邃的眸子也愣了愣,這是他沒料到的,他以為她如今應是不記得了
“那你喜歡么?”林淵緩緩放下還未食的茶水,雙眸直盯著商陸輕聲問道
“你先說為何畫那遠岱上初升的日頭,夕陽西下的傍晚,奔跑在無垠無際大草原上的兩匹馬,徒步在風沙里的夫妻,鬧市街頭中依偎的老人?”其實這會兒商陸早已肯定林淵不是重生歸來,她以為若他是重來一世,定不會像現(xiàn)在這般糾纏不休的,只心中還存有一絲疑慮罷了
“七娘你信么?這些都是我前幾日所夢,夢見我走進一個名喚淺松樓的院子,院子收拾的很簡潔,墻角開滿了牽?;?,粉的紫的。七娘你若見了定回歡喜的…院里靜極了,我大喊也無一人出來,我先是走進了主屋,里頭的物什擺在那就好似有人住一般,軟鞋還擺得整齊放在塌邊,桌上還有滿滿的一壺茶與兩個茶杯,被子就那樣掀起在一旁,貴妃塌上還擱置著一本打開的游記…嘿七娘你知道嗎?這一切瞧起來真有活氣兒!之后我又去了隔壁書房,看了看那滿滿書架子上頭的書類,靠左側是男子所看的書籍,右側是女子所看的書籍,奇了怪了左側那些還都是我愛看的,右側則是你常愛看的。書桌上壓著張空白的宣紙,筆墨未動。我打開了一個柜子,里頭全是各式各樣的畫,似乎每日都會畫上一幅??吹竭@里不知為何我心口像針扎似的疼痛,隨后我便醒了。燈籠上的畫便是我夢中所瞧見的畫”
那大約就是前世我與他的院子罷!只不過自從我與離心之后,房中便再無兩個茶杯!貴妃塌上的游記是我死那日上午所看的,一時半會沒讓人收起來……
“沒旁的了么?”她直視林淵輕聲說道
“那夜之后就再也沒夢見有關那院子的事了”雖再沒夢過,卻依舊真切
到這兒,商陸心中那絲絲疑慮也盡消了。也許真的只是因夢罷
“夢總是反的,那宅院是你的?”她端起涼茶飲了一口
商陸都這般說了他也就不再裝傻了,直接應承“是”頓了頓又道“方才為何駐足許久卻又不敲門?”
“我在想什么人能取出這么難聽的名字”商陸只想著不讓他心中愉悅,卻忘了淺松樓是她與林淵二人共取的啊
“不是我取的”打臉
商陸緩過神來,噗玼笑出了聲!這時她才想起來淺松樓是他們二人所取,簡直自個兒坑自個兒啊
林淵雖不知她為何笑,但見她開心那便夠了
他的嘴角也揚了起來
“可食了晚膳?我還未曾用過,若你也還未不若一齊?”
商陸當然還沒用,她到這客棧不久后林淵便跟來了。他這是明知故問
她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姑娘,您的要的晚膳好啰”小二的聲音來的正巧
隨后核桃輕敲了下房門,問道“姑娘,奴婢現(xiàn)在將膳食端進來么?”
“端進來罷,讓小二再拿副碗筷,我這不用你伺候,你自去食飯罷”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