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陸歸來沐浴過后,腦海中直縈繞了夜晚與林淵所言之事,久久不見睡意。便與核桃下起了五子棋,這時劉山匆匆歸來
“姑娘”說著劉山先行了一禮
“劉山叔不必多禮,今日辛苦了,是否用過晚膳了?”商陸溫言問道
“無礙,屬下還是先向姑娘稟明一下今日的情況罷……”說著劉山看著核桃停頓了一瞬
商陸緩緩將棋子落下,溫和說道:“無妨,那先坐下說”
當(dāng)她選擇帶核桃隨她出來的時候,就已給予了核桃全心的信任,當(dāng)然這也是核桃值得信任
劉山又行了一禮方才坐下,道:“姑娘一直以來不是都在疑惑瑞王為何不上報災(zāi)情么?瑞王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屬下今日查到,瑞王在翼州邊郊二十里外一座山后已經(jīng)占據(jù)一片鐵礦,想必不日后就會開始動手了”
“這事我已聽聞,那鐵礦有多大?多少人守著?”
“回姑娘,那片鐵礦倒是沒多大,想必個把月就足以開采完。也許正是因為這個,守衛(wèi)并不是很多,總共一二十個。但是屬下還查到,這礦有多個勢力盯著”
不論鐵礦有多大,又能開采出多少,那都是違反了朝廷規(guī)法的,那都算私礦。只不過瑞王家大勢大,無人敢管也無人去管罷了
“都有誰?”
“福王,逸王”
“宸王……沒動作么?”
“宸王并沒有動作,但是宸王府郡主陳熙嫣幾日后便會抵達翼州,為吳刺史夫人賀壽。至于這種小鐵礦,想必宸王也看不上眼”
商陸沉凝片刻后,淡淡說道:“吳萬慶這人向來不高調(diào)行事,此次又怎會大辦壽辰?”
“屬下也察覺到不對勁,可惜今日只抓到了一些蛛絲馬跡,故而明日屬下還需離開一段時間”
“去吧,麻煩劉山叔了”言罷頓了頓又問道“知不知道翼州哪家的姑娘準(zhǔn)備與瑞王府結(jié)親?”
“屬下查到翼州應(yīng)天府馮知府的女兒馮意鑫正在與瑞王府的八公子議親,如今庚帖已然交換,想必吳萬慶夫人的壽辰一過,便會放出消息來了”
翼州一帶是瑞王想抵達洛陽的必經(jīng)之地,加上翼州較為富庶,因此翼州于瑞王而言關(guān)乎于日后的爭鋒,不可謂不重要。若瑞王能不費一兵一卒,就拿下翼州,那就不僅僅是省事二字。故而吳萬慶便是瑞王的重點拉攏對象,無奈吳萬慶無子無女,這才有了與馮知府結(jié)親一事
她本想讓劉山查查那馮意鑫,只是又尋思著她本就不愿沾染是非,又何必去調(diào)查馮意鑫呢
“那劉山叔你先去食些東西罷,不早了。再順便替我將劉水叔喚來”
“是”話落劉山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商陸視線重回棋局,核桃的棋藝其實并不像她之前說的那般不堪,只不過對于商陸而言還是沒什么壓力的。商陸緩緩收起一路棋,神色淡淡
“姑娘,吳府壽辰當(dāng)日你會去嗎?”核桃垂頭捏著手中的白棋,神色不明,輕聲問道
商陸搖了搖頭本想說“不去”,話到嘴邊忽然想起吳萬慶此次不符常態(tài)的行事,沉凝片刻后道:“去看看吧…我們沒有吳府的邀請?zhí)譁Y定然有,明日問問他罷”
這時候的商陸定想不到,幾日后吳府就送上來了一份邀請?zhí)⑶沂仟氁环輩侨f慶親手寫的邀請?zhí)?。?dāng)然這都是后話了
片刻時間,就傳來了劉水的敲門聲“姑娘”
“進來罷,劉水叔請坐”
劉水朝商陸行了一禮后才應(yīng)聲坐下,道:“不知姑娘有何吩咐?”
“劉水叔今日也見過韓陌道了,不知劉水叔對其有幾分了解?”
“韓陌道此人猶為神秘,無人知曉其家門,自己本身也常常居所不定。當(dāng)年殿試放話說經(jīng)商,可旁人能查到他名下的資產(chǎn)也不過一些布匹首飾罷了”
聞言商陸朝核桃一揮手,示意棋局就此作罷,隨后對劉水緩緩說道:“劉水叔就不要再給我繞圈子了罷?”
見狀劉水微不可見的勾了勾嘴角,眼神略有些欣慰,后站起身朝商陸拱了拱手,垂首道:“姑娘恕罪。韓公子身后應(yīng)當(dāng)與寧氏有關(guān),或者是在為寧氏奔走辦事。至于其家門到底哪何,屬下確實不知。不過外人皆傳公子是長沙街街尾韓家子弟”
商陸虛扶起劉水,溫言道:“劉水叔請起,我知劉水叔覺我年紀(jì)尚小,只是我如今既已踏出了安寧侯府,還是要耳目清明才好。日后七娘還需麻煩你們許多,還望盡數(shù)告之”
“是屬下思慮不周”說著劉水再一次朝商陸拱了拱手
商陸搖了搖頭,轉(zhuǎn)而說起了旁的:“傳聞有幾分可信不得而知,只是韓陌道本人與長沙街街尾韓家皆未曾否認也未曾承認過,是也不是?”
“確實如此,只是這般反而讓旁人以為自己猜對了,自此韓公子出自長沙中心街街尾一事傳遍大燕國”
不承認也不否認卻不代表那就是答案,有時也是誤導(dǎo),或者順勢而為
“嗯,那韓陌道此次來翼州是早就來了,還是因羅夫人的生辰而來?”
“韓公子來翼州已有一個月足,其實韓公子在翼州也是有住宅的,只是不知為何來了這舊居”
“可知今日韓陌道從珍寶閣出來后去了何處?”
“這……屬下不知”
“罷了,就這樣罷,劉水叔早些休息”
“姑娘也是”話畢劉水退了出去
隨后商陸緩緩走到了窗邊,外頭漸漸暗了下來,唯獨幾顆星星還掛在空中
她原本只是想趁自己還未嫁人,大燕國還未亂出來看看,透透氣。不論她有多想以后不嫁為人妻,那都只是她的想法而已,她清楚那根本不可能,只因她身處這大燕國,身處這個時代??涩F(xiàn)在看來是她失策了,大燕國是還未亂,可私底下的你爭我奪與陰謀論卻不曾少過
如今她只希望自己能不被卷入其中,讓她安靜的在那個四方之外轉(zhuǎn)一圈
若世事皆能如意,那世間也就不會有如此多怨懟。商陸的期望終究是要破滅的,只是不知日后她是否會后悔自己的選擇,應(yīng)當(dāng)是不會的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