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諸侯蹲在地上,抓了抓頭發(fā),狀似苦思冥想不得解。
慕奕君卻是在一旁看的有些不耐,他甩了甩額前散下的幾根發(fā),靜靜道:“差不多行了,小心我殺了你。”
顏柒苦惱的搖了搖頭,慕奕君這人,若不是強了點,恐怕早被他的傲氣害死無數(shù)回,能將這么一個怪異到本該自卑的人培養(yǎng)成如此桀驁不馴,也算真本事,顏柒頓時對閻浮宮充滿了神往。
百里諸侯被他的殺氣給嚇到,甚感無奈的點點頭:“姑且先辦這么多吧?!?p> ...
燒完熱水燒菜的時候,一直案前案后忙碌著的顏柒用袖口簡單的擦了擦臉上的汗,卻還是安慰自己道:“其實百里諸侯挺好說話的,一般自恃有才的人都難以接觸,別說是讓幫忙,見一面都得斗智斗勇。”
在一旁閑的快要瘋的慕奕君淡淡道:“山上就他一個人,連個守山的都沒有,他倒是想要刁難別人,只怕還未發(fā)難就先葬身此地了?!?p> 顏柒嗔道:“不是的,我雖然沒有閱人無數(shù)的經(jīng)驗,但他給人的感覺不一樣?!?p> “什么感覺?”
“就是覺得挺實在的?!?p> “你對實在這個詞有什么要求呢?”
“辦事不收錢的都是實在人。”
等顏柒打開房門來到百里諸侯的寢居時,笑意陡然僵在臉上。
瞧這堆積如山不是攢了幾日而是攢了幾十年的臟衣服,方才那個“實在”在風(fēng)中頓時化作了一個巴掌結(jié)結(jié)實實的落在了顏柒臉上。
顏柒蹲在山下的河邊埋在一堆臟衣服里,看著慕奕君來回四五趟都未將衣物遣送完畢,內(nèi)心不禁百感交集。
她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捶捶打打,順便感嘆了一回命運不公。
月朗星稀,余暉灑遍單狐山頭,顏柒拖著已麻木到無知覺的腿,錘著酸疼的腰,一步一步的終于在慕奕君的鼓勵下爬上了山。
等身子挨到床榻,便一鼓作氣的睡死過去。
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百里諸侯和慕奕君已穿戴整齊坐在正廳用茶。
今日的百里諸侯與昨日有些不同,他正襟危坐模樣十分正經(jīng),顏柒本是要就昨日的事情埋汰一下他的,但他這個樣子,顏柒倒不知如何開口。
還是慕奕君比較放的開,他依舊一臉寒氣仿似不將世間一切看在眼中的道:“好了,關(guān)子也賣了,衣服也洗了,該是告訴我們畫中是何地的時候了吧。”
百里諸侯點了點頭:“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畫中那片湖應(yīng)該位于離此地不足千里的天境山,這些我本該是不知道的,可惜那長在湖邊上的花實在惹人注意,前幾年倒是挺有研究。”
聞言,顏柒卻是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神侯曉得,那是什么花?”
“只是略有研究,不算精?!?p> “請神侯細(xì)講?!?p> 百里諸侯清了清嗓子,微嘆一口氣道:“記得年輕時候,我曾有一位友人,他是個游走于世的陰陽師,能看人不能看,能解不解謎,占星卜卦,驅(qū)邪捉妖,堪屬神人。”
“二十五歲生辰之際,正趕上他來單狐小聚,他知我素來愛花,又不喜平凡物,便送我一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