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如塵嘴角抽了抽,隨后冷冷的說:“別高興得太早!”
別高興得太早!
這讓心情激動的夫人跟牡丹姑娘兩個頓時像被潑了一桶冷水在頭上,涼颼颼的。
“這、五姑娘這是什么意思?”夫人問道。
瀟如塵放下手里的手帕,在一旁坐了下來。
“你們府中有內鬼,想必夫人現在已經十分肯定了吧?”
如果還不能肯定,那這家人也是沒救了。
夫人點了點頭,這個內鬼,她一定會揪出來。
“只是現在暫且不能確定誰是內鬼?!?p> “我可提醒你們啊,如果你們府里的這個內鬼沒有找出來,那么我現在給牡丹姑娘治好了臉也是白搭?!?p> 白搭!
這話聽著挺嚴重,卻也是大實話。
想想,如果內鬼沒有抓到的話,牡丹姑娘好得了這一時,難免還會有下一次。
所以夫人聞言低下了頭。
看來這個內鬼不抓住,真是一刻都不得安寧。
“這個內鬼在暗,我們在明,怎么抓???”牡丹姑娘也低下了頭。
夫人想了想,抬起頭來。
“要不索性把牡丹苑的下人都換一遍?!?p> “可牡丹苑里的人都是我用慣了的人,換一批新人,未必會對我忠心??!”
牡丹姑娘為難的說。
新買的人怎么能跟自己身邊多年的老人相比呢?
以后她若是出了嫁,這些跟她多年的老人都會陪嫁過去,若都換成了新人,到了夫家這些新人未必會盡心為她做事。
牡丹姑娘想到的事情,夫人自然也想到了。
所以這件事情就顯得有些為難了。
偌大的一個府邸,要找一個藏在暗處的內鬼,豈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見她們?yōu)殡y,瀟如塵嘆了口氣。
“小五姑娘嘆什么氣?”夫人問道。
走到牡丹姑娘面前,瀟如塵說:“這件事情說難很難,說容易也挺容易的。”
“什么意思?”
“你有辦法?”
夫人跟牡丹姑娘異口同聲的說,也不知各自說的是哪一句。
“這種事情本來與我無關,可我想,如果在我治療五姑娘的中間再出點什么意外,那縣老爺跟夫人只怕又要把責任都推到我身上來?!?p> 邊說,瀟如塵邊從布袋里取出一個小瓷瓶遞給牡丹姑娘?!跋瘸运??!?p> 牡丹姑娘接過藥瓶,愣愣的看著瀟如塵。
夫人的心思被說中,嘴角動了動顯得有些心虛。
如果這次再出點什么事情,責任肯定都會歸咎在瀟如塵身上的。
所以她這么說沒毛病。
“我怕被扣屎帽子啊,所以不得不替你們想想辦法?!?p> “既然小五姑娘有辦法引出那個內鬼,那就請賜教,別神神叨叨的。”夫人爽利的說。
笑了笑,瀟如塵摸著下巴。
“牡丹姑娘的臉已經好了一大半,只要把這個消息散播出去,相信背后的內鬼就會坐不住了?!?p> 夫人跟牡丹姑娘對望一眼,齊齊低下頭去尋思。
“如果這樣內鬼還是沒有行動,那么就再散播一個消息,牡丹姑娘的夫家來重提親事,等牡丹姑娘恢復容貌就成親。”
這次牡丹姑娘跟夫人都同是抬起頭看向瀟如塵。
這就是瀟如塵說的那個辦法。
那個內鬼必然是妒忌牡丹姑娘的夫家,才會在牡丹姑娘臨要成親前設計牡丹姑娘毀容的。
這一點,在知道府里有內鬼之后,夫人心里就有數了。
可是到底是誰呢?
誰會因為妒忌牡丹的夫家而下毒害她呢?
沒理由啊!
他們家可是北流城里獨樹一幟的大戶人家,老爺又是北流的知縣,要錢有錢,要權有權。
誰還會在乎牡丹的夫家?
“夫人,有可能那人喜歡牡丹姑娘的未婚夫呢!”瀟如塵不禁提醒道。
這件事情本來與她無關,她能做的也就是這樣了,其他的事情,她不再參與。
這種家宅內斗的事情,她還是明哲保身的好。
只要把牡丹姑娘的臉治好,她就可以拜拜了。
“五姑娘……”夫人還想問什么,卻被瀟如塵給擋了回去。
“夫人,這是您家宅之事其實與我半點關系都沒有,我之所以會這么建議,全是怕被夫人的家宅之事連累,僅此而已?!?p> 被瀟如塵嗆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夫人咬了咬牙,卻又奈何不了瀟如塵,她說得一點錯都沒有。
“等后日牡丹姑娘的臉完全康復,我領了賞金之后,也就該告辭了,其他的事情,還請夫人自行想辦法?!?p> 辦法要想,而且要快,免得她一離開就又被人下藥,那她還走不走了!
那幾個押送尚家人的官差,看著也已經有點不耐煩了。
她再不啟程的話,也不合適。
夫人跟牡丹姑娘都沉默不語。
瀟如塵笑著朝牡丹姑娘說:“先躺好,我給你敷藥?!?p> 又敷藥!
聽到敷藥,牡丹姑娘精神一震,忙走到斜榻躺好。
拿出黃色的藥散和好水,然后一點一點用小木勺涂在牡丹姑娘的臉上。
夫人看了一眼,隨后站起身。
“小五姑娘,牡丹的臉就靠你了,旁的事情你不要煩心,一切交給我。”
瀟如塵頭也沒回,應了聲:“夫人可千萬不要操之過急,以免打草驚蛇,以后就再難揪出幕后的內鬼了?!?p> 夫人點了點頭,隨后朝外走去。
嘩啦一聲隔斷簾的響聲在房內清澈的響起,瀟如塵手里的動作依舊,輕輕的,慢慢的,幫牡丹姑娘涂藥。
…………*…………
黃昏的時候,瀟如塵想著回一趟客棧,畢竟離開太久怕父母擔心。
她前腳才剛走出牡丹苑,茹紅后腳就來了。
“翠紅,你在嗎?”站在院子中間,茹紅輕聲的叫喚翠紅。
聽見有人喊她,翠紅從廚房走了出來,見是茹紅忙堆著個笑臉跑過來。
“茹紅,你怎么來了?你這兩天在哪里當值?”
算起來還不到兩天沒見,翠紅感覺好久沒見到茹紅,一時心中覺得親切極了。
低著頭,茹紅慚愧的說:“我就在前院幫忙?!甭曇袈犉饋硎治?。
前院幫忙那可是粗活兒??!
難怪茹紅這么委屈。
翠紅心疼的噘著嘴,安慰茹紅說:“別急,等咱們姑娘的臉好了,你就可以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