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還認得我是誰?”
白蕤笑著,看向尚斐桀的目光里格外的溫柔,似乎透過她的目光,她看的是那個人的身影。
像,簡直太像了!
這眉眼,這朱唇,以及他略微促狹的睫毛,都像極了遠在天宮的鳳遙兮。
白蕤可不相信鳳遙兮本尊也會跟著投胎下來,出奇量也像她一樣,撇一瓣分身而已。
然而,目前就她一個人存有記憶,那豈不是她想怎么著就怎么著了?
可尚斐桀哪里知道白蕤此時的心之所向,見她問了,便也答道:“是,對我下毒的那個人?”
白蕤一滯,若是這么說,倒也不錯。
她掌中執(zhí)劍,“刷!”的一下劈開了他身上的鐐銬。
尚斐桀心念一動,旋即眉間染起一抹笑意。
“多謝姑娘?!?p> “你就留在我身邊,可有異議?”
白蕤轉過身向著門外走去,見身后并無動靜,旋即嗔怒一聲,說道:“還不跟上來?”
尚斐桀的嘴角抽了抽,腳下莫名覺得萬分沉重。
本以為來一次大齊,也就估摸著三天之內回去,但是照這個架勢,是打算一輩子了?
光是這么想著,尚斐桀都覺得渾身起了一陣雞皮疙瘩,這個白蕤祭司看著哪都不錯,人也算是可以,但是他一看見她就覺得莫名的煩躁,由內之外的那種,甚至全身上下奇癢無比,萬分的想逃離,更是覺得自己好像背叛了某個人!
而被尚斐桀惦念的某個人,此時睡得正香。
日上三竿,佛蓮還枕著溫潤的帛枕留著口水,打著微微的鼾聲。
門外的小環(huán)候了半天,端著盥洗盆的手都有些微微顫抖,她生怕佛蓮喚她近前不及時,且在這候了一個鐘頭。
關鍵佛蓮的鼾聲一會兒有一會兒無,小環(huán)沒辦法準確的預測她的醒來時辰,又怕開門的聲音影響了她的酣睡。
畢竟昨夜佛蓮可是跟著國師商議了所謂的大事許久,直到接近寅時才回了屋來,小環(huán)的擔心也是正常的。
而此時的佛蓮,正做著一個奇異的夢。
兩丈寬的波粼之水,名喚映月泉。
一個小小的身影正在泉眼處嬉戲,她抓住泉眼冒出來的水,隨后消散在手中,她不甘,伸手再次抓去,可水線依舊消散在她的手中。
女娃精雕玉琢,像是天神一筆一劃親自刻畫出的樣貌,竟無比倫比的精致,宛如玉人,貌潔如白。
漸漸地,她似乎玩累了,上半身依靠在泉邊,愜意的閉上了眼睛打著微鼾,水下她的雙腳似乎深深地扎在了水里。
原來她全身上下只有雙手能動,身體卻是不能移動分毫。
日復一日,這樣的日子不知過了多久,女娃終于伸了個懶腰,她從泉里走了出來,隨后上了岸變幻了一套青色的衣衫套在身上。
而畫面一閃,她再次在在水里暢游之時,突然她的面前緩緩地出現一雙黑色履云靴,似乎還鑲嵌著金色的絲線。
她抬起頭,只見面前站了一個長袍白發(fā)的男子。
“汝,何人?”
沒有恐懼,也沒有躲閃,女娃直接迎了上去,見男子伸出了手,她更是興奮的便要站起身,而她面前的男子也伸出了雙手,將她攬在了懷里。
“非也非也?!?p> 男子輕笑,伸出指尖輕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女娃頓時不高興的將他的手抓住,緊緊地抱在懷里繼續(xù)問道:“汝是何人,留下陪我可好?”
“吾是太白仙君李長庚,汝是何人?”
“我?”
女娃歪頭想了想,旋即說道:“我是帝青!”
自她衍生出了自己的意識,腦海中便出現了這兩個字,想來,便也是個名字罷了。
...
佛蓮眉頭忽然微蹙,看著夢中那個女娃,她總是覺得有些似曾相識,她倏地伸出手,猛地一抓!
“唔!”
這一抓,倒是把她自己給抓醒了。
什么鬼!
佛蓮坐直了身子,敲了敲自己的脖子,好像一直同一個姿勢的睡著也沒換,倒是有些落枕了。
夢中二三事佛蓮醒來時便已經有些記不得,不過聽見房內終于出了別樣的動靜,小環(huán)終于斗膽走了進來。
“蓮姑娘福安,可是餓了?”
此時已經快到午時,小環(huán)早就體貼的讓后廚的廚子們準備好了早膳,國師鬼鐘樓此時去上朝,還未歸來。
佛蓮點點頭,摘了面紗放置一邊,隨后接過小環(huán)遞過來的熱湯洗了一把臉,見佛蓮摘了面紗,小環(huán)便低了頭不去看她。
“噗!”
佛蓮頓時笑道:“不怕你看的,看了也沒關系?!?p> 見佛蓮如此說著,小環(huán)俏臉一紅,旋即緩緩地抬起了頭。
“姑...姑娘......”
騰的,小環(huán)成了結巴的模樣。
她原以為佛蓮執(zhí)意戴面紗遮住臉面,是因為面容太丑不便見人,而從沒想過她竟然容貌之絕色,賽過當年的大秦第一美人君杳,也就是當今的王后!
“別緊張,懂我的意思吧?”
佛蓮眨了眨眼睛,旋即擦干了臉面,而后把面紗戴了上去。
小環(huán)會意,心中一抹了然閃過。
如此絕色,自然是不便見人的,自古紅顏出禍水,有多少王侯將相為了美人棄江山亦或奪山河,皆為悲痛,所以佛蓮的面容,還是遮起來為好。
佛蓮洗漱完畢,隨后吃了些糕點填了肚子。
進宮兩天了,似乎好像一切并沒有什么進展?
佛蓮苦兮兮的趴在矮桌上,旁邊放置著小環(huán)精心準備的一些消磨時間的吃食,然而,她并沒有心情去啃。
心一旦緩緩地靜了下來,她的心中便莫名的想起了先前夢境里的東西。
夢中的女娃,似乎跟她是有那么一絲熟悉的,難道是她失散多年的親姐妹?
倏地,佛蓮腦海里頓時便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她長這么大,也從未見過家人,然而聽師兄們說,她是在深坑里被挖出來的!
被挖出來的?
也就是說她被遺棄了,甚至她的父母想把她給活埋了?
那既然這樣,這樣的父母要來何用,就算給她托夢又有何用,她是不會原諒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