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面對悅悅時,我才會是開心的,不開心也會努力做出開心的樣子。一個人時,我經(jīng)常會發(fā)呆,偶爾冒出的一些念頭甚至會嚇了自己一跳。當我拿著刀削土豆或是別的什么時,削著削著就會不自覺地看向自己的手腕,想象著如果在那上面劃上一刀會是什么感覺?看得恍惚時,會忘了自己在做什么,只呆呆地盯著手腕看。等到自己驚覺過來,忙扔了刀,站起來在屋里走一圈,想想別的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自己都被自己那可怕的想法嚇的心“撲通撲通”亂跳。有時站在窗邊時,會想著如果我從這里跳下去,會變成什么樣?當那些一個個可怕的念頭襲來時,我會告訴自己,想想悅悅,想想爸媽,他們都是我最愛的人,我不可以讓他們傷心的,不可以,不可以。
心底沉淀了太多東西,注定是會拖累自己的,頭發(fā)大把大把的脫落,白發(fā)一天比一天多,還有那一臉的滄桑,那都是外在的,肉眼能看到的。還有身體,也會在一天天悄然的發(fā)生變化。一日,突然覺得胸部疼,自己用手摸,能感覺到有明顯的硬塊。醫(yī)生開了一大堆的藥,然后叮囑我:“必須要保持精神愉悅,要開心,不要有精神負擔。”難以下咽的藥,就象那些難以咽下去的生活苦水,終究還是得一一吞下。
云飛已經(jīng)睡了,他的手機響起信息提示音,我打開來一看,鄰縣那個女子發(fā)來的,“我不要。”不要?云飛今天回來給了我一個玉手鐲,難道是那個女人不要了他才給我的?還是另外還有一個?我把他的包包拿了出來,還有一個手鐲,款式和我的不同。
“我已經(jīng)給你買了,很漂亮的?!蔽一厮?p> “我的手很胖,肯定戴不進去的?!?p> “你真是不要臉!說了如果你們是真愛,我成全你們,你又說不會和他結(jié)婚,說再也不會和他聯(lián)系,讓我們好好過日子,你這樣算什么?!”我再也忍不住。
“是你老公纏著我,說你有病,說你遲早會得性病死的?!薄?p> 那邊惡毒的話一條又一條的發(fā)了過來,我氣得渾身發(fā)抖,卻又不知如何回罵,只是又發(fā)了一個“你就是一個不要臉的臭女人!”再也沒有理她。
早上送了悅悅回來,云飛還在睡覺,我故意的使勁關(guān)了下門,將他吵醒了。然后不動聲色的問他:“你包里還有一個手鐲,給誰買的呢?”
他一愣,立馬回答:“給我媽媽買的。”
“你昨天不是在家落了嗎?怎么沒給呢?”我突然有一種耍猴的感覺。
“我昨天忘記了?!?p> 我將他的手機打開來給他看,他不再說話。
“你怎么就那么賤呢?你要和她結(jié)婚,別人看不上你,你還要心甘情愿的往上貼,你就賤到如此地步嗎?”我沒流一滴眼淚,始終冷靜地說話,并且,罵云飛的話很自然的就說出來了,好像我生來就會那樣罵他,并且,那樣罵他,心里沒有一絲一毫的覺得對不起他,沒想到會不會傷了他的自尊心。
是的,放下,佛說,放下了,就擁有了,放下了,才能從桎梏中解脫出來。我終究還是要學會放下,為了我,為了我愛的人,也為了愛我的人。其實,所有的傷心,只不過是因為在乎,如果能夠什么都不在乎,便會刀槍不入百毒不侵,沒有什么能夠傷到自己了。只是不是一句說放下就能放下,一句不在乎便真的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了?;厥淄?,我付出那么多努力那么多,卻是這樣一個結(jié)果,內(nèi)心終究還是不甘心的。那么多年,終究是將一片真心錯付,而時光匆匆,再也回不去了,一切都不可能再重新來過。怨也好,悲也罷,終究還是得面對現(xiàn)實。
心懷怨恨的人是不容易感知幸福的,所以,我必須得學會一點一點的放下,哪怕很難。但是生活有時候就是喜歡和人開玩笑,當我決定從此真的真的不再管云飛,就把他當了同一個屋檐下的陌生人對待時,他又故技重施。
隔三差五的給我和悅悅打電話,給我和悅悅買禮物,在家的時候也不再一天到晚玩游戲,經(jīng)常開開心心地陪著悅悅玩。手機特意的隨意放著,任由我翻看。這次是真的改變了?是真的認識到自己錯了?我有點疑惑,看著悅悅開心的模樣,卻又不自覺的希望這是真的。
好像有很多年沒有陪著悅悅出去玩了,我和悅悅便計劃好五一一起去省城玩。
“媽媽,爸爸說陪我們一起去!”悅悅放下手機,高興的說。
“怎么?爸爸陪你一起那么高興呀?”我問她。
“嗯,他好像從來沒有陪我們一起玩過咧?!睈倫傉f。
以前怎么求他都沒陪我們一起出去玩的人,難得主動說陪我們,為了悅悅,我決定等他回來,便把原計劃出發(fā)的日子推遲了一天,只為等他一起。
到了出發(fā)的那天早上,八點多鐘,我問他:“什么時候回來?等你回來了我們便出發(fā)?!?p> “十點左右。”
九點多,他給我打電話:“我去不了了,沒人上車,我還得繼續(xù)做事?!?p> 掛了電話,我想了想,一個小時前都說能去,現(xiàn)在變卦了?我覺得有問題,他肯定又是在騙人。我以前只是不想要揭穿云飛,所以一直裝糊涂?,F(xiàn)在有些事只要我想弄清楚好像都可以弄清楚,我也不知道是我的直覺太敏感,還是云飛太傻,總也騙不過去。
我打開手機通訊錄,找到輝哥的電話號碼打過去,云飛下車后應該就是他上車了。
我很輕松的語氣:“輝哥,你今天上車了呀?!?p> “是的?!?p> “你們今天是哪幾個上車呢?”
“我,華子,小磊還有小胡。你問這干嘛呢?”輝哥問我。
“我就是關(guān)心下你們不行???”我笑著說,然后閑聊了兩句就掛了電話。很明顯了,他肯定是又要去陪別的女人,可憐悅悅還如此高興爸爸終于說好陪她出去玩一次。
我沒有一點點傷心,只是更加心疼悅悅,“悅悅,走啦,爸爸有事,不回來了?!?p> “哦?!睈倫傃凵窭镉兄黠@的失望。
雖然我不再傷心,可生氣還是有的,我盡力克制自己,不想在悅悅面前流露出負面情緒,可我做不到,我知道悅悅感受到了我的不快。
我給云飛發(fā)了個短信:“陪你的臭女人去,你再也不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