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貨架上的商品一個個拿下來放到購物籃里,然后把貨架擦拭干凈,再一個一個的檢查商品的生產(chǎn)日期,好日期的就擦干凈了再放貨架上陳列好,日期比較差的放到另一個購物籃中。
感覺有人走近我,以為是有顧客,我抬頭一看,是媛媛。
“瑤瑤!”她笑著跟我打招呼。
“嗨!好久沒看到你了?!弊詮奈疑习嘁院?,很少見到她。她圍著條白色羊絨圍巾,穿了件淡紫色長款羽絨服,下面是修身打底褲,黑色中筒馬靴。
“我今天過來這邊買點東西,順便來瞧瞧你?!睆奈匆娺^媛媛如此的精神飽滿,整個人也漂亮了很多。
“你今天看上去真漂亮,是不是有什么高興事?”我真心的贊美道。
“呵呵,朵朵爸爸回來了?!彼_心地說:“他說以后不出去打工了,就在家里做餐飲,以后和我一起好好過日子好好做生意。”媛媛的眼角眉梢都透著笑意,藏不住的喜悅。
“真的呀?那太好了,恭喜你媛媛。”我是由衷地替她高興,可是心里也有疑惑,“你們分開了那么久,平時又聯(lián)系的不多,現(xiàn)在沒有陌生感嗎?”
她笑了笑:“剛開始肯定會有,畢竟他有幾年沒回來了,但是他回來以后,對朵朵,對我都很好,比以前還細心,更懂得照顧人了?!?p> 我一邊做事,一邊跟媛媛聊著,“他怎么突然就回來了?”
媛媛說:“我也不是太清楚,也許是年紀大了,在外面也玩夠了,收了心就回來了吧。只要他回來了,以后能跟我踏踏實實過日子,這幾年他到底在外面做了些什么我不想追究,也不想知道。以后老了也有個伴,能互相照顧,對孩子也好,不至于爸爸一個家,媽媽一個家。再說了,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四十豆腐渣,我馬上就快四十了,真離了,我也不一定能找到一個合適的。”
我笑了笑,“嗯,這樣想也對,反正不管怎樣,自己開心就好?!?p> 媛媛又問:“你現(xiàn)在跟云飛怎么樣?”
“我上班管孩子,他愛咋地咋地,懶得管他?!?p> 媛媛嘆了口氣:“云飛也是不聽話,車上每個月賺的錢還是給你了吧?”
“沒有,我的工資管我和悅悅。”
媛媛睜大眼:“你有點傻吧?!你不管他可以,但是每個月賺的錢必須要給你!”
我笑笑說:“我曾經(jīng)問過他為什么不拿錢養(yǎng)家,他說我有工資,我當時聽了心里堵的慌,后來就再沒說起這個事,也懶得每個月找他要錢看他的臉色?!?p> “你就是太好說話了,你們又沒離婚,他拿錢養(yǎng)家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辨骆掠悬c替我著急的樣子?!澳氵€是要好好管管他,也許他跟朵朵爸爸一樣,慢慢收了心,你們就還是一起好好過。世上的男人都差不多,好男人都是別人家的,真離了,再找一個也不一定就特別好。”
媛媛走了以后,我一直在想著她說的話,或許有點道理,可是,云飛什么時候才會玩夠,才會想起家里還有老婆孩子需要照顧需要疼愛?如果他一直不改變,難道我就這樣一輩子和他做一個屋檐下生活的陌生人嗎?一種淡淡的憂傷從心底開始蔓延,雖然我不再管他,拿他當了陌生人對待,可是一家人互相關(guān)心,能夠愉快的相處,幸福的過日子,終究還是我所渴望的。
婆婆打來電話,說公公不小心傷到了腿,送到鎮(zhèn)醫(yī)院住院去了,婆婆一個人伺候不了,讓云飛去照顧兩天。
“您怎么不直接打云飛的電話?”我問婆婆。
“打了,始終打不通。”婆婆說。
“那行,您放心,我來和他聯(lián)系?!逼牌怕犖疫@樣說就掛了電話。
打不通?我有點懷疑,云飛的手機從來不關(guān)機的,怎么會打不通?我撥打云飛的手機,不是打不通,而是占線!五分鐘后,還是占線,十分鐘后,依然占線。然后二十分鐘后,我再打,還是占線。我不再淡定了,他從來沒有這樣陪我和悅悅聊過天!三十分鐘過后,終于打通了,我出言不遜,“云飛,你媽媽快死了!你他媽的跟哪個女人聊天?電話半天都打不進來?!?p> 云飛兇狠的語氣立馬回了過來:“你瘋了啵?在跟別人商量投資的事!”
我突然有點內(nèi)疚,覺得不該說那么狠的話,還說他媽媽快死了,或許他真是在商量正事呢?這種愧疚心理一直折磨著我,讓我覺得我自己或許真的像云飛說的是瘋了。
十幾天以后云飛回來,毫無意外的黑著臉,我看見他,居然有點覺得對不起他,為我曾經(jīng)口無遮攔亂說的話心有歉意,但是我也沒有說出來。
云飛早早的就睡了,悅悅還在房間里寫作業(yè),已經(jīng)快十二點了。
“寶貝,你還有多久呀?該睡覺了咧?!蔽掖吡讼聬倫?。
“馬上就好了,媽媽?!睈倫偞饝?yīng)著,一會兒后出來去了下洗手間,回去睡了。
我放下手里的十字繡,隨便收拾了一下,也準備去睡覺了。突然看到云飛放在客廳的手機,他現(xiàn)在每次回家都會把手機扔在客廳,意思就是說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改了,手機我可以隨便看。但是我一直沒有看過,難道他真的變了?
我打開他的手機,通話記錄,短信,還有那個后臺里的記錄全部都刪的干干凈凈。看著如此干凈的記錄,直覺告訴我,他還是以前的那個云飛。
為了證實我的猜想,我打開電腦,上了中國移動網(wǎng)上營業(yè)廳,找到云飛的身份證,修改了他的登入密碼,然后,所有的事實出現(xiàn)在我眼前。
有三個號碼,每天都在聯(lián)系,每次通話時間半小時左右,有時五十幾分鐘,一天通話最少一次,有時一天有三次。
有兩個號碼我很熟悉,一個就是市里那個女人的,還一個是鄰縣那個的。我看著第三個電話號碼,有點眼熟,但是想不起什么時候見到過。我怔怔地看了會,突然想起來,這就是云飛那次在家附近酒店過夜,給我打過電話的那個號碼!因為一直疑心他就在家附近陪別的女人,所以對那個號碼印象深刻。再找到那天給云飛打電話半天沒打進時的通話記錄,談?wù)??呵呵,與市里那個女人談?wù)??我突然有點想笑,笑我自己,居然還為了自己口出惡言而內(nèi)疚!居然在看到云飛的時候還覺得自己那樣說了對不起他!其實,我就是一個一直被他欺騙的傻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