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的談話,走到二樓的葉思齊也聽到了一點。他后來知道方瑤和葉陶陶從高中生的時候就是朋友,一直到葉陶陶意外變成了富婆她們還像原先那樣要好。也漸漸知道方瑤的服裝店都是葉陶陶出錢幫她開的,隔三差五方瑤總得來向葉陶陶求援。
“阿瑤跟我是好朋友。她現(xiàn)在開了好多家名牌服裝店。放心好啦,”葉陶陶說著。
葉思齊可沒她那么樂觀,好朋友會看著她破產(chǎn)?好朋友會在她破產(chǎn)之后不聞不問?
可看她那么有興致的說著她的朋友,說起她們小時候怎樣怎樣,葉思齊有些不忍打斷她此刻的好心情了。
香酥可口的桃花酥也沒有那么好吃了,他默默地把手里的半塊桃花酥放回了盒子里。
這晚上,葉陶陶沒睡好。心中有事,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頂著兩個黑眼圈看起來特別沒精神。
葉思齊看她這樣,就打算自己去上學(xué),用不著讓她再送了。
“沒事兒,送完你我回來再補個覺來得及。”葉陶陶帶著困意直接穿上了出門的鞋子。
瑤姐約你幾點。
路上,葉思齊問。
“下午五點,說約我吃個晚飯。”葉陶陶打著哈欠,隨口答道。
葉思齊就沒再問什么了,兩個人一路無話的到達(dá)學(xué)校。葉陶陶把葉思齊安頓好在座位上,就準(zhǔn)備回去了,“你上午幾節(jié)課?”
葉思齊伸出兩根手指比了個四。
“那就是一上午的課了?那中午我再來接你。”葉陶陶說道。
葉思齊點了點頭,葉陶陶轉(zhuǎn)身回家去了。
葉陶陶回家就撲到了床上。
過個兩三分鐘她翻了個身。
過了兩三分鐘又翻了個身······
就這樣一直反反復(fù)復(fù),她也沒能重新睡個回籠覺。氣得她直抓自己腦袋。
她覺得自己得準(zhǔn)備點兒什。比如穿什么衣服好呢?
她溜下床。拉開了自己的衣柜。
光溜的衣架一個碰撞著一個發(fā)出咣咣的清脆響,預(yù)示著他們的干凈和無聊。只有少許的四五個衣架上面還掛著衣裳,下面還堆積著幾件冒著新鮮氣兒的T恤,仔褲。
嘖嘖,葉陶陶在心里自嘲著,沒想到自己的衣柜還有這么空蕩蕩的時候,還有堆著廉價的衣服的時候,兩個月前的那個葉陶陶一定想不到她會窮成這副光景,連一身穿得出去見朋友的漂亮衣服都找不出來。
早知道把衣服賣了的時候就留下幾件了。
葉陶陶悲傷的重新關(guān)上了衣柜。徑直去了洗手間。在廁所的鏡子里她看見了一張寫滿焦慮不滿的臉,久未保養(yǎng)過的臉上甚至冒著油光,開始長出一兩顆紅色的痘痘。
葉陶陶沒忍住,漱口杯里的水“嘩”的潑在了鏡面上,轉(zhuǎn)身出了廁所。
她重新?lián)浠亓舜采希滩蛔⊥弁鄞蠼衅饋?。抱著被子翻滾著。
她對自己的狀態(tài)很不滿意,她也不知道下午該怎樣去面對依舊光鮮的朋友。她開始猶豫著要不要去,去了方瑤會不會嘲笑她。
直到中午接回放學(xué)的葉思齊時,她仍然情緒不太好,也沒做出準(zhǔn)確的決定。
我們今天中午吃牛肉面怎么樣?葉思齊見她情緒不好,故意問她。
“隨便。”葉陶陶推著他,懨懨的答道。
我煲在鍋里的黑米粥你喝了嗎?葉思齊又問。
“沒有。”葉陶陶答。
葉思齊不再問什么,前面就是他們經(jīng)常去的那家面館。葉思齊拍了拍葉陶陶推輪椅的手,示意到了。
等面的時候,葉思齊問她,是不是不太想去見瑤姐?
“沒有,就是,你小孩子家問那么多干嘛!”葉陶陶皺著眉頭,眼見著是要發(fā)火的前兆。
葉思齊心里一緊,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赡苁嵌嗄陙眇B(yǎng)成的習(xí)慣,只要葉陶陶皺眉發(fā)火,他保準(zhǔn)慫。
葉思齊不敢問了。
可葉陶陶卻憋不住主動說了起來,“你說,方瑤會不會看我落魄了,就看不起我了?”
葉思齊心里肯定的說了一個會,但在紙上寫出來,怎么會這么想。
“電視劇里不都是這么演的嗎?”葉陶陶這一上午被自己折磨得又長了顆痘痘在額頭上。
葉思齊看著那顆閃閃發(fā)光的痘又心疼又想笑,憋住上揚的嘴角安慰她,不會,不會,怎么會呢。
“我怎么能懷疑自己的朋友呢,我應(yīng)該相信她的,對吧?”葉陶陶睜大了眼睛看著葉思齊,仿佛這樣更能說服人。
葉思齊一個勁兒的點頭,除了這個他還能干什么呢。
正好面上桌了,葉陶陶終于在自己說服下,想起了被冷落的胃,把一碗牛肉面吸溜干凈了。
回到家里,葉思齊的末日才是真的來臨了。
他整個下午都沒有課了,讓葉陶陶硬拉著給他看自己穿哪件衣服合適,或者穿條裙子呢。
葉陶陶早上開了三四次衣柜,最終跑到不遠(yuǎn)的商場里,咬牙買回了三四條新裙子,標(biāo)簽都還掛著,熱乎著呢。
葉思齊隨手撈起一件新裙子,看了看標(biāo)簽,深吸了口氣。再重新?lián)Q了另一件看了看,他捂住自己的胸口告訴自己要冷靜。他看著葉陶陶丟在沙發(fā)上的另外幾身帶標(biāo)簽的衣服裙子,深深的為未來的生活感到迷茫。
葉陶陶換上一身裙子從房間出來,問道:“這件好不好看?”
葉思齊僵硬著腦袋點了點。
“可我覺得這條裙子顏色有點深,不太適合今天朋友聚會的場合?!比~陶陶自言自語上了。
葉思齊問:你今天去買衣服了?
“是啊。”葉陶陶答。
一共花了多少錢?其實葉思齊更想問他交給她的那張卡里還剩多少錢。
葉陶陶仿佛知道似的,說:“沒了,卡上的錢剛好花完,一分沒超?!?p> 葉思齊眼前一黑,他就知道不該把家里的經(jīng)濟(jì)大權(quán)交給這個女人!
他悲催的想到,可能明天他們倆就要可憐兮兮的沿街乞討了。
葉陶陶拍了拍他的腦袋,安慰道:“放心啦,我標(biāo)簽都還沒撕,我就穿一天,明天全部拿去退了?!?p> 那買一件就好了,為什么非得買那么多件?葉思齊不解極了。
葉陶陶接下來說的話,讓他徹底服了,“一件怎么夠?”
葉思齊捂著心口,他發(fā)現(xiàn)他簡直不了解女人這種生物,她們到底腦子里是什么奇葩的構(gòu)造。